第四百一十章真正的地下皇陵
“辛離!辛雪!”
李驍鶴大聲喊著二人的名字,但那兩個人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就像沉睡在夢中一樣,裝著北鬥的鐵盒被扔在一邊。
“可惡……”
石橋就此消失,眼前是黑黝黝的深淵,而數百米外的辛離辛雪就像身處在黑暗之中,似乎漂浮不定。
她握緊了拳頭,明明感覺到這兩個孩子的生機在一點點的流失她卻無能為力。
“不用過去。”
白襲走到她跟前,指著空中漂浮著的白光道,“你隻要釋放出源就能讓他們吸收到。”
“沒錯!”
李驍鶴大喜,連忙後退一步雙手結印。
自從達到創源九層後她便不需要再用雙手結印,隻有九級陣術她才會動用手,而如今她卻用上雙手來結印。
白襲臉色微變,“我知道你擔心他們,但你顧及自己的身體。”
“放心,這片空間足夠我恢複到巔峰了。”李驍鶴眉心銀紋閃爍,臉上露出誌在必得的神色。
她沒有告訴白襲的是,在打破之前的那個九級陣術後,沒錯,真正的九級陣術,沒有尚翼非亂的血的情況下她根本無法破解的一個陣術,在陣術破解之後的這片空間中,她不僅得到了充滿源的環境,還仿佛回到了當日的白殿天宮中。
如魚得水。
腳下巨大的銀芒乍現,神秘的紋絡與圖案像飛舞的銀龍蜿蜒盤旋,然而不同於以往的陣術隻在幾十尺內的範圍,而是無限地延伸至石橋之外的壁畫之上,這道巨大的銀色陣術足足覆蓋了方圓一裏內的空間。
猶如白晝般的光芒瞬間將這片空間完全照亮,暗黃色的壁畫被渲染上了明豔的色彩,那些人物一刹那都鮮活了起來。
而在尚翼非亂和白襲驚訝於李驍鶴的實力的同時,他們突然發現身後的石橋不知何時已消失了。
二人都是心中一驚,他們掉下來的那個洞最多十尺大,而他們從掉下來已經往前走了近半個時辰才遇到了一起掉下來的辛離辛雪,看起來未免有點詭異。
李驍鶴慌亂中並沒來得及意識到這一點,但他們倆卻是注意到了,這個古怪的地方處處透著不尋常。
漫天銀光衝天而出,頭頂的黑暗穹頂忽然透出一絲光點,繼而是無數的白光,像黎明的天啟般劃破黑暗。
下一刻頭頂的黑暗猶如混沌初開時的天幕,萬千絢爛星辰星羅棋布,浩瀚的星河橫亙在眼前,無邊無際的巨大天幕籠罩著整個黑暗深淵。
這一瞬間的變幻太過壯觀,讓三人都忍不住摒住了呼吸,生怕驚動了這絕美的一幕!
驚歎過後李驍鶴忙低頭看向前方的辛離辛雪,卻發現橫亙在眼前的那道深淵已經消失了,腳下的石橋也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腳下透明如水晶的東西,流淌著像水銀一樣的東西,與辛離辛雪躺著的地方連接成一片。
而白色的源早已消失在這明亮的空間裏,好在辛離辛雪都在慢慢恢複生機。
她轉頭發現身後的長廊也消失無蹤,兩旁的暗黃色石壁也都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姿態,將他們包圍在其中,這片空間突然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地方,而他們剛才走過的地方根本沒有路,似乎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個幻象。
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已轉換了天地!
李驍鶴震驚地放下雙手,但卻發現腳下的陣紋依然沒有停止延伸,甚至直接覆蓋了辛離辛雪身體下的那塊地方,直到這片巨大無垠的天地的中央。
他們所對的正前方處,這片有十個足球場大的空間裏,一座巨大的雕像屹立在那裏,如頂天立地的戰將,如披荊斬棘的神明,一柄巨劍奪天下,一身戰袍開亂古!
滄瀾大陸的第一位帝王,亂古第一諸侯,觀瀾王!
李驍鶴猛的抓住了白襲的手,求證似的看向他,“這是……”
白襲的臉上也還殘留著震驚,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也感到不能相信。
盡管來的路不一樣,進來的方式也不一樣,甚至連模樣也不一樣了,但他卻在看到那座雕像的瞬間便認出了此刻他們身處什麽地方。
這個地方承載了他二人之間許多的回憶,比如他們的第一次生死離別,他們的坦誠相待,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會再次回到當日的那個地方。
“地下皇陵……”尚翼非亂的聲音裏也充滿了震驚,卻唯獨沒有懷疑。
他能感覺到,那座雕像傳來的親切,一種源於血脈的淵源,那是隻屬於觀瀾王一脈的感應。
“完全不一樣。”
李驍鶴上前扶起辛離,分別察看了二人的脈象和體內的生源,確認無事後才打量起了周圍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無論是腳下如琉璃鏡般的東西,還是四周的壁畫,都跟當初他們看到的地下皇陵完全不一樣,除了那座頂天立地的巨大雕像。
她幾乎要懷疑這隻是別人仿造出來的,但這種氣息卻又模仿不了。
“你隻會看到他想要你看到的。”
她猛然想起從雲曾和她說過的那句話,如果他們之前見到的地下皇陵的一切都隻是觀瀾王讓他們看到的幻境的話,那麽眼前的才是皇陵的真正麵目嗎?
又或者,之前的才是真相,現在的才是幻境?
但明明之前皇陵已經被他們毀了,難道包括那一切都是幻象嗎?那白襲所受的傷呢?
李驍鶴突然混亂了,接著她突然想起尚翼非亂曾經也提過地下皇陵的事,看來他也知道其中的一些隱秘,畢竟他是觀瀾王的直係一脈。
“用我的血打開的皇陵,這些不可能是幻象。”
尚翼非亂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這座皇陵隻屬於觀瀾王,因此也隻有他的血脈才能打開陵墓的陣,否則就算外人闖入這裏也隻能如李驍鶴他們那般,看到重重幻象。
你以為是真的,下一刻便發現是假的,然後你以為接下來該是真的了,結果卻發現,原來都是假的。
如此強大的陣術,陣中陣,已經完全超出了李驍鶴所能想象的關於陣術的範圍,她已踏入創源九級巔峰,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陣術原來還可以這麽用。
如果可以達到這種能力,隻要她想,完全可以創造一個虛幻的世界來困住所有人,讓他們以為自己活在現實中,以為自己逃出了幻境,其實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甚至他們還會懷疑陣術之外的世界才是虛假的幻象,人本就容易迷失方向。
而這位強大的觀瀾王卻已經將陣術運用的如此出神入化,讓她由衷的感到欽佩。
她仰頭看向數百米之外的巨大雕像,目光悠遠,“他……還活著嗎?”
“他一直都活著,隻要血脈不斷,他就還活著。”尚翼非亂站在那裏看著這座雕像,神情莊嚴而肅穆,從沒見過的崇敬與仰慕出現在他的臉上,李驍鶴第一次知道,原來在這個狂妄的人心裏還有著這樣讓他敬佩的人。
“當日我在地下皇陵石門關閉之後便坐在那裏準備尋找那雕像的胳膊處躲避災難,卻沒想到突然暈了過去。”白襲說道。
“暈了過去?突然?”李驍鶴聽出了他話中意有所指。
“沒錯,接著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潮濕的山洞裏,等我走出去發現已經是十天之後了,若非傷口還存在著,我也要懷疑那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李驍鶴啞然,她曾無數次猜測過白襲是如何逃出地下皇陵的,卻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真相。
“幻想破滅了。”她佯裝失望道。
“怎麽?覺得我應該飛出去的?”白襲忍俊不禁,“你當我是神嗎?我再厲害也隻是凡人而已,在那樣的情況下,怎麽可能逃的出去?”
李驍鶴心裏一鯁,有些難受起來,酸溜溜地問了句,“那你就真的準備等死嗎?”
白襲神色一柔,“怎麽會?不是還有你在等著我嗎?我就是爬也會爬回去的。”
尚翼非亂微偏頭看著他們倆一來一去的對話,眼神幽暗,意味不明。
下一刻他低頭看著旁邊睜著大眼睛看著這一切的人,雙方大眼瞪小眼。
最終小眼還是瞪輸了,被那雙漠然的大眼嚇到了,一把撲進了身旁人的懷裏。
“哥哥!”
辛離才悠悠醒轉,差點沒給她把一口氣壓了回去,連忙接住他妹妹安撫。
那邊李驍鶴一聽到動靜就走了過來,又是驚喜又是責備,最終還是板著臉喝了句。
“誰讓你們跑來的?誰讓你們不聽話的?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師父嗎?”
二人一貫乖順,也不說話,就那麽低頭站在她跟前,一副知錯的樣子。
李驍鶴也知道他們是因為擔心自己,終是舍不得罰他們,摸了摸頭說了幾句後便開始問他們身體狀況。
白襲在旁看的笑意盈麵,而尚翼非亂卻是轉過了臉,像是在逃避什麽一樣。
“對了,你們知道什麽是源嗎?”李驍鶴忽然想起了之前古怪的那個景象。
“源?”辛雪一臉的問號,然後注意力便不知被什麽給吸引了,開始東張西望。
辛離較為年長,懂事的多,雖然不知道源具體是個什麽東西,但聽李驍鶴這麽問也大概知道她說的什麽。
“從上次莫名昏迷後,丹田內便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源。”
李驍鶴低頭沉思,看來還是上次莫名的昏迷引起的,但契機又是什麽呢?
而那邊辛雪一臉認真又茫然地仰頭看著某人,而某人也低頭一臉無波瀾地看著她。
最終是尚翼非亂突然開口,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他突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來。
“你似乎撿到了兩個寶呢!”
李驍鶴皺眉,“什麽意思?”
尚翼非亂彎腰低頭,抬起辛雪的臉說了句。
“沒想到還有比尚翼皇室還要純粹的觀瀾王直係血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