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破!
“參見帝侯大人!”
城門守衛恭敬地跪下時,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偷看這坤域第一女帝侯長的什麽樣子。
李驍鶴騎在白龍身上背著北鬥,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笑意,“不用多禮,我出去一趟,若太子問起來就說我去馨城外的山穀了。”
現在處於非常時期,她驟然成為坤域帝侯,且要嫁入神風,一定會讓很多人感到慌亂,故此桃花的話雖然讓她興奮,但還是保有一點理智,若真有什麽事,南烜也能及時帶人來救援。
況且,李驍鶴不經意一笑,現在的她還沒有什麽人能真正傷到她。
“駕!”
大婚在即,李驍鶴可不想耽誤嫁人的時間,立刻就策馬出發了。
風來樓之上,魚心看著街道上奔馳而過的白馬,眼裏複雜萬分。
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就連手中的銀簪刺進了肉裏,鮮血淋漓也沒有察覺。
南烜到達皇宮裏就直衝宜凝宮,卻發現李驍鶴人早已不見了。
內殿裏,匕首被扔在床邊,桃花的屍體直挺挺地躺在那兒,脖子上一道血痕,血液都已經幹涸,但臉上卻帶著詭異的滿足的笑意。
“人呢?來人!來人!”他怒吼著。
不明真相的宮女匆匆跑了過來,見到屍體的那一刻便驚恐地叫了出來。
“閉嘴!人呢?妖女人呢?李驍鶴在哪裏?”南烜雙目通紅,掐著宮女的脖子問道。
那宮女被掐的喘不過氣,根本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宮女連忙回道,“帝侯大人出去了!早就出宮去了!”
“出宮?”南烜心中一緊。
“剛才……剛才這女子來找帝侯大人,大人很高興地把她帶進寢宮了,然後她們不知說了什麽,帝侯大人就很匆忙地就跑了出去,還吩咐要把白龍牽過來。”
南烜這下真的急了,把白龍都牽出來了,一定是出宮了!
“那個女人到底說了什麽?她們到底說了什麽?”
南烜腦子一片混亂,他想不明白,李驍鶴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不知道現在外麵有多少危機!
到底有什麽事能讓李驍鶴在和鴻淵的大婚之即冒險出去?
宮女跪在地上嚇的臉色慘白,“奴婢實在不知道啊!殿下饒命!饒命啊殿下!饒命……”
南烜哪還有心思去聽她們求饒,直接衝出了皇宮,皇宮守衛還來不及行禮便被他一把揪住了衣領。
“人呢?帝侯往哪兒去了?”
那守衛莫名其妙地指著一個方向,“一刻以前,往馨城外的山穀去了。”
“馨城……”
南烜思索片刻實在想不出東南方向有什麽後,立刻便奪了城門樓的一匹馬騎了上去,消失之前對著守衛喊了句,“通知秦鷲,帶領黑影衛往馨城外的山穀方向去!”
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南烜卻還是覺得慢了,恨不得飛起來。
那地痞的傷口絕非一般人能造成的,絕對是不低於前五暗軍的存在,那個叫桃花的少女的忽然出現,妖女的離去……
這一切都是陰謀,一個針對李驍鶴的陰謀,妖女,你絕對不能出事!
與此同時,靜謐莊嚴的神風皇宮內,太子所居住的梵月宮。
傅輕蘿和桑寧站在宮前看著忙來忙去的侍衛宮女們有些歎息。
“我從跟在公子身邊後,就沒見過梵月宮出現過這麽多人。”
傅輕蘿聞言輕笑一聲,“最開始是因為公子被皇室排擠,沒有人想來,後來便是公子手握神風皇權,別人都不敢來了。”
這一番滄桑變換,公子到底付出了多少代價,隻有公子自己才知曉。
桑寧也不免陷入回憶,變得有些感傷起來,“我總覺得李姑娘就是上天派來公子身邊的,來補償公子前二十多年來所受的所有苦。”
傅輕蘿沒有說話,臉上卻也是欣慰愉悅的表情。
遠處輕輕盈盈地飛過來一隻蝴蝶,落在了梵月宮前。
桑寧見那蝴蝶顏色淡如水色,雙翼像薄薄的水晶般,美的不像凡塵之物,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別動。”傅輕蘿神色一凜,露出少有的嚴肅之態。
“怎麽了?”桑寧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那蝴蝶飛到了梵月宮內。
“那不是普通的蝴蝶,或者說,那根本不是蝴蝶。”傅輕蘿微皺眉地說。
寢宮內,白襲看到自窗內緩緩飛進來的透明蝴蝶神色陡然一變,然後放下了宮女送來的太子妃正服。
一向淡然的臉,出現了一絲嚴肅。
“什麽意思?哎……那是公子嗎?”桑寧忽然看到他家公子走出了梵月宮,立刻便跟了上去。
“公子你要去哪兒?”
白襲的聲音依舊淡然,“不用跟著我,我出去一趟。”
桑寧還要追問,卻被白襲淡淡地瞥了一眼,頓時消停了。
身後傅輕蘿也走了過來,神色莫名,“公子有點奇怪。”
“是啊,平時……”桑寧剛轉過身後麵的話一下就卡住了嗓子,瞪大了雙眼,驚訝地指著她的後麵喊道,“光!白光!”
在傅輕蘿轉身的一刹那,身後梵月宮內的寢宮裏的耀眼白光忽然間消失無蹤。
“什麽光?”她皺眉問道,眼前什麽都沒有,“大白天的還能看見光?”
桑寧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幹脆跑進了寢宮內,卻什麽也沒發現。
房內隻有淡淡的一縷香味,不屬於這梵月宮的香味,也很快便散去了。
“怎麽回事?”他愣愣地自言自語。
遠處天邊陰沉沉一片,偶爾有悶悶的雷聲傳來,大有山雨欲來之勢,但山穀之外卻是晴朗一片,就像是兩個世界。
李驍鶴騎著白龍徘徊在山穀前,看著這怪異的現象陷入沉思,這初春季節為何會有這麽大的暴風雨?
身後的馨城也異常寂靜,連城門也關了起來,似乎是為了抵擋遠處將要到來的暴風雨,李驍鶴就連找個人問問都不行。
不過眼下這種怪異的情況讓李驍鶴對桃花的話也更信了三分,怪異的地方自然會有怪異之象。
李驍鶴也沒多想便朝那山穀走了過去。
半晌後,身後安靜的馨城城門忽然打開了,一個身穿鬥篷的人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露在外麵的姣好紅唇勾起一絲笑容。
而她的身後城內,寂靜一片,街道兩旁空空如也,沒有一點人的蹤跡,猶如死城。
越往山穀裏去,雷聲便越來越明顯,甚至還有肉眼可見的閃電落在不遠處,耳邊還有些奇怪的馬鳴和廝殺聲。
李驍鶴四下環顧了一遍周圍的環境,心裏忽然有些不安,她竟然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這些廝殺馬鳴聲也異常的熟悉,然而卻是不太好的感覺。
白龍也不安地在原地轉著,似乎有些不想往前走。李驍鶴皺了皺眉,隻好下了馬自己走路。
越往前,那些聲音就越大越清晰。頭頂是轟隆的悶雷,耳邊不斷回響著廝殺馬鳴之聲,以及人死亡時的慘叫聲,甚至連鐵甲碰撞馬鞍的聲音,刀劍砍進血肉的聲音都聽的像身臨其境一樣。
“籲……”白龍狂躁地蹭著李驍鶴,似乎是想讓她離開這裏。
李驍鶴摸摸它的頭,牽著它站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她終於想起來這裏是什麽地方了。
“轟!”頭頂一聲炸雷響起,李驍鶴開始牽著白龍開始後退。
神葬之地——亡者穀。
傳說百年前這是一片埋葬帝王將相的山穀,傳說這裏有帝王的冤魂作祟,在雷雨天時會出現萬馬奔騰、廝殺怒吼之聲。
當日她在莫留山上以乾罡萬象召喚出的便是這個地方的景象,所有人都以為是她故意為之,事實上隻有她自己才知道,那時的她再天才也不能隨意使用乾罡萬象,在十二樓的幫助下,她所顯現的景象都是隨意的。
她李驍鶴之所以能從穿越以來活到現在,靠的就是不逞強,跑的快,眼下這種不詳的預感太強烈,還是離開為好。
轉身的一刹那,夾雜上古戰場的廝殺之聲,李驍鶴聽到了最讓她心驚的聲音。
“嗡——”
腳下這片碎石遍布的地帶忽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以她腳下為中心的方圓三尺之內出現了一個圖案,錯綜交雜,最古老的花紋與文字相互交織,
白龍出自雲澤,理所當然地無視了陣法禁製,在感覺到危險的那一刻便跳了出去。
李驍鶴也翻身一躍,在陣法將自己割成碎片之前跳出了陣法的範圍。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冷光一閃,李驍鶴抽出北鬥往前一擋。
“當!”
精鋼所製的刀刃被北鬥攔腰砍斷,眼前冷漠的眼神忽然變得無神,年輕的殺手修長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細如牛毛的血痕。
北鬥銀白色的刀刃上劃落一滴血,李驍鶴冷冷地勾起嘴角,看著眼前倒下的屍體後麵數千個黑衣蒙麵的人。
血腥味逐漸蔓延至整個山穀,刀割開血肉的聲音微乎其微,完全被隱藏在亡者穀的廝殺聲之下,除了腳下被鮮血染紅的泥土外什麽也發覺不了。
李驍鶴每殺一人,就向山穀外的路走近一步,身後一地的屍體,腳下時不時的就閃現白光,一道又一道的陣紋,一個又製的陣法顯現在腳下,足足有上百個白色光圈將整個亡者穀都籠罩在了白光之中。
“千裏羅網,還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李驍鶴擦了下臉上濺到的的血液,似乎是殺紅了眼,眼裏忽然泛出一絲血色來,嘴角的笑意也有些瘋狂。
“那麽,就讓你們看看什麽叫陣!”
所有沉默的殺手一擁而上,而李驍鶴卻直接無視了,雙手握著手中的北鬥向腳下的那塊土地,那白色陣紋刺了下去。
“嗡——”
以北鬥為中心,一瞬間向各個方向延伸出了無數條相互交錯的神秘複雜紋路與圖案,像數不盡的鎖鏈般,刹那間便占領了方圓百米。
一個巨大的白色光圈在瞬間籠罩住了大半個亡者穀,數百個發光的陣都被籠罩其中。
下一秒,所有的陣全部都崩潰成了無數細小的光點,消散於山穀之間。
千裏羅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