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準太子妃
長玄一戰後,天子鴻淵與扶風帝女,白殿左右使洽談之後,神風軍隊便從扶風十城撤退了,尚翼覺羅也先後退兵,王將南烜班師回朝。
此時滄瀾大陸東部,北疆與坤域的戰爭也隨之落幕,永安公主與奉州浮家大小姐連同西北軍代將軍黃翔一力敗退北疆,與北疆太後定下協約。
自此,這場七國王者都參與了的戰爭緩緩落下帷幕。其中勝者之一的坤域不僅得到了扶風國的戰利品,也與覺羅結下了仇怨,而尚翼國似乎除了金銀什麽也沒得到,扶風國對其屠城的事情態度不明,隻留下了一些冷硬的言辭,並未在雙方經濟政治往來上做出什麽限製。
在所有人看來,除了天傾大皇女失去了天子的婚約之外,最大的受害者似乎便是扶風了,付出十幾座城的代價來贖回城池,還傷亡慘重。
然而事實上隻有宮長燕與宮逐月才知道,除了坤域與尚翼那幾座城付出了一些代價外,神風所奪的那十座城幾乎是無償奉回,而那些城池大多是屬於白殿的,損失的軍隊也多是白殿的,如今卻是真正的屬於扶風皇室了。
而這一切與當時的李驍鶴無關了,她從見到白襲那一刻起就什麽都忘記了。
從來一身淡紫寬袍,衣袂飄飄若仙的白襲,此刻卻穿著一身銀灰鐵甲,玉冠也換成了古銀色,從未見過的錚然威武。
不顧眾人驚訝目光,她迎著那溫柔的目光,下馬衝進了白襲朝她張開的雙手中。
“我特麽想死你了!”
白襲痛苦地低哼一聲,臉色愈加蒼白了幾分,卻還是笑著把她摟緊在懷裏,心裏無限滿足。
李驍鶴卻是被嚇到了,趕緊退出來問道,“你的傷……唔!”
白襲忽然吻住了她,李驍鶴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讓開,卻被他摟住了腰,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纏綿了起來,直看的所有人快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這這這這這……”
令晟指著二人,驚的半天說不出話,結果被桑寧擋住了視線,直往城裏拉。
“好久不見了令大人,此次得見真是緣分,恰逢大勝,這次我們定要喝個不醉不歸啊!來來來……”
“可可可……”
“渴了啊?我帶你去喝水~”
“你你你……”
“我也喝我也喝,咱一起喝~”
無論暗軍皇朝,還是處於憤怒中的白殿左右使,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被天子吻住的女子是誰,然而天子卻將她的臉遮的嚴嚴實實,除了開始那風一般迅速的背影外一點都都看不見。
“不要說話。”白襲終於放開李驍鶴,看著她的雙眼低聲囑咐。
“啊……”李驍鶴滿臉通紅,被親的暈暈乎乎的,迷迷糊糊地應了後才意識到他是什麽意思。
對麵可都是烏泱泱的白殿人,指不定就有人認識她,之後李驍鶴想來都有些悻悻然。
神風軍隊隨之班師回朝,一路急行軍下,以至於一路上都是住的帳篷。
隻因他們的天子大人宣布要大婚,迎娶太子妃,別說嚇到了令晟和隨之而來的神風軍隊,就連暗軍皇朝的成員們都差點驚掉下巴。
他們的首領,居然……
“居然喜歡女人……”暗軍領隊楞楞地說。
身後一直默默的傅輕蘿:“……”
“趕緊去巡邏了,靈。”
靈,那位十分年輕的男領隊,轉身看到是她後,笑道,“咱們公子剛摟著那位神秘小姐進了營帳。”
“然後?”傅輕蘿抱著胳膊挑眉問道。
靈擠眉弄眼地示意,“桑寧我是問不出來了,你是皇後的人,總該能透露下……那位神秘的未來太子妃的身份吧?”
“你好像忘了,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算是公子的人。”
傅輕蘿斜睨了他一眼,略帶嘲笑地擦身而過,“況且,那位準太子妃,可是公子能付以性命的人。”
靈一怔,目光投向主營帳,帶著輕浮笑意的臉忽然變得正經起來。
而營帳中的氣氛卻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和諧甜蜜。
“所以……”
李驍鶴靠著床沿十分傲嬌地審視著因重傷而被按在床上的某人,“你就是為了白殿一個承諾才傷成這樣?”
“沒錯。白殿根深蒂固,甚至與莫留山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也是傳說中的的神之後裔。若非白殿不能顧忌我神風太子的身份,當日我們絕不會有命逃出去。就算是我,若要將之連根拔起也要不短的時間。但白殿一向信奉神,以神之名的誓言便絕不會違背……”
白襲半撐起身子抬眼看向她,十分認真道,“驍鶴,十年之內,我必能做到。”
李驍鶴為他眼中的執著而觸動,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一直在為自己努力著。
“十年時間,與其做那種無聊的事,還不如……”
“什麽?”白襲聽著她最後麵小聲說的那幾個字一怔,隨即麵露狂喜。
李驍鶴不好意思地“切”了聲,“我的基因生出的猴子很可能不如堂堂大皇女啊……”
白襲無奈而寵溺地笑,指著身邊空著的地方問道,“愛妃,天色已晚,一起就寢?”
“噗!你這昏君~”
李驍鶴選擇側躺的姿勢,不僅因為可以避免碰到白襲的傷口,也因為這樣可以更好地看著身邊的這人。
“為何這樣看我?”白襲笑著問,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浸染在她的額頭上。
李驍鶴還是看著他,忽而眼神有些恨恨的樣子,“你咋長的這麽招人?”
白襲笑了,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那我該長成什麽樣呢?”
李驍鶴想想自己先笑了會,又直直地看著他問道,“你說,如果你是個相貌普通的人,我還是否還會喜歡你?又或者我容貌粗陋不堪,你又是否還會喜歡我?”
“我心悅之,三生之緣。”
白襲朝她那邊移了移,將那床薄被子往她身緊了緊,然後額頭抵著她的,看進她的眼睛裏。
“為何偏要這樣想?我遇上了你,便認定了你,至於原因,隻因你不是長燕,不是鳳皎,你隻是李驍鶴。”
李驍鶴抿嘴笑了,仰著頭看著他好看的雙眼,“知道嗎?以前人家都說驍鶴二字乃是男兒之名,太剛硬,不柔軟,但你一叫卻不一樣了。”
白襲笑問,“哪裏不一樣?”
李驍鶴頭往被子裏縮了縮,柔聲道,“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我曾聽過的那句話,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白襲聽她淡淡的說著,心裏隻覺一片溫馨,忍不住在她的額上親了親,卻引起了某人不滿。
“展梨說親額頭是老爸的權力。”李驍鶴撇丿嘴,雖然她不奔放,但也希望能浪漫下不是。
白襲哭笑不得,“那你說親哪兒呢?雲澤大仙?”
李驍鶴臉紅了紅,有些心虛道,“之前在城門口怎麽表現的那麽好……”
白襲聽了後露出一絲笑意,從被窩裏伸出手將她的下巴抬起,低頭吻了上去。
李驍鶴一下就蒙了,沒想到他說就吻就吻。
柔軟的觸覺,輕輕地觸碰,溫柔的舔舐,然後撬開呆愣的牙齒,觸碰到裏麵的柔軟,與之交合纏繞。
二人炙熱的氣息相融合,直到兩個練武的人都帶著喘息。
李驍鶴被緊緊摟著,卻沒有一絲被束縛的感覺,她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就像第一次喝酒時那樣,心裏卻又像吃了糖,不對,是偷吃了糖一樣,又甜又心慌。
頭頂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李驍鶴猛然反應過來,發現不知何時白襲已經放開了她,而她卻傻愣愣地看著他濕潤性感的唇。
李驍鶴什麽也沒說,翻過身默默地就想把頭埋進了被子裏,卻被白襲攔住了。
他從背後抱住她,貼在她的頸邊低聲地笑了會後說道,“驍鶴……”
這兩個字一直是白襲的殺手鐧,李驍鶴立刻不掙紮了,乖乖地縮在他懷裏“嗯”了聲。
“我真的很感謝那位神,能遇到你,因為你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但她卻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
李驍鶴靜默了會,“你聽到了?”
“嗯。”白襲沒有解釋為什麽在白殿密室裏他明明昏倒了卻還是聽到了神說的話。
“我在雲澤禁地的那個水潭中時,正因為君寒缺在我身上下了毒。”
“君寒缺?”李驍鶴疑惑。
“我的父皇。”
李驍鶴忽然就沉默了,不再問什麽。
“於是我便進了最安全的雲澤禁地,本來以為那裏隻有我一人,沒想到……”白襲的話語中帶了些笑意,在她頭發上親了一口。
“居然有一個人從天而降,正好還親到了我,你可知道,當時我腦中一片空白,那是本太子我第一次被人輕薄,而始作俑者居然毫不知情地在水裏撲騰,一副要溺水的樣子。”
李驍鶴被他說的不好意思,“我那又不是故意的,不過我也是有先見之明,你現在不就是我的嗎?”
“然後我就這麽被你訂下了……”
白襲一點一點地回憶著兩人認識後所經曆的那些事,李驍鶴覺得似乎就像不久前才發生的那樣,曆曆在目,但當時的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這個優秀的男人竟然真的會屬於她。
營帳外有些微的火光,守夜的人時不時的走動帶起些聲音,時而有人說笑,時而有河溪的水波流動聲,然而在這間小小的營帳內卻是無比的寂靜,安寧。
那麽多的聲音李驍鶴都忽略了,她隻聽見了身邊貼著自己的那一聲聲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