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北疆太後!
尚翼丟下眾人後便徑直向纖畫殿而去,而此時李驍鶴已經坐在院中的石桌上飲茶了,悠閑地好似剛才的七國王者之爭根本不存在一樣。
尚翼看她這般悠閑快活他就不舒服,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再折騰她的心思。而是快步走上去,抓起她的手。
李驍鶴下意識地一縮,隨後又乖乖地不動了,看的尚翼還是有些滿意的。
他抓著她的手把起脈來,神情難得的凝重,幾乎讓李驍鶴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得了絕症了。
“你……”
尚翼才一開口就被李驍鶴打斷,她神情沮喪地說道,“我會吃好喝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
尚翼被氣的發笑,他嘲道,“整個尚翼皇宮差點都被你鬧翻了,你還想做些什麽想做的?”
怪她咯?李驍鶴不屑地撇嘴,明明是那個喬王自己犯神經找她麻煩的。
顯然尚翼今天有要事才來的,並沒有想平時那樣非要她服個軟不可。
“吃下去。”他伸手,掌心放著一枚藥丸,示意她接過去。
“什麽東西?”李驍鶴問。
“奪魂。”尚翼說。
“……”
李驍鶴剛要伸過去的手又默默地縮了回去,你妹啊,奪魂還這麽光明正大讓她吃,你以為是補藥啊!
“吃下去。”尚翼的語氣加重,帶著明顯的怒意與威脅。
李驍鶴坐著不動,也沒有動作。
尚翼眼中閃現危險的光芒,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冷起來,正當李驍鶴以為他會發怒或是強迫她吃下去時,他說話了。
“你可知道鴻淵為何不給你解開經脈與丹田嗎?”
李驍鶴眉頭一皺,白襲告訴自己他無法解開,但聽尚翼這麽一說,難道白襲是有辦法解開的嗎?
“為什麽?”她問。
尚翼彎腰湊近她的臉,帶著一絲探究的笑意問道,“你怎麽不覺得我是在挑撥你們之間的信任呢?”
“你不至於騙我。”李驍鶴避開他的視線,轉身麵對著另一個方向,不鹹不淡地說道,“因為你是尚翼,不需要那麽做,也不會那麽做。”
“嗬嗬~”尚翼愉悅地笑了起來,伸手掰過她的臉,讓她麵對著自己。
“李驍鶴,做我的皇妃,我給你無上權力榮耀,再沒有人敢因為你雲澤少女的身份而追捕你,你什麽都可以擁有。”
他的表情十分認真,李驍鶴也相信他是真心的,但是卻不是真心喜歡她,隻不過是對自己有興趣而已,或者自己對他的皇圖霸業有那麽幾分用處。
然而就算他是真的喜歡她,她也不用答應,感情這種事從來沒有對錯。她心裏存了個白襲,那便夠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說,
尚翼也不失望,或許在他意料之中。放開她的下巴後,便說,“白殿使者所使用的那股力量對你的身體產生了影響,你的丹田在潰爛,經脈也在萎縮。”
李驍鶴腦子一蒙,潰爛,萎縮。在滄瀾待了這麽久,她自然知道丹田和經脈對一個人的重要程度。丹田潰爛,經脈萎縮,意味著她將成為一個廢人。
“你不能再使用內功,否則你體內的內力無處安放,你早晚全身爆裂而死。”尚翼將那顆藥丸放在她眼前。
“奪魂可以抑製。”李驍鶴的語氣肯定,這也是白襲不答應幫她解開丹田和經脈的原因。
他不能,因為他不能枉顧她的命。
“多謝。”李驍鶴漠然地吃下那顆藥。
“請蕭公子放下皇女大人!”
蕭元朗不耐煩地看著眼前這二人,這一男一女他非常熟悉,在過去半個多月中他與鳳皎的鬥爭通常都是由這二人來善後的。
“沒看到她受傷了嗎?還不讓開!再不找太醫她會死的!”蕭元朗故意恐嚇二人。
然而這兩人一點也不動容,舉著劍的手連顫都不曾顫一下,樣貌不相似,但神情卻都是冰冷無情。
“請蕭公子放下皇女大人。”男子道。
“蕭公子好意奴婢知道,但皇女大人不會同意蕭公子此舉,到時死的便是我二人。”
那名年輕女子倒是好心解釋了一下,蕭元朗隻是紈絝,又不是愚笨,自然懂的她的意思。
尚翼國七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本就牽扯到尚翼國內部皇權爭鬥,而今因為雲澤少女的出現,更是引的七國虎視眈眈。此次七國王者齊聚尚翼,肯定不會是為了一起喝酒聊天,都是為了爭奪雲澤少女罷了。
在如此關頭,若是天傾大皇女突然重傷病倒,怕是其他五國都會趁虛而入,甚至尚翼也會趁機算計。
他不懂這些政治,但他聽南烜分析過。皇帥將得到雲澤少女一事公諸於眾,並且邀請六國齊聚尚翼,此舉雖然讓人驚訝疑惑,但並非沒有理由。
皇帥其人如七國之傳聞,他不像坤域王將那般遠離朝堂,以武封王,而是先用過人的計策和謀略奪得了朝堂上的位置,然後才在十六歲時入得莫留山軒轅門那個所有人為之向往的地方。
兩年後下山之時,他早已是璿璣閣中天策榜上所載的前十名,幾乎同齡人中無敵,甚至遠超他父親重玄侯。唯有天子,王將,君相等人可與之匹敵,這樣一個人怎麽無緣無故地做出引火燒身的事來?
一來七國之間都互相安插著密探,細作等類人,這種事就連皇帥也是無法杜絕的,故此雲澤少女之事遲早會泄露出去,皇帥倒不如先光明正大地說出去。
二來,也是他所擔心的事。臨來尚翼國前,他父親特地囑咐過他,尚翼其人從不做無用功,他所做的事看似一時興起,然而卻是一環套著一環,環環相扣,最後讓你明知那是圈套,卻隻能眼睜睜地落入他的陷阱裏。此次七國王者齊聚尚翼,這些人都是維持七國之間平衡的主要人物,若是其中一人出事,那麽七國之間相抗衡的局麵必然會被打破,到時滄瀾必定再燃烽火。
他低頭看了眼懷中昏迷不醒的鳳皎,眼眸微垂,看不清情緒。
若是尚翼趁機對鳳皎做些什麽,而鳳皎出了事的話,到時天傾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其他六國必將群起而攻之。
這個後果誰也擔不起,包括鳳皎本人。
“我們這樣出去還是會被人發現,你們倆一個去找副鑾駕,另一個去將前麵的人安排一下,否則鳳皎受傷的事很快會傳出去。”
蕭元朗說的在理,二人對視一眼就各自行動了。倒不是他們真就如此信任蕭元朗,而是蕭元朗根本不必要也沒那個本事去謀劃陷害他們什麽。
二人轉身一離開,蕭元朗就急匆匆地把鳳皎送到了太醫院,臨進太醫院前到附近的殿內偷了一件宮女的衣服給鳳皎套上才進了太醫院,大吼大叫地喊著救人,太醫們一把年紀差點被他急出病來。
不過來人手持令牌,聲稱自己是坤域特使,太醫院自然不敢懈怠,立刻上手把脈。
“這是被強橫內力傷了經脈和肺腑,又怒火攻心,老夫剛才給她服用了培元丹,能夠保住她的心脈不再受損,若是晚來一會,這位姑娘的傷怕是要影響她以後了。”
“近日不宜再動武了。”太醫如此說道。
不能再動武?
明日便是祭天大典,恐怕今晚這尚翼皇宮就不會安生,鳳皎自然也不會甘於落後。
讓她不動武,怎麽可能?
蕭元朗眉頭緊皺,抬頭卻正好看見這名太醫疑惑又惶恐的眼神,不由得頭皮一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這位大人認識這位姑娘麽?”
“呃……特使大人不認識這位姑娘?”太醫茫然了,這人是這位送來的,怎的還問起他來了?
“大人有所不知。”蕭元朗狀似苦惱地抱怨道,“這國子監大考時北疆喬王忽然駕臨,居然直接拿著刀對著皇妃就劈過去了……”
“皇妃?”有人驚訝地問,身處太醫院,他們知道的事並不比後宮多。
“就是聖旨上說陪同皇帥大人去琅山祭天的李驍鶴啊!”蕭元朗成功用八卦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力,心裏直誇李驍鶴,果然八卦不分國籍和男女。
“武場一片混亂,其他六國紛紛出手相助,諸位可想而知那時是怎樣的場麵!”
“怎樣的場麵?”那太醫追問道。
“那啥,剛才那培元丹要不要多吃幾個?她剛剛還吐血了!”蕭元朗趁機問道。
“都給你了!”
那太醫倒也爽快,直接將一瓶扔給了他道,“這是皇家用藥,外麵沒的買,藥效滋補卻不強橫,這姑娘有些底子,一顆就夠了,回去好生調養服藥即可,你快些說!”
“快說快說!”
“……於是這宮女就被誤傷了,我也是好心,看她快要死了,便給她送過來了。”
於是蕭元朗繼續扯淡,但此刻誰也不在乎這個受傷的女子是怎麽回事了,穿著一身宮女服裝的鳳皎在一旁昏迷不醒。
帝王時代,滄瀾大陸雖處於亂世紛爭的時代,但七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是朋友,而是利益決定一切。故此七國之間總有些邦交利益上的來往,無論是政治上的還是經濟貿易上的,而各國都設有專門接待他國使者的行宮驛站。
如尚翼國都城沅渭正街上的這座行宮。
青南站在行宮前與對麵的喬王遙遙對望,二人的臉色都很微妙,最後還是喬王身邊的那清秀女侍衛開口打招呼。
“見過君相。”
她也隻是微點頭而已,但青南卻沒有覺得她無禮,反而他卻是更加禮貌地點頭一禮,“夫人有禮了。”
聽他稱自己為夫人,那中年女子倒也不驚訝,自己也沒想多作掩飾,她從不指望在天子和君相等人麵前能夠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他們也都不會揭穿就是了。
雙方點頭見禮後,青南便轉身離開。
“夫人……”喬王別有意味地也喊了一聲。
女子沒看他,而是冷冷地回了句,“喬王請自重,身在北疆之外,也別忘了你與本宮的身份。”
喬王在旁陪笑,“是是是,我的太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