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失禮了
“我錯了。”
李驍鶴啥也沒解釋,乖乖捏住耳朵認了錯,解釋啥呢?那篇策論根本不是她寫的。
“你這寫的到底是什麽東西!”辛太傅憤怒地咆哮。
太傅雖然恐怖但也沒發過這麽大火,於是眾人從開始的幸災樂禍變成了好奇。
這到底寫了些什麽,能把太傅氣成這樣?
尚翼也很感興趣,就把那篇策論拿了過來,瞄了兩眼後,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這一笑所有人都驚悚了,別說國子監的學生們,就是受寵的韓月華也沒見過皇帥大人這麽放開地笑過啊!
李驍鶴偷偷瞪了他一眼,好丟臉啊,周圍的侍衛宮女們都在看啊!
尚翼實在是忍不住了,雖然字跡潦草雜亂,但這兩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不過這到底寫的些什麽?
芹菜三文一斤,五花肉十八文一斤……
這特麽就是個菜單子……
“你可有解釋?”太傅冷冷地問。
李驍鶴憋嘴,“我不會寫字……”
“這是誰寫的?”辛太傅也不笨,料想李驍鶴也不會故意跟他找茬,大概是找人代筆寫的,但卻出了漏洞。
“纖畫殿做菜的盧大娘。”
她真的不會寫字啊,好不容易找到人代筆,沈大娘還信誓旦旦地保證中原之戰她熟的很。她打死也沒想到內容居然是些東西,都怪早上走的太急,連內容都沒瞥上一眼啊臥槽!
“噗嗤!”一群學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都不認識字還上什麽學?”辛太傅暴躁地看著尚翼,“把你的人領回去!”
“誰說我不認識字。”李驍鶴反駁,“我隻是不會用毛筆!”
軟趴趴的毛筆呦,敢不敢給她支2B,立馬給你默寫一篇出師表啊!
“這道理真是新鮮了。”韓月華笑的輕蔑無比,正要繼續說下去,卻猛然對上了尚翼冷凜的眼神,身子一抖,住口了。
“李姑娘既然如此說,那便請太傅再給她一個機會證明一下吧!”尹穆突然開口道。
他會出口為李驍鶴求情,其他的人都小小驚訝了一下,連尚翼也掃了他一眼。
辛太傅看李驍鶴那低頭認錯的小樣子,眉頭一直緊皺著,瞪了她半晌,又看看尚翼,見他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心裏倒不那麽生氣了。
“今日武場練武藝射術,明日一早將策論交給我。”辛太傅揮袖走人。
李驍鶴作抹汗狀,拍拍小心肝,這種再回高中被班主任訓的感覺好驚悚。
尚翼眼含笑意地看著她,李驍鶴心情惡劣,對他翻了個白眼。
韓月華看他們眼神交流互動著,心裏氣的火冒冒的,手上的策論都快被揪碎了。
辛太傅走半路,大吼一聲,“還愣著幹什麽?想罰站嗎?”
“是。”李驍鶴下意識地立正站好。
國子監的學生跟看傻子一樣看著她,不過他們沒敢笑,都灰溜溜地跟上去了。
隻有尚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標準挺直的如軍人的動作,以及那下意識的行為。
李驍鶴聽身後腳步聲漸漸遠去,心裏鬆了口氣,麵對蛇精病總是太壓抑。
武場在國子監後的一處空地上,以八百一十塊青旭石鋪成一塊正方形的武場,兩邊放著一排排形狀各異的武器。
尚翼以武為尊,不僅國子監的男子要學習武藝策論這些,連女子也要學習,雖然要求要低一些,但卻是不能少的。這一點尚翼做的就比坤域好的多。
或許是因為有這麽個不拘小節的統治者吧,李驍鶴想。
三十位國子監學生站成一排,倒也自覺地穿了一身勁裝,等著太傅發話。
“還有十八天便是國子監大考,時間不多了,若有人再不用功,現在便給我退出國子監!”辛太傅一臉威嚴肅穆地訓話。
李驍鶴很懷疑這麽大年紀的太傅是不是真的能教她們武藝射術,下一刻辛太傅就用行動告訴她了——他還真不會。
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站在他們跟前,目光快速地掃了他們一遍,估計是在點名,然後他就注意到了李驍鶴。
“你就是新來的?”顯然這位不稀罕什麽皇帥的新寵,畢竟皇帥的女人一大把。
“是,老師,我叫李驍鶴。”
“我叫武長空,叫武老師就好。”看著樣貌粗獷,男子說話也是像打雷一樣。
“還有半月有餘便是國子監大考,大考分為文考和武考,還是與你們的老對頭尚武院比試,希望今年你們依然能夠奪魁。”
武長空說話氣勢豪邁,頗有力壓千軍之勢,“選擇文考站左邊,武考站右邊。”
李驍鶴一聽樂了,本來還想著自己找什麽理由不去參加國子監大考,詩書文理什麽的自己根本拖後腿,沒想到大考還如此人性化,還分文武考。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右邊,然後她就發覺,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去了左邊。
武長空看的眼神就跟打雞血一樣,辛太傅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咋回事?李驍鶴有點不理解。
嫻茹公主和韓月華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樣,其他人也是似笑非笑的。
“嗯,不錯,這位李姑娘很好。”武長空很激動地上前看著她,若非有男女之別,估計他會一把抱住她。
“為何想選武考?”他滿懷期待地問。
李驍鶴也誠懇地回答,“因為我不會寫字。”
武長空頓時萎了,這種弱弱的借口真是……
其他人一陣偷笑,尹穆目光有些掙紮地看著李驍鶴。
“隻有她一人嗎?”辛太傅問。
半晌沒人回答,武長空正要準備上課時,一個人忽然從左邊走到了右邊。
武長空驚喜,“四皇子也選擇武考?”
尹穆默默地走到李驍鶴旁邊站著,然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李驍鶴不懂其中的道道,也不覺得詫異,隻是覺得這個四皇子有點婆媽,選個考試而已,做事這麽不幹脆。
“你知道為什麽沒人選武考嗎?”尹穆顯然也看到了李驍鶴臉上的不屑,卻沒生氣,反而如此自顧自說低聲起來。
“嗯?”李驍鶴扭頭看著他。
“尚武院的人幾乎都是準將士,每個人都是殺器,學的都是上戰場殺敵的技巧,根本沒有人想去跟他們武鬥,根本是送死。”
李驍鶴一滯,剛想問武長空不是說國子監經常奪得魁首嗎,忽然反應過來了,看來這國子監是文鬥第一,武鬥末尾啊!
“你不該選的。”尹穆說,經過之前策論的事後,所有人都知道李驍鶴說的實話,她真的不會寫字,選武考似乎是被迫之苦舉。
嘖嘖,這麽狠啊!李驍鶴心裏慨歎,蛇精病還真殘忍,這國子監裏麵可是有他的女人在的,韓月華也真蠻拚了。
“他們不會因為女人而手下留情,皇叔是不會管的。”尹穆帶著勸解地說道。
李驍鶴接受到他的一絲善意,對他笑了笑沒說什麽。
“好。”武長空顯然更高興了,不管是因為什麽,總之有人選擇武考就好,不像去年生拉硬拽半天才有一個名額。
雖然分文武考,但是所有的學生都要學習武藝射術,不過李驍鶴和尹穆二人需要重點培養罷了。
“四皇子善用劍。”武長空遞給尹穆一把長劍,問李驍鶴,“你慣用什麽武器?”
“呃……”李驍鶴撓撓頭,心說我能把北鬥扛過來嗎?
“拳頭和匕首吧!”為了不讓北鬥太過驚豔地登場,李驍鶴覺得還是算了。
“奧……”武長空蹙眉,頭都不用回去看一眼的,這裏沒有匕首。
“那你就用……拳頭?”他自己都說不下去,這麽嬌弱一女子,你讓她赤手空拳跟一拿武器的漢子對打,太說不過去了。
尹穆見狀主動說道,“要不我也赤手空拳好了,不用劍。”
武長空欣慰地點頭同意,然而當事人卻拒絕了。
“沒事,沒事,你就拿著劍吧!”
“李姑娘,等我下次準備匕首你們再用武器打吧,刀劍無眼的……”武長空麵露擔憂。
“武老師,剛才太傅也說了,一共就剩十八天了,總得快點練習,若是四皇子不用武器怎麽練習呢?”韓月華手中拿著弓箭,在其他人進行射術練習時,一本正經地說著,破有些憂心操勞的樣子。
“這般可是對四皇子不公平了。”
武長空一思忖,也是,去年也是四皇子在武考上唯一贏了一場才拿到了魁首,事實上說起來,李驍鶴不過是占個名額,主要的戰鬥力還是靠四皇子的。
尹穆意外地沒有符合韓月華,而是堅持不用武器,惹得韓月華臉色不佳起來。
辛太傅在一旁看著也不做聲,武長空見他不出手相助,頓時尷尬起來。
李驍鶴揮手解圍,“多謝四皇子好意,不過你不需要讓我的隻怕你不拿武器是打不過我的。”
此話一出,頓時有人嗤笑起來,真是狂妄自大。
武長空也有些不好,畢竟四皇子是好意為她著想,這句話有些狂妄挑釁之意了。
尹穆看著她,那意思是怎麽證明?
李驍鶴笑了笑,再次掀起裙擺在裙腳撕下來一塊布,然後一道一道地纏在自己的右手上,握了握。
“失禮了。”她謙和一笑。
下一刻,拳頭狠狠朝地上砸了下去。
“嘭”一聲悶響,以李驍鶴的拳頭為中心的那塊青旭石碎裂下陷,四周蔓延出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紋,武場上立刻形成了一個直徑三尺的大坑。
所有人都呆滯了,韓月華差點連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武長空看著腳下的裂紋,咕嘟咽了一下口水。
尹穆半天沒回過神,手上的劍都在微微發抖。
太……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