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奉州浮家
鳳皎轉身欲走,尚翼笑著看熱鬧,忽然躺在地上的蕭元朗迷糊說了句,“小……小鶴你跑哪兒去玩了……”
二人都是身形一頓,鳳皎倏然轉過身問道,“驍鶴?”
尚翼笑的妖孽道,“是小鶴,不過都一樣。”都是你情敵。
鳳皎眼中出現一絲了然,“原來是刑天將軍的三公子……”
“皇女大人,那還要……”侍衛猶豫道。
鳳皎抬手阻止道,“先綁起來。”
“是。”兩個侍衛吭哧吭哧抬著人跟在鳳皎身後離開了。
“關於坤域可有什麽消息?”尚翼一邊繞著花園轉圈一邊問。
身旁的黃泉衛從賞意居就跟著他,一下就猜到了主子的心思,“雲澤少女被軟禁在了青息殿,消息被封鎖了,連六皇子都不知道,皇後和攝政王方麵似乎達成了共識。”
尚翼聽完不說話,隻一步步慢慢地賞著花,看著假山流水,看起來很愜意。
“主子……”黃泉衛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就問,豔娘該告訴過你,我對手下沒那麽嚴厲,除了背叛者。”
“是。”黃泉衛得到肯定立刻開口,“屬下不明白,主子此行明明是為了雲澤少女而來,如今她都落到了坤域手裏,主子為何還不出手?”
“你叫什麽名字?”尚翼看了他一眼。
“屬下叫吳柯。”
“怪不得,原來是新來的,豔娘的那個侄子?”隻有新來的才不懂他的行事風格。
“是……”吳柯有些不安,他加入黃泉衛沒有多久,之前一直跟在豔娘身邊在虞安城打理賞意居,後來賞意居被舍棄,他便被豔娘留在了這位主子身邊,想來自己是不太懂得主子的意思,讓他失望了吧。
行宮後麵的花園設計別具一格,在原有的坤域式水閣亭榭上添加了園林假山,細細碎碎的沙子上假山林立,一指深的清水涓涓流過細沙,華貴營造的清新優雅之風。
尚翼停在假山前道,“吳柯,你剛才說錯了,她是落在了南離手裏,不是坤域。”
吳柯若有所思,有點懂了,“主子認為這次的內亂南烜會奪得帝位?”
“非也。”尚翼手中撚著一顆圓潤的小石子問道,“尚翼可有事發生?”
“太子回宮數日病重,朝日將軍與陛下來往甚密,怕是有變數。”
“無妨,且讓他們開心一會。”尚翼眼神冷凜,修長的手指猛地一動,那顆圓潤的石子咻地飛進了細沙流水中消失不見。
“隨我入宮。”
“是。”吳柯看了那一片細沙流水中的一個圓潤小巧如銅錢的深洞,直到他轉身離開前,細膩的沙子都未把那洞填滿。
遙遠的鹽城城外十裏處,驕陽似火,一支軍隊正頂著烈日行軍。
“加速行軍,趕至下一個鎮!”為首之人一副厚甲加身,留著絡腮胡子,看起來四十多歲,目光矍鑠。
“將軍,前方出現一個人。”有人稟報。
“什麽意思?讓不過去?”被稱作將軍的中年人哈哈大笑。
那通報的副將顯然早已習慣了他自娛自樂的冷笑話,神色不變道,“將軍可見見?”
“不見。”將軍抬起胳膊抹了一把汗,衣袖都濕透了半截,“這該死的秋老虎……”
“那人說事關將軍下半輩子在牢中度過還是在富貴中度過。”副將據實以報。
“他奶奶的。”他冷哼一聲,解下腰間水壺灌了幾大口水後擦幹水漬,粗獷的臉上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這坤域就要亂,前麵攔路的不是南離那小子的人,就是蕭征憶的人,就盯著老子手上這支軍隊,老子偏不理他們,回到京城老子自己會看。”
副將皺眉想了想,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那將軍眼睛霎時瞪圓了,情急之下一把揪住副將的領子,“真是他?!”
“將軍忘了?幾年前的羽蘭盛會上見過一次,就那張臉哪能認錯。”副將淡定回道。
“也是。”將軍放開副將,納悶地自言自語,“他怎麽就參與進來了?還親自大老遠地跑過來找我?不能夠啊~”
“將軍,人家等急了。”
“急什麽?他是來求我的。”他勒起韁繩慢悠悠地策馬過去。
來人容貌俊秀,眉心一枚朱砂痣,即使身處烈日之下,依然淡然處之,見到策馬而來的人,他抱拳一禮道,“荊將軍久違了。”
荊漠北眼神狡黠,“久違了!”
第二日一早李驍鶴便見到了南玨,說起來她確實有些驚訝自己的魅力,因為看起來這六皇子對她好像來真的了。
“小鶴你放心,一旦解決了三皇兄的事我便讓你脫離蕭家,正式接你進宮!”南玨抓著她的手激動萬分地許諾,看的甄憐兒羨慕嫉妒恨,小手帕都絞碎了。
李驍鶴是沒談過戀愛,不過也對南玨的表白沒有絲毫動心,當她初中生呢,有膽子現在去跟南離幹架,再把他皇後老娘啪啪扇幾個耳光,再帶著她走人,說漂亮話呢~
不過她肯定表現出來,畢竟她還得靠眼前這貨帶她出門呢?於是她淚眼婆娑地表示了自己心甘情願,然後小小地表達了一下想要逛一逛花園散散心的願望。
甄憐兒的阻攔根本沒有效果,若在之前南玨見到這樣的美女肯定千依百順的,可現在人家一顆心掛在了李驍鶴身上,暫時沒有閑心去管別的女人了,直接撂下“有事本皇子擔著”的話就帶著李驍鶴逛花園了。
“六皇子剛才可看到那憐兒了?”李驍鶴走在花園裏假裝對花多感興趣的樣子。
“憐兒?”南玨回想了一下,“奧,你說的是攝政王的那個侍妾啊,相當美豔嬌媚。”
李驍鶴等的就是這話,當下揪下一朵花扔在地上,又狠狠跺了一腳,嘟著嘴撒嬌道,“我就知道你對她有意思,我早就聽外麵人說了,六皇子生性風流好美色,見到個美人就走不動路,我當初就該聽父親的話離你遠一些!”
“你誤會了小鶴。”南玨看她生氣吃醋心裏又急又開心,原來當初她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是因為外麵的傳言啊,再瞧瞧李驍鶴在羽蘭盛會上高傲霸氣,在自己麵前卻露出了小女兒的一麵,果然是對自己芳心暗許了。
“我隻對你有意思,我就隻看了她一眼就一直看著你了,剛才你這麽一問,我還以為是你的姐妹才誇獎一下,你可別誤會了寶貝兒~”南玨摟著李驍鶴一番解釋,然後發覺她抖了一下,疑惑地問道,“寶貝兒抖啥?”
暗自甩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李驍鶴表示自己聽到寶貝兒三個字的時候,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狠狠給旁邊這位來個過肩摔,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有點冷。若你對我是真心的,而你我二人也有緣分,你便證明給我看看。”
南玨為難,“難道你要正妃之位?”
正你令堂的妃!李驍鶴掛著矯揉造作的撒嬌臉道,“這花園如此之大,我蒙上你的眼睛,若你能找到我,我便信你了。若你找不到,或者半路放棄了……”
“不會的不會的!”南玨忙打斷她的話承諾道,“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小鶴!”
“是嗎?那我等著你奧。”李驍鶴將手帕折起來係在他腦後,狡黠一笑,“開始了。”
話音剛落,她便運起淩雲無聲無息地飛躍到了十米之外,南玨一把撲了個空。
南北殿本就相鄰,不過隔了一個偌大的花園罷了,李驍鶴勾唇一笑,將衣裙長袍全部繞起來塞緊,輕鬆地躍過花園。
皇宮中的房子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冷宮與別的地方相比也不過冷清許多罷了。雲妃之前肯定不是住在冷宮的,後來南離和侄子南烜撕破臉了也就不用再裝了,習陵還有用處自然好好養著,雲妃就去冷宮唄。
夏天才過去,寒妝殿的梧桐便落了一層的樹葉,仿佛這裏的天氣格外冷。
李驍鶴從牆頭跳下來時,正對上一個美婦人的臉,那婦人不過驚訝一瞬後便反應了過來,客氣地點了點頭道,“你來了。”
“見過雲妃娘娘。”李驍鶴挺佩服眼前這個穿著素布衣賞,不施粉黛的憔悴女子。
“請喝茶。”雲妃為她倒了杯茶,讓她坐下才問道,“南烜可好?”
“都好,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雲妃娘娘請一定要相信我。”李驍鶴掏出那塊鳳血佩給她看,“再過兩日便是習陵和親北疆的日子了,到時請您主動向攝政王要求見習陵最後一麵,為她送親,到時我們另有安排。”
雲妃一味垂眸聽著,也不知同意還是不同意,等李驍鶴說完她才抬頭看看那鳳血佩又看看李驍鶴,眼裏盛滿了柔和,“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李……”她本想說李鶴,但想了想還是回答道,“李驍鶴。”
“李驍鶴,小鶴。”雲妃念了她名字幾遍後,抬頭目光中盈著淚光,抓著她的手對她說道,“南烜就拜托你照顧了……”
李驍鶴聽她這話有點不吉利,連忙退辭道,“哪裏,是他幫我許多。”
“一樣一樣。”雲妃聲音帶著哽咽,“我的娘家是奉州浮家。”
李驍鶴感到詫異,奉州浮家的勢力堪比皇後娘家鮑氏了,絕對算是個大勢力,若南烜有浮家這個靠山,絕對不會落到如今這麽個被逼迫的地步,怎麽從來沒聽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