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蕭府六小姐!
淩肅和林加南相隔不過兩張桌子,這聲通傳把林加南放在唐茗身上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也讓淩肅在蕭瑞雪的目光中鬆了口氣。
從正陽門外一道道通傳,太液池前的階梯下的空地上走來兩道人影。那一刻,幾乎在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兩道身影上。
左側一位年輕男子,代表尚翼國的火焰紋黑色華服加身,寬帶蟒袍,四肢修長。容貌更是無法言喻,讓眾人無法移開目光的是他臉上看似沉穩卻如帝王般的高傲。
李驍鶴對眼前這人無比熟悉,今天除了比較正式地束發戴了冠外沒什麽新鮮感,一樣是那麽討人厭的蛇精病,她看的另一人。
走在右側的女子,步履平穩,脊背比之尚翼也不彎曲絲毫,飛起的雲鬢斜插一枚鏤空簪纓鳳釵。容貌真算絕美,平視前方的鳳眸隱隱帶著不可一世的霸氣。一身天傾皇女的金色無翎鳳服,華貴無比。
確實很美,李驍鶴由衷誇讚。比起白襲的師妹帝女宮長燕來,她顯得更霸氣,有著不可一世的高傲。
二人走上前來,各自隻點了點頭。
“天傾鳳皎拜見。”
“尚翼拜見。”話雖簡短卻威懾十足,他便是尚翼,也代表了整個尚翼。
南離立刻起身回禮,笑道,“二位有禮了,請上座。”
皇後也跟著行了禮,眾大臣在蕭征憶和蘇丞相都行禮後也跟著行了禮,表麵雖是一片平和,但所有大臣的心裏都波瀾起伏。
自坤域帝病重,又有皇後以皇上口諭為證,朝中權力便逐漸由攝政王南離把持,此次北疆內亂,喬王趁機求親永安公主。誰不知王將南烜最看重的表示雲妃和永安,既然攝政王這次答應了北疆和親,也就是擺明了跟三皇子撕破臉皮要奪權了。
而眼下這羽蘭盛會上,天傾大皇女的到來世人皆傳她為尋夫來坤域,無論是真是假也算是情有可原,但尚翼皇帥的駕臨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尚翼帝與太子沒有一點實權,皆是傀儡,皇帥位高權重,而坤域正好處在尷尬的奪權內亂將要爆發的階段。攝政王居然高調請來別國掌權者,不得不讓眾大臣猜測是否攝政王要勾結別國來對付王將。
尚翼斜靠在座位上,看著階梯下坐著的大臣個個臉色晦暗不明,頓時勾唇笑問道,“諸位是不是在猜測,這尚翼的皇帥是來幹嘛的?是不是來參與坤域內鬥的?”
一番話把所有大臣都嚇的夠嗆,個個麵色驚恐地低下頭,一句話也不敢接。
北疆使者麵色各異,卻隻低頭不語。
蕭征憶當作沒聽見,七年前他們就打過交道了,尚翼這個皇帥什麽德行他知道。
倒是蘇丞相笑嗬嗬地說道,“皇帥大人可弄錯了,這羽蘭盛會可不是讀心大會,不過既然皇帥大人也想露一手也無妨。”
“嗬~”尚翼笑了聲沒多追究,目光從蘇丞相身上移到蕭征憶身上。坐在蕭征憶身後家眷位置的李驍鶴往蕭元朗和蕭唯遠之間那邊側了側身子,死死地低頭,過了好久才感覺那道視線移開了,才鬆了口氣。
蕭唯遠和蕭元朗對視一眼,莫名地皺起眉,都在想,這個六妹又幹了啥?
蕭俊武敏銳地察覺到了流連在蕭家這一桌的視線,抬頭卻隻看見攝政王對尚翼客氣地詢問,皇後與天傾皇女交談。他隻好納悶地低下了頭,錯覺嗎?
“今年羽蘭盛會陛下不能來出席,實讓本宮心哀。”皇後大病初愈,容貌恢複,神采奕奕,“不過好在有攝政王請來二位貴客,實屬我坤域大幸!”
李驍鶴才不管皇後說的屁話,一心關注著坐在皇後旁邊的習陵,還好麵色看起來不錯,看來傷勢養的不錯。習陵也算聰明,隻見到李驍鶴的一刹那目露驚喜,隨後便裝作不認識般,坐在那裏看著太液池出神。
眾人交頭接耳一陣議論,林加南把玩著指間酒杯,毫不在意周圍的一切,一雙眼隻看著對麵穿著唐家盛裝的唐茗。
魚心曾說隻有唐茗才配的上千層綾,而在他心裏,隻有千層綾才配的上唐茗。
他那直白的過火的目光除了唐茗本人毫不動容外,連蕭瑞雪都察覺到了,更別說一直關注著古月王的蕭美月了。
她從進來之時就一直看著古月王,自然就看見了他一直放在唐茗身上的目光。尚翼皇帥雖是一國之主,但相比之下,還是古月王離她近一些。但顯然人家的一顆心都係在了唐家的小姐上,冷冰冰的有什麽好。
她帶著些期待地抬頭去看高台之上,結果看到了六皇子眼巴巴地望著李驍鶴。蕭美月心裏委屈的直想哭,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了,怎麽看上的人都看上別人了!
南玨的目光李驍鶴自然感覺到了,但她壓根不敢抬頭往高台上看,死蛇精病給她留下陰影了,被他發現就慘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看的風之浣搖頭輕歎,一人一桌獨飲起來。
下麵如此暗潮流湧,上麵皇後笑嗬嗬地開始讓人顯示才藝,第一個被喊上去的自然不會是文瑾華,畢竟人家是久負盛名的坤域才女,肯定用來壓軸的。
羽蘭盛會的規矩是,官家女子的才藝顯示,隨後才是諸位一展所長。蕭美月氣呼呼地站起身,她就不信自己比不上唐家那個舞刀弄槍的小姐,上前拜見了攝政王和皇後。
“小女所跳舞曲名為月瀧寒。”
此話一出,皇後及台上有些品級的妃子都籲聲一片,大皇女鳳皎也微微詫異。月瀧寒頗有些名聲,因為它出自天傾國,是十大名舞之七。天傾素有一舞使天傾的盛名,故此十大名舞有六曲出自天傾。
月瀧寒排名不算高,但難度確實算不小了。以月宮廣寒仙子為題,曲調清冷,舞步優雅清高,如獨自翩翩起舞的月宮仙子。
蕭美月敢提出跳月瀧寒,確實是有些底氣的。自小學舞,她一身粉色衣裙,精致的妝容,配上高超的舞蹈底子,蕭瑞雪的琴撫的也甚是美妙。看的眾人稱讚不已,直誇讚正如那廣寒宮獨舞的月宮仙子。
皇後展顏問大皇女,“皇女以為如何?”
大皇女不鹹不淡點了點頭道,“不錯。”
攝政王也笑著問尚翼,“皇帥以為呢?”
尚翼手指輕敲著桌案,目光在場中掃了一大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大皇女都說了不錯,那肯定是不錯的了。”
攝政王大悅,“賞!”
蕭美月連忙跪拜謝恩,又抬頭悄悄看了古月王一眼,結果臉都黑了,人家壓根連動作都沒變過,依然盯著唐茗,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她跳舞。
蕭美月之後便是蘇月翎,之後上場的女子大多都是吹拉彈唱,有一位還表演了雙麵繡。到最後,皇後才款款說道,“似乎咱們的才女瑾華還沒表演吧?”
皇後言語親昵,儼然和文國公府的關係相當不錯,文國公皺了皺眉,心裏忐忑。
文瑾華不愧是才女,穿著打扮方麵更是獨樹一幟,一身素白衣裙,飄飄若仙,全身也隻有發間一根玉簪,顯得與眾不同。
她上前一一拜見了攝政王等人,然後盈盈一拜,“瑾華所跳舞名為天外飛仙。”
“竟是天外飛仙?”有人驚呼。
“天外飛仙不僅是十大名舞之首,也是天傾國第一舞,是先帝感念開國女帝黎諳所作。”大皇女麵色也有些動容。
尚翼興致缺缺,目光遊移,不知在尋找些什麽,連文瑾華對他灼灼目光都無視了。
平地一聲古琴之音,如無盡荒涼中的一道光芒,一道白衣身影獨立天地。旋轉揮臂間都美的讓人讚歎,一步一動間,都仿佛讓眾人看到了一代開國女帝的無上風姿。
曲畢,眾人都不自覺地鼓起掌來。
“跳的好!文國公養的好女兒啊!”攝政王一個勁地誇讚,頗為喜悅。
太液池所有大臣都向文國公道賀,仿佛文瑾華已然奪了羽蘭盛會魁首般。
如此盛讚,文瑾華麵露倨傲,抬頭傲然地直視那心不在焉的人,“皇帥大人以為這一曲天外飛仙如何?”
場麵一下靜了下來,眾人都被文瑾華的大膽驚了一下,隨後明白了,看來文國公家的這個才女是看上了尚翼皇帥了。
尚翼撐著腦袋看著這個大膽的才女,看到她眼裏滿滿的高傲和傾慕時笑了,開口問道,“攝政王爺,聽說北疆喬王向坤域求親了,不知我尚翼可能也求個親?”
此話一出,太液池頓時一片寂靜,連攝政王和皇後都被震驚了。坐在皇後旁邊的習陵麵色一下冷下來,李驍鶴雖不知蛇精病又有什麽陰謀,隻要沒注意自己就好。
大皇女顯然也沒有料到他的話,想想罷了,這人一向隨心所欲慣了。
文瑾華的麵色微紅,但是卻絲毫不閃躲地對視尚翼,她就知道沒有人能拒絕自己。
攝政王自然是高興的,他正愁沒東西拉攏這位皇帥呢,如此一來也能把文國公的心給定下來,曖昧地瞥了一眼文瑾華,明知故問道,“本王求之不得,不知皇帥大人是看上了我坤域哪家千金呢?”
尚翼坐在桌前,伸手搖搖一指。
“刑天將軍府,蕭府六小姐,李鶴。”
“噗!”李驍鶴一口酒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