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不再單純的關係
九十二、不再單純的關係
墨儒笑了笑,對羅海銘的猜測不置可否。
羅海銘看出墨儒不打算多說,所以也就沒繼續問下去。
“他們的談話結束了。”墨儒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們也出去吧。”
“你怎麽知道談話已經結束了?”羅海銘根本沒有聽到隔壁傳來的任何聲音,也沒有察覺墨儒在這期間收到過什麽消息。
墨儒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道:“我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好上一些,能聽到平常人在遠距離或者被牆壁等障礙物阻隔時無法聽見的聲音。”
“這樣啊。”羅海銘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林竹,於是說道,“我身邊也有一個人的耳力比較出色,將來若是有機會的話我介紹你們認識,他是個特別有趣的人。”
墨儒看到羅海銘眼裏的笑意,心裏某個地方突然柔軟了許多。真好啊,有那麽一個人,當你提起他的時候整個人都會溫柔起來。可惜墨儒的身邊沒有這麽一個人,無人問他粥可溫,無人與他共黃昏,所以他總是會覺得格外孤獨。
羅海銘感覺到墨儒身上的憂鬱情緒又加重了幾分,難道他又說錯話了?
隔壁突然傳來屋門被打開的聲音,看來他們的談話是真的結束了。
送寒澤出門的穆青在看到墨儒和羅海銘一起從隔壁的房間裏走出來之後,臉色明顯黑了不少。
寒澤的視線在穆青和墨儒之間來回轉一圈,眼睛裏快速閃過一道精光。
“請留步。”寒澤對穆青說道,“天已經很晚了,我和小海先行告辭。”
穆青示意墨儒:“你送客人離開。”
“好的。”墨儒送寒澤和羅海銘到MEI的門口,然後對羅海銘說道,“今天和你聊天很愉快,期待下次見麵。”
“真的嗎?那我們下次再聊。”羅海銘有些受寵若驚,因為墨儒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他還以為對方不喜歡和自己聊天。
等二人預約過下次見麵的事情後寒澤問墨儒:“店裏為什麽一個客人都沒有?”不僅沒有客人,甚至連服務生都看不到一個。
寒澤盯著墨儒,沒有錯過對方在聽到問題後身體明顯僵硬的那一個瞬間。
羅海銘看了看寒澤,又看了看墨儒,一時間不知道是否該開口替墨儒解圍,因為寒澤提出的問題恰好也是他疑惑之所在。
時間似乎靜止了片刻,而後墨儒又露出之前非常標準的禮儀笑容,這個笑容一下子就拉遠了他與麵前兩個人的距離。當然,他們本來就不親近。
帶著虛假卻無可挑剔的笑容,墨儒解釋道:“在你們到來的一個小時之前,東街發生了一場動亂。我擔心危險會波及到這裏,所以就讓店裏的人早點回家了。要知道員工如果在店裏出事的話,我們也會很麻煩。”
N市在美國的確算是一個暴亂頻發的城市,但這不代表墨儒的解釋就毫無破綻。這條街上除了MEI之外的其他夜店都在正常經營,難道他們就不怕被危險波及到嗎?
寒澤剛想開口繼續詢問心中所疑,卻隻聽羅海銘在他之前說道:“已經很晚了,我和阿澤這就回酒店,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墨儒沒想到羅海銘會替自己解圍,所以霎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回應道:“晚安。”
寒澤不動聲色地和羅海銘一起離開,在這條街的拐角處才開口說道:“這個墨儒明顯有問題,你不要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免得引火燒身。”
羅海銘茫然:“我不懂你的意思。”聽到寒澤話語裏對墨儒若有似無的編排,他的心裏很不舒服。
“你不懂?”寒澤冷笑,“那我不妨把意思說明白。方才我和穆青在休息室裏議事,那些話根本就算不上機密,但是穆青卻堅持趕你出去,你覺得是為什麽?你被趕出休息室,恰好看到墨儒在外,或者說整個MEI隻有一個墨儒在外,除了他你還能找誰說話?”
“阿澤,別說了。”羅海銘能感覺到寒澤接下來說的話不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我不得不說。”寒澤此刻不說,等羅海銘這個傻瓜深陷其中之時就晚了,所以他繼續講道,“你和墨儒相處的半個小時裏有沒有覺得他什麽地方與華言很相像?”
“夠了,阿澤!”羅海銘被觸碰到了逆鱗,大吼道,“我是喜歡華言又能怎樣!我知道你不高興,可你把我當兄弟所以不會殺我傷我,但是你至於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華言的身上扯嗎?!”
寒澤握緊了拳頭毫不猶豫地打在羅海銘的腹部:“你給我清醒一點!你以為你喜歡華言的事情隻有我知道嗎?穆青也查到了!不然他也不會讓和華言性格相似的墨儒來勾.引你!你個蠢貨!”
“不可能……”羅海銘捂著腹部蹲在地上,“我喜歡華言的事情隻有你們幾個人知道,穆青怎麽可能查得到?”
寒澤的眼神亮了,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於是寒澤立即問道:“到底有誰知道,說清楚。”
羅海銘很肯定地回答道:“隻有三個人知道,你、小竹子,還有寒朗。”
“寒朗?”不能否認,當寒澤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在想寒朗是誰,畢竟他從來沒有把這等小人物放在眼裏。
“當初我發現自己對華言的心意後不知道該怎麽辦,又苦於無人訴說,所以便把寒朗當做了知心人。他應該不會這件事泄露出去,畢竟他隻是普通人,和柯家、穆家都沾不上邊。”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離這小子遠點,一個連林竹都查不出底細的人,你覺得他真的是普通人嗎?”寒澤立即拿出手機聯係林竹,讓他派人接著查寒朗的背景和人際關係。
羅海銘依舊不能接受墨儒受穆青的指示勾.引自己的結論,但他心裏很清楚,凡是寒澤說出口的話一定是經過確認的。所以此刻羅海銘的心情很低落,他本來以為墨儒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沒想到……唉,隻怪他們所處的位置讓他們的關係不能保持單純。
寒澤伸手拍拍羅海銘的肩膀:“走吧,回酒店。救出華言之後我們總是要回國的,你和墨儒恐怕也見不了幾次麵,所以你對這次相識不必太當真更用不著為了一個不是朋友的人難過。”
羅海銘點點頭,他明白寒澤說的都對。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這顆心酸得厲害,非要用拳頭打上幾下才能好受一些。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總算回到了酒店。因為要為之後營救華言儲備精力,所以二人決定洗過澡之後接著睡覺。
但是寒澤剛睡著羅海銘就來敲門了。
“你最好有正事和我商量。”寒澤沒有起床氣,但也不喜歡入睡後被人叫醒。
羅海銘撇了撇嘴:“沒人性的家夥,如果是華言叫醒你的話,你的臉一定沒有這麽臭。”
寒澤把手指頭握得哢嚓哢嚓響,想打人。本來被叫醒之後寒澤的心情就很不爽,提起華言,想起那人此刻也不知在哪兒,過得怎麽樣,於是寒澤的心情更加糟糕。
寒澤問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有一個問題我已經憋在心裏幾個小時了。”羅海銘問道,“你到底是憑什麽斷定穆青不僅不會和我們作對,還會幫我們救出華言的?”
“很簡單。之前華言被穆白綁架,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們在心裏都以為華言會被對方虐打。沒想到結果出人意料,華言被穆白單獨關在屋子裏,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他。你覺得這能說明什麽?”
羅海銘張張嘴:“說明穆白沒那麽壞?”
“哈哈!”寒澤大笑,“你呀,果然不如小竹子考慮得全麵。”
聽到寒澤的話,羅海銘沒有反駁。寒澤說的對呀,他的確沒有小竹子辦事辦得漂亮,也沒有小竹子處理情況的那種雷厲風行的手腕。所以,他甘拜下風。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術業有專攻嘛。小竹子的功夫不如他,這倒是給他留了一些安慰。
寒澤繼續說道:“我和小竹子都看出來穆白對華言不一樣,不像是喜歡,倒像是一種嗬護,兄長對弟弟的那種嗬護。所以我們猜測華言被柯旻送出國的消息很有可能是穆白派人告訴小竹子的,一方麵我一旦出國,他必定會趁虛而入對付寒氏;另一方麵,他確確實實希望我能救出華言,所以他一定會說服穆青助我一臂之力,然後在我們救出華言之後再給予我最後的且致命的一擊。”
羅海銘明白了:“這就是為何穆青派墨儒迷惑我的原因。”
“還不算太蠢。”寒澤做出送客的姿態,“走吧。我已經為你解了惑,現在我隻想睡覺。”
“可是我還想知道你和穆青都在休息室裏談了什麽。畢竟我們要一起救華言出來,如果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話那還怎麽救他?”
“下次再說。”寒澤直接躺在床上開始睡覺,不用囑咐羅海銘他也知道出去的時候把門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