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回憶中的從前
五十二、回憶中的從前
華言走近寒振坤,問道:“伯父,您能告訴我小言是您什麽人嗎?”華言不忘偷偷觀察寒澤的反應,對方似乎毫不在乎他的提問。
很快華言就知道為什麽寒澤一點都不在乎他詢問寒振坤的問題了。
隻見寒振坤警惕地看著華言,凶狠地說道:“我不會告訴你們的!省省心吧!”說完就像逃命似的拄著拐杖就離華言遠遠的。
華言歎了一口氣,轉身發現寒澤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側,眼神莫名有些陰森。
“你想知道什麽?我來告訴你。”
華言拍著胸口:“你幹嘛啊!嚇我一大跳!”
寒澤抓住華言的手,將他逼到角落裏:“不要故作聰明轉移話題。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麽。之前你還住在這裏的時候,我囑咐過不許去老爺子休養的三樓,但是你卻試圖闖進去。你對我的父親很感興趣嗎?”
被寒澤這麽一逼問,華言不自覺地將實話吐了出來:“我就是覺得你和伯父的關係很奇怪嘛,所以想要知道其中發生過什麽。還有啊,伯父似乎認識我,因此我就更好奇了。”
“隻有這樣?”
“嗯!我保證!”華言看著寒澤傻笑,右臉寫著“求相信”,左臉寫著“無辜”。
寒澤知道華言不敢騙自己,所以收起心中的懷疑,給華言一個安慰性質的擁抱。
“你記住,但凡我沒讓你知道的事情你就不要動打聽的念頭,免得引火燒身。”
“我記住了。”華言第一次覺得寒澤的擁抱很冷。
華言永遠被寒澤灌輸著不能反抗的指令,但是在分手大半年後他慢慢發現自己已經不想再聽寒澤的話了。然而現實中華言的反抗卻隻活躍在思維中而止於行動,他還是不太敢做那些寒澤明確禁止過的事情。
“不高興了?”寒澤失笑,“剛才是我的態度不好,稍後我做你最愛吃的菜當做賠罪,可以嗎小氣鬼?”
華言摸摸已經餓扁的肚子:“好。”
一個“好”字說出口,華言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又對寒澤妥協了。真是的,華言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不然不會長記性。
寒澤將華言的表情變化看得很清楚,也將他心裏的想法猜了個大概,於是琢磨著不能太縱容華言,不然就不聽話了。
“到時間體檢了。”華言指著手表提醒寒澤。不是他著急體檢,而是他急著體檢完畢後吃飯呢。
寒澤擼了一把華言的頭毛,看在他現在還是很聽話的份上,再縱容兩天吧。
華言體檢結束的時候寒澤恰好也炒出了幾道菜,都是華言愛吃的。
“去洗手。馬上開飯。”
餓極了的華言伸出手讓寒澤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剛才體檢的時候已經用消毒液洗過手了,我先開動了。”
華言對自己的吃相向來沒什麽講究,所以當他發現寒澤一直未曾離開的目光時很是疑惑:“看我幹嘛?你也吃啊。”
“你吃東西的時候像個倉鼠,總是喜歡把兩頰填得滿滿的,然後再慢慢咀嚼,真是可愛極了。”寒澤沒忍住,撈過華言的腦袋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
“你有病啊!”華言抹了一把自己的嘴,“都是油,你也不嫌惡心!”
“你是我喜歡的,我做出的菜也是我喜歡的,你們兩個合在一起我怎麽會覺得惡心?”寒澤說起情話來也是毫不含糊。
華言紅了臉,再次罵道:“有病!之前已經說過請你不要占我便宜,你是聽不懂嗎?你再這樣的話我就直接動手打人了。”
話音剛落,華言又被寒澤偷去一個吻。
於是忍無可忍的華言端起自己的飯碗,坐得離寒澤遠一點。他倒是很想動手打寒澤,但關鍵是敢打嗎?又打得過嗎?
“哈哈,”寒澤被華言逗笑了,他想起剛認識華言的時候,對方似乎還有個外號,“慫氣包。”
聽到久未被提起的外號,華言是真的生氣了:“還讓不讓我好好吃飯了?!都說了那是溫柔!溫柔!不是慫!”
“好好好,我們包包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寒澤趕緊給華言夾菜,“快點吃吧,菜一涼就不好吃了。”
華言被氣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包’字。每次都這樣,都十年了好嗎?一點都不好笑了。”
“那你不要笑啊。”
“不行,我憋不住。”華言氣呼呼地說道,“以前每次我生氣你都會講冷笑話,害得我這麽多年沒有一次是生氣氣到底的!”
寒澤想到以前也忍不住笑了:“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第一個冷笑話嗎?”
“記得啊,那個是真冷。”那時候華言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單純美少年,呃,這就是事實。在寒澤的死纏爛打之下華言終於答應了和他一起吃飯,於是第一個冷笑話就誕生了。
當年寒澤臨時決定要講個笑話逗華言開心,所以說道:“表白其實不是一件好事。”
“什麽?”華言以為寒澤又要趁著講笑話之際當眾向自己表白,於是又惱又羞,“你幹嘛呢,這裏還有其他人在吃飯。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隻聽寒澤接著說道:“因為會顯得手比較黑。”
“哦。真好笑。”
正是因為聽了這個冷笑話,華言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期待著寒澤的表白,於是就答應和寒澤在一起了。當時華言的決定是衝動的,所以他沒想到這一答應竟然賠進去了十年人生,簡直快成了活脫脫的現實版冷笑話。
“那個冷笑話還是小海講給我聽的。”那是寒澤記住的第一個笑話,後來說出的那些則是他特意為了華言儲存在腦袋裏的東西。
“所以你這意思是我其實是被羅海銘坑來的?”華言活動活動手指,有種揍人的衝動,“羅海銘現在在哪兒呢?”
“我說過的,他去外地替老爺子辦事,過幾天才能回來。”
“……”華言問道,“那他走的時候伯父還是清醒著的嗎?”
寒澤點頭:“人一旦開始衰老,由清醒變為糊塗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等小海回來交差之時,也許老爺子根本就不認識他了。”
華言有些難過,連飯都吃不下了。
“生老病死都是平常事,你不必自尋煩惱。”寒澤也是佩服華言的,別人難過了都是大吃特吃,華言難過的話就能把自己餓死,這也算是一種本事。
“我知道。我隻是由人及己,所以難免傷感。”華言站起來伸個懶腰,轉換一下心情,然後問道,“我們下午要回公司上班嗎?”
“不,我們去孤兒院。明天上午將會召開孤兒院新任院長的接任典禮,很多媒體都會到場,所以你今天下午必須要熟悉一下孤兒院的整體運作。”
華言吐槽道:“你幹脆明天輪到我上台的時候再告訴我算了。”
“嫌我給你的準備時間太少?”寒澤說道,“稿子我已經遣人給你寫好了,你隻用照著稿子念,這麽容易的事情難道你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用來準備嗎?以前在公司做報告不也做得很好嗎?現在怕了?”
“沒怕!”華言給自己鼓勁加油,然而虛軟的雙腿已經暴露了他的不安。
“又慫了。”寒澤無奈地說道,“明天我陪你一起。”
“當真?太好了。一想到那麽多媒體都在,我怎麽可能不害怕。那個我隻用麵對這些媒體僅此一回吧?”
“嗯。”寒澤沒有明說,他怕嚇到華言。一旦坐上院長這個位置,就等於瞬間處於輿論的風頭浪尖上,不僅是媒體也是市民關注的重點,希望華言到時候能夠適應那種隨時會將隱私曝光的生活。
華言還是不夠聰明,居然真的相信了寒澤的話,以為之後都不用再麵對媒體了,因此放心了不少。
簡單的休息過後,華言和寒澤動身去孤兒院。
幸福孤兒院離華言之前住的地方還是蠻近的,偶爾他還會開車經過這個孤兒院,但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成為孤兒院院長的那一天。
到達孤兒院後,華言看著院門口牌子上的“幸福”兩個字感覺到莫名的違和。
寒澤提醒道:“成為院長之後,你有權力給孤兒院改名字。”
“當然要改。我看‘幸福’這兩個字很不順眼,同時也覺得‘孤兒’這兩個字好像在故意提醒那些孩子們,他們是沒有爸爸媽媽的。我覺得這種字樣赤.裸裸地呈現在孩子的麵前真的是一種殘忍。”
“你想改成什麽名字?”
“新新家園。這個比較好記,而且有種失去卻能重新得到家的意思。你覺得的呢?”
“我怎麽聽起來像是養老公寓。不過既然你喜歡那就這個吧。”寒澤吩咐在門口看守的手下換掉門口的牌子,並且準備新的。
華言問道:“你一共在孤兒院附近派遣了多少個人啊?”
“不多,三十個左右。明天上午召開記者會,我也會酌量再抽些人手派到這裏。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誰擔心這個啊?”華言死不承認。反正昨晚的闖入者已經被寒澤抓到了,他相信那個恨他入骨的人一定會安生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