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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永遠的俘虜

  這一場秘密的交談,除去易川夏以外,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內容。雪慧離開的時候,身形愈發蹣跚了,就像她說的,這是她做的最後一件惡事了。


  相比莊寧,她應該是高尚的,她為了東月風氏而活,為了守護而活。為了這些,她做著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叫自己的手沾上了血腥。也許清心齋洗不了她的罪孽,但或許能叫她過上一個安靜的晚年。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


  就像易川夏先前估料的一樣,禦史什麽也沒有查出,最後的凶手還是指向了易川夏。


  “娘娘,可怎麽是好?”


  “娘娘,您倒是說句話呀?”


  小太子夭折的第四天上午,易川夏早早地起了床,跟往常一樣,梳妝,用膳,沒有任何的變化。


  看著自己的主子還是漫不經心地在榻前看書悠閑,小梨和傲玉可是急壞了,在寢殿裏徘徊不停,不知所措。


  “瞧你們說得,好像本宮馬上要上斷頭台似的。”易川夏被兩丫頭晃得頭都暈了,把書冊往榻上一放,一個白眼翻過去。


  “娘娘,皇上怕賢妃娘娘傷心就沒有大肆舉辦喪禮,諸事都交待李公公低調處理了。”傲玉一邊講著這幾日的情況,一邊觀察易川夏的神色,“這三天來皇上一直陪在賢妃娘娘身邊,就算皇上有心向著娘娘,賢妃指不定在旁鼓吹一番,情況肯定大不妙。”


  “傲玉姐姐,這回可得我說你的不是了。”小梨小嘴一厥,開始數落起傲玉來,“皇上雖說陪在賢妃身邊,但不一定就聽得進賢妃的鼓吹,據我了解,皇上可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呢。”


  “很有主見?你很了解?”傲玉一句反駁過去。


  “是,我是不了解皇上,但比起你,肯定要多那麽一點點了。”小傲比劃著手勢,倒是跟傲玉掐上了。


  “你也說了,就那麽一點點。”傲玉的嘴也學會貧壞了。


  “傲玉姐姐,你怎麽老是跟我抬扛呢。”小梨氣得開始跺腳起來。、


  “本宮是不是應該攘外必先安內呢?”就在兩個小丫頭爭得麵紅耳赤的時候,易川夏的一個冷聲襲來。


  “娘娘!”


  小梨和傲玉這會兒方才知道失態,趕緊地退讓到一把,搭耷著小腦袋不敢再作聲了。


  “該來的始終要來!是禍躲不過!”易川夏眯起眸子,輕輕掃一眼窗外,神情篤定,並不顯得懼怕,“不過他想殺本宮,也沒那麽容易。等著吧,等他來找我們。”


  “哦。”易川夏的幾句話下來就安撫了小梨和傲玉的情緒,兩人互視一眼,又訕訕地搔頭笑了,還是喜歡看主子堅信篤定的模樣,如果才是她們的主子。


  接下來就是一個字“等”。


  從上午等到下午,到天晚,易川夏抱著書冊看完了一本又一本,始終沒見風懷軒來找她的麻煩。


  事情未必像她想象的那麽糟糕,即使是最糟糕的境地,她也會給自己留下一條活路的。


  金烏西墜,夜幕降臨,冬日的夜晚來得較早,易川夏還未覺得餓,晃眼天就黑了,簡單地吃些膳食,把火爐升得旺些,便早早倦進被子裏了。


  空寂的夜晚,總是難眠孤苦,早些睡了,早些忘記塵世的苦難,抱著的書冊掉在地上摔得嘩得一聲響,突然地驚醒,寢居裏依然是燈火通明,壁燈裏的夜明燈還是那麽的燦爛,看一眼角落的沙漏,亥時了,該了夜深人靜安寢時,隨即抓了放在床前端架上的披風,掀起被子起了身來,準備去熄了燈好好睡一覺。


  許些日子沒有像今天這麽早的睡下,而且睡意頗好,不想叫這燈火的搖曳攪了她的睡興。


  “朕沒來,皇後就要這麽早的睡了麽?”忽然一個長影閃過,就停留在跟前,一片巨大的陰影蓋過來,遮去她臉頰上的所有光環。


  易川夏警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人什麽時候進來的,她竟是一點沒有察覺,眸子一抬,正好與對方的眼神對上,黑寶石般的眸子瞍過去,那是一片的冷寒,輪廓分明的臉頰逐漸的清晰,身上的明黃也是那麽的刺眼。


  該來的始終要來的。


  隻是沒想到他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出現。


  “沒想到皇上也做起梁上君子了。”易川夏一聲哂笑,下意識地攏了攏披風,許是防備,許是這冬夜的風太過寒冷,明亮的眸子睜得很大,篤定的目光掃向對方,沒有一絲的退卻。


  “整個東月都是朕的,一個小小鳳來宮算得了什麽?”風懷軒冷聲一個反問,臉上除了淡淡的疲意,大約也看不出什麽來,喜怒哀樂,易川夏是一丁點的看不出來,“三日之期已到,皇後應該等朕等很久了。”


  “是在等,但沒有很久。”易川夏笑得雲淡風輕,“皇上此來似乎並不像是要索臣妾的性命。”


  風懷軒沉默了一陣,忽然負起雙手,高傲地昂起頭,愈發朝易川夏靠近了幾分,“女人太聰明,未必都是好事。”


  “多謝皇上誇獎。”易川夏低身一拜,隻是三天未見而已,為何那日的狂怒,憤恨都消失無蹤。


  雖說一臉冰冷,便看得出他很平靜。


  “從極喜到極哀,這回也叫朕償了一次生不如死。”風懷軒冷著眸子,繞著易川夏踱了一圈,最後停下在她的麵前,眼神裏是捉摸不清的痛意,忽然她的手抬高來一鬆,一隻香囊落在眼前,就是那隻在現場留下的香囊,也是賢妃栽贓給她的香囊,“皇上確認這是自己的嗎?”


  “確認如何,不確認又如何?”易川夏沒有那麽強烈的想要解釋什麽,隱隱從風懷軒的眼神裏讀到了什麽。


  或許他已經知道些什麽。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深不可測的。


  “皇後的香囊應該是經常帶在身邊的,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沾上自己的體氣。可是這隻香囊上沒有皇後的味道。”一邊說還一邊把香囊拿湊到了鼻邊,輕輕一嗅,那樣子好是挑逗的味道。


  “你——”易川夏莫名的想生氣,這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麽。


  “朕都無法狠心做的事,母後卻能做到,朕——嗬嗬——”風懷軒一聲冷笑,那笑有些淒愴。


  易川夏大驚,看風懷軒的表情,應該是知道了其中的真相。到底他知道的是哪一部分,目前無法確定。


  至少風懷軒看她的眼神,再沒有三天前的恐怖,如此說來,她的嫌疑是他那裏是得到了澄清。


  “放心,母後不知道朕知道的事情。”風懷軒抖了抖長袖,突然撇給易川夏一個古怪的笑意同時走到窗前,看一眼深藍的天空,眼神愈是深邃起來,“今天母後過來問朕如何處置皇後,知道朕是如何回答的嗎?”


  “臣妾不知道。”易川夏不想知道答案,她也沒有心思知道,隻覺得在這深宮裏好累好累。


  風懷軒似乎對易川夏的不配合很是惱火,眉頭一蹙,但又很快地舒展開來,“朕說會讓皇後好好留在朕的身邊,當時母後很高興,還說要到清心齋去清修,朕也答應了。朕有一點想不明白,後宮裏的女人那麽多,為何母後偏偏對皇後是如何的上心?”


  這個問題,是疑問也是反問,風懷軒眼裏的深沉是一望無際,他總是那樣一副叫人難以捉摸的冰冷。


  “臣妾也不知道。”易川夏的回答很冷漠,此時她心裏沒了底,不知道這三天來,風來軒到底查到些什麽。


  “都不重要了。”風懷軒搖頭一聲笑,“重要的那句話,朕答應過母後的,就是會好好留皇後在朕的身邊的。”


  愈靠近愈多的迷離。


  易川夏下意識地往後退去,腳下撞下椅子,差一點摔倒,腰間一熱,風懷軒利落地將她攬進懷裏,“當初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朕真的想一把掐死你,朕沒有!三天來,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法子,你這個女人!”


  突然從風懷軒嘴裏冒出的一句叫易川夏嚇了一跳,他眼裏的疲憊是真的,紅血絲也是一條一條的明顯在她的眼瞳裏放大。


  難道他說給她三天時間是給他自己一個台階下?


  的確那天如果碰上別人,她真的死過一回了,這樣一個冷情的人,為何為手下留情?

  想不通,想不通!

  難道?怎麽可能!


  使勁地甩頭,什麽理由都可以解釋,唯獨那個不可以,“你放開我!”易川夏有些不適應對方的靠近,愈是接近,叫她的心愈發的淩亂。


  “你的心在跳,跳得厲害!”風懷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腔,食中指正好搭上她的脈博,那一刻,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勝利的喜悅。


  不可否認的。


  曾經恨得牙癢癢的男人,每每他的靠近,嗅到他身上的獨特氣息,她左胸的心就跟著起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你放開我!”易川夏又是一度的掙紮,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麽世間的男人都傷不了他,唯獨有他,說得每一句話都能牽動她的心。


  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深入想過,也不想去想,如此她隻能慌張地逃避。


  “朕輸了,輸得很徹底!”風懷軒一聲咆哮怒吼,瞬間臉頰變得通紅,“你知道嗎?朕很想殺了你,很想踏平北暮!很想叫你哀求著朕,叫朕寵著你,愛著你。你是朕的女人,可是你卻跟其她的女人不一樣,你不屑朕的愛,為什麽?為什麽?”


  一聲聲一句句像萬年奔騰一般闖進易川夏的耳朵裏,她突然怔住,風懷軒這是怎麽了。


  平複了呼吸,叫自己冷靜下來,從他呼出的氣息裏嗅到了酒的味道,剛剛掙紮時手指戳過他的肌膚是一陣陣地發燙。


  他喝了酒,還發著燒!

  如此才會說此般的胡話吧。


  “皇上喝酒了?”易川夏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叫自己平靜下來。


  “對,朕喝酒了,就在來這裏之前,朕喝了一壇,很大的壇。”風懷軒一邊比試一邊說道,與平時的冷酷迥然不同,難怪。


  “皇上有些發熱還喝酒,怕是愈會嚴重。”易川夏禮節性地攙了風懷軒的胳膊,“臣妾送皇上回去吧。”


  三天未見,這個男人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難道真是酒後吐真言,不信!

  “朕不回去!”風懷軒一把甩開了易川夏,身體有些東倒西歪起來,大約是先前酒喝得急,來之初沒有發作,這會兒是真正發作了,“朕今夜就要留在這裏,皇後是朕的皇後,永遠的。”


  緊緊抓著她的手腕,死都不鬆開。


  “李公——”易川夏朝門口呼喊李安,有風懷軒的地方,李安一定在,隻是剛叫出兩個字,對方就用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唇。


  “不要叫李安,不要。”那眼裏是渴求,“朕隻想要呆在這裏。”說著一個踉蹌朝鳳床走去,跌跌撞撞地坐上去,連同易川夏一起拽了過去。


  “皇上!”易川夏一聲驚呼,正要逃開卻被對方緊緊地拉了住,雙手箍上她的腰際,像水蛇一般的緊緊纏繞。


  “不要想自己是誰,不要想朕是誰,你隻是朕的妻子,朕隻是你的夫君而已。”迷情的眼神迎上來,看到的是滿滿的神情。


  那種神情從來不曾這麽明目張膽地在他的臉上出現過,他懷抱著她,下巴擱上她的肩膀,仿佛這刻這個女人隻屬於他。


  一句話很動聽,若是一般小女孩聽到也許也會覺得是幸福。


  可是聽在易川夏的心裏隻是痛苦,“臣妾是皇上的妻子,皇上也是臣妾的夫君,但我們彼此不適合對方。”


  這種拒絕是婉轉的,也可以說是痛苦的。


  是的,不適合。


  因為她是易川夏,她要的是唯一,而不是三千佳麗中的任何的一個。低眸看一眼他箍在腰間的大手,一根一根地掰開,他又一根一根的覆上去。


  “對朕你都沒有用過心,何來知道適合或者不適合?”風懷軒一個灼眼瞪過去,即使是醉後也能看到他眼裏的堅決。


  “對帝王用心,隻會傷自己傷得體無完膚。”易川夏搖頭,笑得那般無奈,他的氣息就在鼻邊,很熟悉的味道。


  曾經幾何也問過自己,為了什麽要為這個男人擋劍,而失去女人最美麗的東西。


  難道真是對他動了心思麽?


  不可以這樣!


  “朕不想與你做敵人,難道好好相愛不可以麽?”這句話,好像他曾經問過的。


  曾經她是北暮的皇帝,她不能與他相愛。


  如今她還是不可以,因為她是易川夏。


  “不——”隻說出一個字而已,心有一種被抽痛的感覺,但隻說出一個字而已,風懷軒強烈地打斷了她,“不要說。”


  他捂住了她的紅唇,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盯上她的明眸,許久許久,他訕訕地笑,使勁地搖頭,“朕在三天前,派兵進駐北暮,馬上就會有消息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易川夏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裏有一絲冷漠,也有一絲絕決,更有一絲無奈與哀求。


  “朕要抓易浩回來。”風懷軒突然一聲大笑,笑過之後,絕世風華的臉上又是痛苦。“朕要北暮的皇室做朕的俘虜。”


  “你瘋了!”易川夏剛剛平複的心情又是一陣浪湧,真想抽起一巴掌狠狠地扇過去,隻是剛一動手,就被對方狠狠地禁錮。


  “對,朕是瘋了,竟為了一個女人出兵!你說朕是不是瘋了!”風懷軒對著易川夏一陣咆哮,“半年了,朕想過一切的辦法把你忘掉,朕也以為朕忘了你,為什麽你還要出現在朕的麵前,你這個女人,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朕,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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