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寢宮舌戰
風懷軒的輕功非常之好,隻是眨眼片刻,就已到了鳳來宮門口。
鳳來宮,鳳來宮,鳳來棲處風瀟瀟。
春末的風,夏初的雨洗禮了豪華的宮殿,苑子裏依然滿地石榴花,一片緋紅,時而風起,朵朵花瓣迎風飛舞,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間。有那麽一瞬,易川夏抬眼,長長的彎睫在清潭眸裏留下一排排倒影,倚在帝王的懷裏,她清晰地看到他的麵孔,依然是刀削似的臉,依然是一雙冷若寒冰的血眸積攢著殺氣。
出生帝王家的他,為何有如此的殺氣?為何有如此大的野心?他內心深處到底隱藏的是陰暗還是光明?有時甚至覺得他是可憐的,亦或者說他隻看到了權力,而忽略了更多。易川夏發呆的時候,風懷軒已經撞開了寢門,三步並作兩步繞過屏風,走至那華麗的鳳床,狠狠一扔。
女子一聲吭哧,從短暫的沉思中醒過神來,該死的風懷軒,下手如此之重。她撐了撐腰,想要坐起的時候,對方突然像惡虎一般撲了過來把她壓倒。
“喂,你到底要幹什麽?”本來這個軀體就不太壯實,纖美如柳,被風懷軒這麽一撞,差一點散架了,易川夏疼得火冒三丈。
風懷軒的幽深眸子裏射出的古怪藍光,冷森森的,可怕極了,“好個易川夏,居然說得動母後為你求解藥,朕真是小瞧了你。”責斥的冷音在寢居裏蕩漾,絲絲入心,他一邊說著一邊擰了幾下易川夏的衣襟,但慢慢地力道鬆了下來,唇角一勾,綻出的笑就像一把刀子似的刺痛心膜,“你不是要解藥嗎?好,朕現在就給你。”語罷,他的手指從她的衣襟劃到腰間,開始扯她的腰帶。
易川夏心底一涼,知道風懷軒要做什麽,一個本能反應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先是籲一口氣,接著很快鎮定下來,表情淡然,道:“其實皇上娶臣妾的目的很明白,不過是吃了葫蘆口的敗仗心底不服,再者臣妾是北暮的一國之君,有了臣妾在手,皇上無疑就是挾天子以令儲侯,想怎樣就怎樣,然後休養生息,將戰爭的目標轉移至西君和南昭,敢問是否?另外我們本來就是假夫妻,皇上何須動真格?”
果然這番話有效,風懷軒的動作停止了,幽冷的眸子泛著淡淡的清光在易川夏的臉上掃動,忽而薄薄的嘴唇一扯,笑了,手指在她清美的臉上撫弄幾下,態度曖昧起來,道:“一直以來,女人的智力在朕的眼裏都是無用的,而你真叫朕刮目相看,果然是個冰雪聰明的女人,隻可惜了,你不該與朕做對的。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答應嫁來東月,不單單是為了食心散的解藥,對於你來說,更重要的是怎麽把朕打垮,是嗎?你放心,朕不會給你機會的,你是朕的奴隸,永遠的奴隸。”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風懷軒絲毫不相讓,將話挑得明明白白,精幹的他已將女人的心思看得徹底。
易川夏也暗暗佩服風懷軒的魄力,果然是個精明帝王,雖然心思被人看穿,但她倒是一點不慌,優雅地抬起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撫摸一番,眼神深情款款,“皇上真是太抬舉臣妾了,其實臣妾真想不明白,皇上有很多機會可以殺了臣妾,以報葫蘆口之辱。隻是皇上沒有選擇殺臣妾,不僅留著臣妾的命,還娶臣妾為後,真叫臣妾受寵若驚。有時候臣妾在想,是不是皇上對臣妾動了心,所以——”
“夠了!”風懷軒的脾氣還真是暴躁,像狂風暴雨說來就來,眉頭一擰,青筋直暴,然後猝不及防的吻落到易川夏的唇瓣上,把她想要說得話統統淹沒。
易川夏哪裏肯依,拚命掙紮,纖美的手指在他的龍袍上一番撕扯,力氣之大,隻聽到衣服破裂的聲音。
“死色、狼,你放開我!你又欺負我!我易川夏發誓這輩子都讓你不得好過,我咒你祖宗十八代。”易川夏拚命掙開,得了空隙,喘著粗氣,一番咒罵。
“好個粗俗女人。”風懷軒冷眸一瞪,止了動作,從來沒見過這種女人。
“我就是粗俗,你休了我呀。”易川夏反擰上風懷軒的衣襟,清泉眸裏怒浪翻湧,此刻要是有口煎鍋,定把甩扔下去給煎了。
“想得美,朕要你做朕一輩子的奴隸。”風懷軒猛得掀開易川夏的手,整個身體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眸子裏的幽藍深光愈來愈深,冷灼逼人。
“嗬嗬——”易川夏斂了怒氣,突然大笑一聲。
“你笑什麽?”風懷軒火氣更大。
“笑你呀。”易川夏唇角一揚,一臉不屑。
“你敢笑朕?”風懷軒的臉扭曲得都快變形,這個世上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對他的。
“笑你小肚雞肚,笑你輸不起。敗在我手上,就要抓我做老婆,然後做奴隸,還用卑鄙手段控製我,世人眼裏的魔君風懷軒原來是個小男人。你說好笑不?”易川夏的笑是發自內心的,打不過他,還不能諷刺他嗎?哼,臭男人,料你不敢拿本姑娘怎麽樣。
笑,這裏的女人都是三分笑,何時像她這般開懷大笑過?人美,笑更美,那笑靨如花,如夏日池中綻放的白蓮,美麗嬌人。
離她愈近,看得愈清,有那麽一刻,風懷軒忘了憤怒,居然有一絲癡迷,不過他很快醒神過來,怒意又起,“想用激將法,朕不吃這一套!”
“那皇上吃哪一套?”易川夏問得雲淡風輕,似乎一點不怕眼前已經發狂的獅子。
“朕現在就吃了你。”風懷軒又一次擰起易川夏的衣襟,另一隻手已經開始去扯她的腰帶。
那刻易川夏的眼裏閃過一絲淺淺的憂,隻是瞬間,她已想好對策,咯咯一笑,“你以為我怕嗎?太後都告訴我了,食心散不僅是一種毒藥,還是一種避孕藥。你就算吃了我,隻要懷不上你這死色、狼的孩子,我以後照樣改嫁嫁人!”
轟,風懷軒徹底地被眼前的女子打敗。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一雙清澈的眸子裏泛著淡淡的迷離,看不穿她眼裏的含煙霧遮去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