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鴉雀無聞
這一回的筵席置辦在兩地,由於皇後才滿月,不可以接見群臣,因此便隻可以在內宮中陪同全部的嬪禦飲宴,一邊,還是有趙禦醫隨時陪侍,提點著那一些應當忌食,防止有人圖謀不軌,也是怕皇後吃了出月時不可以吃的東西而傷了身子。
殿宇中的,後廷嬪禦大多全都已坐了滿席,可是卻鴉雀無聞,淩菲身邊鳳榻邊上還是有一尊金絲楠木的鳳榻,榻旁的下方還擺設著德妃椅榻,那是為皇太後跟德妃預備的,可是今日,這倆人應當不會來了。
果真,筵席就要開始時,太極殿的青寶倉促而來,站在殿宇外便像淩菲欠身,好像連踏進明政殿的膽量全都沒一樣,聲響也非常膽怯低柔,說:“婢子稟告皇後主子,因德妃身子不是,不可先前來赴宴,而皇太後亦是不安心德妃主子孤自一人歇著,因此亦是不可先前來了,隻是皇太後主子跟德妃主子令婢子向皇後主子及皇太子殿下道喜,願皇後主子多位皇家開枝兒散葉,也願皇太子殿下福滿安泰,萬壽無疆。”
殿宇內寂靜的有些抑鬱,曼兒有些負氣的瞠著青寶,由於這明明就是給皇後下馬威。可是淩菲卻是大度的一笑,對她而言,皇太後在這喜慶的日子中沒親身前來攪局,實在是件要她感到欣慰的事兒,因此她抬起頭,威儀跟淡漠的說:“既然德妃身體不是,皇太後又安心不下,便不用勉強了,嬪妾謝皇太後主子的盛情,也替皇太子感激祖母的祝福。”
青寶麵色愣了愣,好像驚異為何淩菲沒刁難一樣,到底皇太後連自個兒添了孫兒全都不來,對皇後來說,這一件事兒就是顏麵無光的事兒,可是她亦是不敢過多揣測,而是立馬應聲說:“婢子定然把皇後主子的話帶到,婢子告退……”
青寶離開,淩菲便對一邊的曼兒說:“開席罷。”
“是。”曼兒應音,隨即起身,拍了拍手掌,刹那間殿宇內外數不清捧著美味佳肴的宮女滿身碧色羅裙。
德妃不在,後廷也是沒品味在高一些的嬪禦。
“今日皇太子滿月,本駕在明政殿設下薄酒招待,還請諸人不要嫌棄,開席罷。”淩菲兩眼掠了眼全都有些維諾的諸人,便平淡的講道。
而曼兒見諸人拘謹,一點全都沒筵席的氣氛,因此便也是伴隨笑說:“諸人娘娘請用罷。”隨即再一回拍掌,可見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數十名身穿粉裙的青蔥少女款款而入,載歌載舞。
一回飲宴,幾近是悄然無聲的開始,亦是落寞的散席。至始至終除卻歌舞以外,殿宇內便沒一點聲響。眾多嬪禦跟太妃全都給朱舍人張羅送走,四處一望,那一些飯食雖說也用了很多,卻全然沒筵席的模樣。
由於,淩菲的惡名早已在後廷漫延,人盡皆知,敢問一個連當朝皇太後全都鬥敗落馬的皇後,現而今又誕下了當朝的第一王子,且給冊封為皇太子,還是有誰敢的罪?實際上那一些嬪禦原本連筷子全都不敢動,隻是由於這一些美味隻恐她們一生全都沒見到過,因此才提著腦袋吃了些。
人眾逐漸散去,淩菲嘴邊的諷笑凝固,皇太後好像已開始鋪設計劃了,不然何以在今日這大日子中這般刁難她?
“皇後主子生產以後還這般迷人,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兒兒,可以栓的住聖上的心。”靜悄悄的殿宇中,一道嬌柔帶笑的聲響打破了一室的平靜,可這聲響卻令那一些已跨出殿宇的人全都嚇的停駐,頻頻回頭,可是最終卻是所有人全都給嚇的迅速離開,她們唯怕淩菲會忽然震怒而降罪她們。
講話的人是寧貴人,她麵色酡紅,言語才落,人便已提著一壺酒榻上的漢青玉岩階,全然沒禮儀的走至淩菲身邊,在奶媽身邊凝看了皇太子好一會,直至眼圈中升起了氤氳的濕氣才挪開眼,隨即又灌了一口酒,笑著讚歎說:“皇太子殿下長的真好看,瞧那威嚴的眉目,簡直跟聖上一模一樣,這樣好看的孩兒不多生幾個還真是很遺憾了,皇後主子,你往後可要辛苦一些,也要我們多瞧瞧王子公主們的儀態,我們也是想知道,如皇後主子這般動人威儀的姿態,便竟是渾然天成,還是寒相精心教導的,往後也好說嘴。”
寧貴人今日顯的口無遮攔,可是句句話卻全都聽的人非常窩心,而後邊緊跟攙撫她搖晃身子的粟美人兒則笑說:“好了好了,你不就是嫉妒皇後主子的美貌跟威儀麽?別賴著不走了,我們也是算的上是殿下的母妃,可不要令皇太子殿下笑話了。”
曼兒聽了這話,噗哧一下笑出來,而淩菲也是有些莞爾,可是她們逗著皇太子還不足須臾,殿宇外便又傳來了一陣踏步音,諸人回首,可見竟是身穿厚重朝服,踏雪而來的朱舍人。
朱舍人一見明政殿已客散,先是一愣,神情有些驚異,可在看著盧答應等人時,則又換上了盈盈笑容,由於粟美人兒、順嬪跟盧答應仨人應當算的上是後廷最令人覺的舒心的女人了,因此他踏步進殿,便請安說:“奴才參見皇後主子,給二位美人兒、答應娘娘請安。”
“奴才奉聖上的諭旨,來帶皇太子殿下前往太和殿。”朱舍人說完,笑著踏上岩階,從奶媽手裏抱過小皇太子,而一邊的還沒瞧見皇太子什麽樣的盧答應則說:“朱總管早不來遲不來,獨獨挑在此時候奔來抱皇太子,真是可惡,我全都沒瞧見皇太子殿下到底什麽樣子呢。”
朱舍人一笑,卻不可以耽誤時辰,隻可以賠笑:“娘娘可不要為難奴才了,奴才亦是接了諭旨才來的,皇後主子,奴才告退了。”,講著,便倉促的離去,而殿宇外,數百名黑衣暗衛跟禦衛軍全都已守候在外。
“唉,原來僅是想來目睹皇太子殿下的風采,卻沒料到王子愛子心切,還不肯偷瞧了去,既然聖上跟皇後主子全都這樣小氣的藏掖著,那樣嬪妾也便不可以不識趣的繼續賴著了,嬪妾也告退了。”寧貴人有些醉意熏然,言語卻滿滿是風趣,可是即使這般也掩藏不住那淡微微的苦澀。
因此粟美人兒跟盧答應便攙撫著她,向淩菲告退,而後緩慢的踏出了明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