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明媚照人

  再說淩菲這邊，去了欣榮茶樓，隻是半月不見，茶樓居然從新裝修了一遍，大廳內又添了幾張桌椅，二樓的雅間裝了簾子水幕，也更加雅致了些許，裏邊人山人海，座位上都坐滿了人，有的人沒椅子便倚在後邊站著，抬著腳往戲台上看的津津有味兒。


  老板一對火眼金睛，人眾裏一掠便見淩菲入了門兒，立馬笑顏迎出，


  “小爺你這邊請！”


  打從上一回淩菲給了他們住址是員外郎府，老板就隱約猜出了這女的的身份兒，到底這般的氣魄，女人中會有幾人。


  然卻淩菲不挑明，老板便作不知，依然叫小爺。


  上一回講了分成的事兒，這半個月來淩菲居然從沒有派遣人來過問過，老板對淩菲的信任跟為人心悅誠服，不敢有分毫怠慢，忙請了淩菲入了之後房。


  後屋中唯有兩張羅漢椅，一張算賬的案子，才一坐下，夥計就端了茶進來，茶香漂漂，香味襲人，淩菲一聞便知是上好的觀音春。


  老板親打自夥計手頭把茶接過來擱淩菲手邊，笑意寬厚，


  “小爺請用！”


  淩菲道了聲謝，把茶擱在唇下慢飲。


  老板返身取了賬簿過來，擱淩菲旁邊的木幾上，恭順的道，

  “說好啦月底算賬，這明天就是初一了，不見小爺上門兒，我隻的派了夥兒計過去，煩勞小爺跑一趟。”


  聲音一頓，繼續道，

  “這是賬簿，請小爺過目。”


  淩菲擱下汝瓷茶觥，目光落到賬簿上，抬手一推，又推回，如蓮的素麵淡聲一笑，

  “不用瞧了，如果不是信的過老板為人，這戲本子壓根不會擱這兒演，老板不用這樣！”


  豆蔻年齡非常輕，然卻自然有一縷沉練清寒的氣韻，老板心頭對少女的氣量折服，捋著花兒白的胡須溫平笑說，

  “既然這樣，我便跟小爺簡略的說一下。”


  老板翻開賬簿，把打從淩菲的戲本子入茶樓表演到月底的收賬大致的講了一遍。


  淩菲一邊吃茶一邊淡笑聽見了，大廳內戲台上女人咿咿呀呀的說唱聲陸陸續續的漂進來，用古言念詞居然別有一通風味兒。


  茶樓裏吃茶的多是男人，淩菲想著那日的空把水滸傳一類也寫了戲本，在此傳頌，料來屆時這人還是要翻上一通。


  老板念完了賬目，起身自桌子後取了幾張銀鈔擱小幾上，

  “我們對半分成，這是1000兩銀鈔，小爺請查驗。”


  淩菲輕輕一驚，

  “茶湯店麵全都是你的，我不過便出了個戲本子，怎可以五五分？”


  “不、不！”


  老板搖首笑著道，

  “這兒邊有許多是客人的賞銀，是小爺應的的。”


  話雖這樣，淩菲還是隻取了一張500兩的銀鈔，其他的推回去，


  “那也不該是這般分，我們是長期合作，公道公正頂是要緊，我就要這一些，其他的是茶樓的。”


  又推辭了幾回，老板見淩菲態度堅定隻的作罷，屈身一拘，

  “小爺大義之人，老夫欽佩！”


  淩菲忙攙撫他起身，


  “互惠互利，老板萬萬不可這般，日後我寫了新戲本子定還放到這兒。”


  老板聽言驚喜非常，又是一通感激道謝。


  淩菲跟老板道別出來，懷抱中揣著500兩銀錢心情美的實在要上蒼，望著旁邊賣混沉的老大爺都覺的異常親切。


  這之後如果不當官了，每天躺在家中數銀錢都可以行，並且要真能長久，這個財路給年玉娘跟甄婉柔二人，也是算給二人一條穩固的後路。


  淩菲心情大好，去順源齋買了年玉娘愛吃的梅花兒糕，又去羅家燒雞鋪買了甄婉柔提過的蓮葉雞，而後在街旁邊買了糖葫蘆，一邊吃一邊不急不緩的往別苑裏走。


  入了西苑，花兒廳中甄婉柔正坐在八仙桌邊，手中拿著漆金的帖子，而桌麵上花兒花兒綠綠的擺了一木桌的請帖。


  淩菲進去，把懷抱中的東西一放，新奇的隨手取起個帖子瞧，口中嘟囔道，


  “莫非中央朝廷裏有人組團辦喜事兒？”


  甄婉柔抬頭起來笑瞥她一眼，

  “啥喜事兒，這一些全都是為慶賀你升為侍郎，請你赴宴的！”


  淩菲輕笑了聲，掠了一眼，兩指夾住一角，隨手一撇，請帖便旋轉著飛出。


  雪貂從側門跳進來，見那紙片飛的絢麗，黑瞳球提遛一轉，躍身一躍追上。


  淩菲一笑，連接把桌麵上的請帖一張接一張的丟出去，逗的雪貂滿屋亂躥。


  甄婉柔笑了聲，


  “你們玩著，我去灶房瞧瞧，菲菲高升，想吃啥，我去做。”


  “不要忙了，我買了蓮葉雞，再令灶房炒幾個菜也便是啦！”


  淩菲一邊丟著帖子，一邊轉身道，忽然聲音一頓，四麵瞧了瞧，問說，


  “玉娘呢？”


  甄婉柔取了淩菲買的東西往灶屋中走，順嘴回道，

  “才過了中午時仆人來報，玉娘隨著一女人出門了，要我們不用心急找。”


  淩菲眉角輕蹙，一手托腮回眼道，


  “玉娘在洛陽裏有認識之人？”


  甄婉柔方才要出門的步子一頓，思考一會，回道，


  “大概是相熟的紅脂鋪裏來啦新粉，上一回還聽她念叨來著。”


  “噢！”


  淩菲應了聲，也沒多想，繼續跟雪貂打鬧逗趣。


  年玉娘帶著年金玲回至別苑時太陽已快落山了，七彩的霞雲在偏院的假石山樓閣之中鋪了一層銀光，年金玲隨著年玉娘往西苑走，但見府中寬曠，遍眼所及之處，全都是奇花兒異草，已是冬季，鬆柏依然瑩亮，竹蔭濃淳，主宮巍巍，抄手走廊曲折，亭台假石山無數，雕廊畫柱，華美秀美，無不富麗、無不精美，全都是她從沒有見到過的精致，從沒有見到過的奢靡，一時之中看直了眼。


  堂屋裏恰在擺飯，元寧帶一壇酒過來，淩菲見了立馬接去，笑的恣意飛揚，抬手在他肩頭上一拍，

  “還是元寧最體貼！”


  望著少女明亮的雙眼，黃晦暗淡的逛下下，元寧麵色輕輕一紅，溫暖的一笑。


  華燈初上，淩菲瞧了瞧門邊，嘟囔道，

  “玉娘怎的還未回來？”


  甄婉柔正端著一盤萵苣蒸魚進來，聽言也是眉角輕蹙，淡聲道，


  “天立馬就黑了，否則派幾個下去出門去迎一下！”


  正說著便見仆人來報，玉主子子回來啦。


  淩菲轉頭出了門兒，便見燈影下年玉娘入了西苑的門兒，上了抄手抄手走廊正往堂屋這邊走來，後邊還帶著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