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威猛大元帥
郎世子坐在對邊的紅漆椅上,眼色閃動,笑說,
“偶染風寒,休息兩天便走。世子到此地有何貴幹?”
“大甌派使臣來我朝談跟親一事兒,皇上派我到鳳陽橋迎接,天晚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走。”
“原來這樣!那一唯有等我從丹陽回來,再請世子兄吃酒啦!”
秋淩霄桃花眼淺狹,長指輕微微敲打著茶蓋,漫不經心的問說,
“我聽人說世子在華陰城中尋人,可已找尋到?如有須要本世子的地界,盡然張口!”
郎簡之眼中閃動過一縷陰鬱,卻依然笑吟吟的道,
“簡之養了多年的一隻寵物在城中跑丟了,沒有啥要緊,不敢耽擱世子兄的公務!”
秋淩霄點頭,起身道,
“明日一早我還是要趕路,就不奉陪了,等世子回來,咱再敘舊!”
“那吾等著世子兄啦!”
郎簡之嘻嘻一笑,起身恭送,待秋淩霄的背影才轉彎消逝,登時麵色一變,屈身咬牙道,
“快、快來人!”
守在門邊的倆護衛趕忙跑進,一人一條胳臂攙住郎簡之。
郎簡之麵色慘白,涼汗直淌,
“送、我回屋!”
夜間子時,客店房門嗞呀一響,淩菲雙眼一張,咕嚕坐起,悶聲問說,
“誰?”
來人掌了燈,坐在紅漆椅上咕咚咕咚吃了幾口茶才道,
“主子,是我,成啦!”
淩菲原本便跟衣而睡,此刻穿上鞋便走來,滿臉期許的道,
“快取出來給我瞧瞧!”
鄭峰從衣衫裏摸出個布兜,布兜裏有一精美的木匣,當心的打開,擱在淩菲跟前,揚眉賣弄道,
“我這朋友作這東西一絕,保準可以以假亂真,像作到這類程度的,可是千金一張,瞧我麵子才隻須了100兩。”
淩菲把匣子中的麵具取起來,但見麵具薄如蟬翼,對著燈火乃至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邊的毛孔,心頭驚奇,古代人的智慧果真真不是蓋的!
這類傳聞中的東西居然真真的有!乃至比之她想象中作的更加逼真精美!
淩菲如今的粗眉是抹了豬油,剪掉頭發渣一丁點紮上去的,眼用蒜皮沾小的,臉麵上也隻是塗了薑水,平常騙騙人還行,可要真真的入了兵營,汗水一侵,立馬就的露餡,可有了這東西,就保障多了。
淩菲把臉洗了,拿著麵具在臉麵上比劃,
“是不是這般戴?”
鄭峰正逗雪貂,聽言一轉臉,霎時怔在那兒,半日才一縷下頜上的口水,癡癡的道,
“主子,你長的真俊呀!”
淩菲斜眼瞠他一眼,把麵具覆在臉麵上,麵具連著頸子,居然連喉結全都有,隻片刻間,一個粗眉細眼,麵色蠟黃,樣貌不起眼的半大少年出現於鄭峰跟前。
淩菲舉著鏡子瞧,居然跟她先前易容的樣貌有七八分相像。
隔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淩菲二人飽餐一頓出了客店的門兒,徑往征兵出走去。
要入伍,自然不可再帶著騾子,那日淩菲在怡紅館統共蒙了200多兩銀錢,100兩買了麵具,再除去這兩天的吃吃住宿,還有100兩。
淩菲給了客店老板十兩,把騾子寄養在客店中。
雪貂不可以寄養,可他跟淩菲早便已有了默契,心意相通,隨意躲在啥地方,等淩菲安頓好後,自會來尋她。
至於鄭峰,自然而然是不樂意隨著去,可受製於人,沒法子,苦著一張邋遢臉和在後邊。
征兵處便在城門邊設了下桌子,倆官兵負責登記入冊,據聞這一回征兵給的福利比往年全都要豐厚,因此淩菲他們起的這般早,到了時前邊也已有十多個人在排隊。
鄭峰在後邊拉了拉淩菲的衣袖,壓輕聲響道,
“主子,你要不再琢磨琢磨,從軍可不是鬧玩的,勞苦先不提,打起仗來可是要見血的。
咱最多再藏幾日,等那郎世子走了,咱便沒有事兒了,你這是何必呢!”
淩菲目不斜視,隨口道,
“本少上輩子啥都幹過,就是沒有當過兵,這一生要把這個遺憾補上!”
“上輩子?”
鄭峰權當她又信口胡謅,
“小爺你不要蒙我啦!上輩子的事兒你要是都記的,我全家都叫你爺!”
“你堂堂一個大丈夫,敢去攔路搶劫,卻不敢從軍,有沒有一點羞恥感!”
淩菲冷嗬一聲,滿臉正義,聲響鏗鏘的道,
“為國效命,是每個子民應盡的義務,你怕死不從軍,旁人也怕死,都別去啦!沒人當兵,誰來保衛國,誰來保護家,沒國哪兒有家,沒家哪兒有我,沒我哪兒有你………”
鄭峰:
“……”
沒她,他過的更加好。
沒有準早便已靠攔路搶劫發了家,歸家媳婦兒都娶了,如今倒好,給人追捕,還從軍去賣命,他這是上輩子作的啥孽?
終究輪到淩菲了,負責登記的官兵顯而易見還未醒來,打著嗬欠模糊的問說,
“名兒、籍貫。”
淩菲用臂彎杵了杵鄭峰,輕聲問說,
“你先前跟我說你是哪的?”
“獅駝嶺鄭家莊。”
淩菲微一點頭,高聲道,
“獅駝嶺鄭家莊,鄭淩菲。”
此刻城門才開,一行人騎馬正穿門而過,為首的人滿身紫衫,烏發如緞,絕美的側臉麵上,半垂的桃花眼忽然一張,微一猶疑後,向左邊看去。
此刻報名從軍的人把城門左邊的桌子堵了裏三層外三層,熙熙攘攘,叫聲不停。
一眼掃去,皆是一張張一般漢子的麵顏。
秋淩霄垂眼,搖首呲笑一聲,打馬率先入了城門。
淩菲從人眾裏擠出來,正看見那一行人最終邊的幾個護衛進入城門中,一把捉住鄭峰的胳膊道,
“二妮,你瞧,郎世子出城了。”
鄭峰抬腿看了瞧,搖首道,
“不是郎世子,他那護衛是安慶王府的府兵,這是禁軍,不知道又是哪個人物出城啦!”
“行了,既然和咱沒有關就不要管他了,走,帶兵服去。”
淩菲轉臉隨著人流向著兵營司走去。
兵營駐紮在城外50裏的西涼山底兒,新兵統共5000人,分在兵營後台的營帳中,望眼望去,大帳順著山脈無限綿延,沒盡端一般,分外壯麗。
他們屆時,舊營的人恰在訓練,數萬人站在演練場上,體態挺直,步伐齊整,叫聲震天,全部的人都目光炯炯有神,營門處黑漆漆進來一幫人,無一人側目偷看。
5000新兵霎時心生敬畏,這是一支紀律嚴謹,鐵血剛毅的隊伍。
演練場的觀戰台上一著黑色軍衫的男子立在那兒,一刹那不瞬的望著下邊的人訓練。
送他們來的小校看著那個人,崇拜的道,
“那是咱禁軍的統帥荀大元帥,是咱大元的戰神!”
四周霎時傳來一片吸氣音,諸人嚷嚷道,
“我知道!荀元帥15從軍,17歲便升為驍勇元帥,曾領500人深進敵兵,俘虜敵兵10000!”
“還有呢,四年前韃靼人犯我大元漳州,便是荀元帥率軍把他們出趕大元邊界三百中,從那之後,韃靼人一聽荀大元帥的名諱就嚇的尿褲子!”
“我也聽過,荀元帥功夫蓋世,戰無不勝,從軍迄今,所率領的部隊從沒有過敗績。”
………
諸人帶著崇拜的口吻眾說紛紜,均是滿臉的敬重跟倨傲。
離的非常遠,淩菲瞧不到那個人的麵顏,隻覺那一道體態似巍巍的巨山一般佇立在天地當中,亙古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