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十八層地獄
虞珠垂頭,隻不停的拭淚。
“你一貫機靈乖覺,是不是遭了金珞她們魅惑?”
虞琳搖首,淚眼婆娑的看著虞珠,
“大姐怎樣能理解我心頭的苦楚?那一些女人不要臉,糾纏不休,我豈可容忍?那個蠢貨隻無非是堂主揀來的賤女,啥全都不是,門庭、樣貌、才藝,無一樣可和我相比,她卻獨獨能的淩霄哥哥的護佑,我心頭怎可以不恨!”
“那又如何?秋淩霄終不可能娶她,論身份兒,她做妾全都不可能。
你這般做,秋淩霄他怎樣不知,你在他心頭落個狠辣的印子,對你日後百害無一利。”
“狠辣又怎樣,隻須那一些女人不敢再接近他,不要說殺一人,殺百人,墜入十八層地獄,我全都不在意!”
“你!”
虞珠怒極攻心,摔坐在紅漆椅上,發上的纏絲金簪風雨飄搖。
“大姐!”
虞琳急忙跪行向前,伏在虞珠的大腿上,慟哭道,
“大姐不要生我氣,打小除卻母親,你最痛我,阿琳死不足惜,可如果氣壞了你,阿琳真真是萬死不可以抵罪。”
虞珠深抽了口氣兒,輕微微扶著女人柔順的烏發,半日才輕歎道,
“罷了,罷了,此事兒已了,不再另生枝節便好。
金珞那兒,你可吩咐妥當?”
虞琳點了下頭,
“我已同意她,要二哥娶她為妻。”
“二哥?”
虞珠垂眼思考片刻,
“也好,二娘這幾年也是算中規中矩,金珞又是嫡女,二家結親對雙方全都是好事兒,這事兒我去找父親。”
虞琳眼光幽邃如湖,胳膊緊狠摟住虞珠的側腰身,頭埋到她懷抱中,輕聲道,
“謝大姐!”
隔天,蘇雲閣灶房煮飯的小妮子摁秋淩霄的命令端了稀粥素包往西寢室而去,站在簷下還未進門便聽見裏邊女人嫌惡的聲響,
“秋淩霄,你拿走,我不吃,這啥玩意兒,又腥又臭!”
屋中,秋淩霄坐在床沿,手頭端著青瓷碗兒,碗內烏黑的藥汁泛著一縷濃腥之氣。
秋淩霄眉目間含笑,輕斥道,
“必要吃!你失血過多,這饑腥草補血頂好,湛堂主開的方子不會有錯!”
淩菲幹脆把棉被拉高蓋住頭,悶聲道,
“就不吃!”
秋淩霄衝蹲坐在床柱上的雪貂一揚眉,下頜點了下地上之人,雪貂歪著頭,眼球一轉,忽然支了兩枚牙,尖尖一笑,身體跳到床,一低身鑽入了棉被。
非常快,一個白影躥出,幾近是同時,淩菲猛然把棉被一揭,爆怒斥,
“奸貂,你居然奔到我棉被裏放屁,還對著我的臉!我要宰了你吃肉”
秋淩霄欺身上去,一對桃花眼上挑,極風情的一笑,
“吃不吃?”
倆人相聚不過一寸,呼吸相聞,淩菲麵上一紅,往後一縮,戒備的望著他,
“不吃!”
秋淩霄輕笑,深長的眼睛閃耀著狡詐的光,
“我覺的在崖下土洞時喂水的方法就非常好,我不介懷如今點了你的睡穴再喂一回,師妹覺的呢?”
淩菲立馬捂了嘴,怒視著他,
“無恥!”
“吃不吃?”
“吃……”
淩菲非常不甘願的訥訥回道,然卻隻聞了一下,立馬又扭過頭去,
蹙著眉道,
“就不可以製成藥粒麽?”
秋淩霄低笑一聲,長指一伸把她的頭扭回來,
“可以,僅是製藥粒極費事兒,起碼要三日,因此這三日,你沒有選擇。”
講完把勺兒遞到她唇邊,
“張口!”
淩菲歪了歪嘴,
“不要要我磋磨煎熬啦!我寧肯一回來個爽快!”
講完自他手頭取過瓷碗兒,攫著鼻管,緊合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仰頭咕咚咕咚幾口便把腥濃的湯藥吃盡。
淩菲仰著頭,浮露出纖瘦的脖子跟那瑩白的皮膚,秋淩霄眼波暗光旋轉,情愫漸生,綿延至垂眼睛深處無聲隱匿。
垂眼起身去取桌麵上的青玉藥罐兒,轉身時見她藥已吃完,恰在那蹙著一張小臉蛋兒呼氣,輕聲一笑,順帶娶了一幹梅子塞進她口中。
淩菲一嚼,酸酸甜甜,口中腥苦之氣霎時去了許多。
雪貂看的眼饞,巴巴望著淩菲。
淩菲橫他一眼,蔑笑說,
“放屁者,絕零食三日!”
雪貂委曲的瞧了秋淩霄一眼,看他袖手旁觀,霎時淚滴汪汪,別扭的扭過身去,把後邊對著二人。
秋淩霄心情甚好,把放幹梅子的瓶子扔去,
“賞你的!”
雪貂噌的跳起,摟住瓶子,躍到秋淩霄肩腦袋上,歡喜的噌了下他的臉麵,斜了淩菲一眼,躍身跳出窗戶跑了。
淩菲氣極,
“秋淩霄,我今天要吃狐肉燉粉條!”
秋淩霄揚起眉尾來,笑的開懷,聲響亦帶了笑容,
“好!師妹吃啥都可以,僅是如今應當上藥了,把棉被揭啦!
淩菲霎時一愣,立馬把蓋到心口的棉被又向上拉了拉,驚道,
“上啥藥?”
她棉被下隻穿了小褲,還是她嫌這兒女人小褲不合身自己改良了的三角小褲,原本她的身上穿了小衣,可她半夜痛醒時出了汗自己脫了,秋淩霄忽然端藥進來,她沒有來的及穿。
雖然腿上纏了厚厚的藥布,可大腿那兒沒,揭棉被?開啥玩笑。
一拉棉被,淩菲卻忽然記起啥,手忙伸進小衣裏去摸,摸出一個布兜才霎時放了口氣兒,打開布兜,水華丹還在,那薰玉卻黑了。
“這是咋回事兒,即使枯萎也是黃色,咋變黑啦?”
淩菲拿著薰玉困惑的自言自語。
“薰玉?”
秋淩霄取過來,碾碎了在手心上一聞,抬首望向淩菲,
“你要這個做甚?還有水華丹,你那日問我乾龍丹的事兒,莫非師妹想煉乾龍丹!“
淩菲愣了愣,忽然水眼含淚,泫然欲哭,滿臉悲苦的道,
“師哥,到了如今我亦不瞞你了,實際上我的了重病,唯有乾龍丹可以治愈,沒乾龍丹我活不多長了。”
她講的半真半假,秋淩霄狐疑的望著她,忽的一笑,
“噢?什麽重病,為何湛堂主為你診脈時未曾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