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女兒可以賣個好價錢
淩菲非常欣慰,看臉,不止是對前一生而言,任何一個朝代,對於一個女子,樣貌全都是最為關鍵的。
想來,秋淩霄對一個蠢貨另眼相待,無非是由於這張臉罷了。
此刻接近後山的玉瑚齋花廳中,金樓幽靜,檀香嫋嫋。
已值早秋,一隻姣蘭探進窗中,微風拂過,滿室幽香。
左丞虞謙跟理政院侍郎曾唯坐在下首,二手舉著一份契書,垂目恭聲
“太子爺,這是銀劍堂跟深謀堂遞上的明日參與舉賢會會試的人員名冊及其門庭的詳盡調查,請太子爺過目!”
上首是一張紫梨木金榻,淡微茶霧遮蓋,奢貴的雲華裳擺半垂,一人斜倚塌上,丹紅薄唇半啟,輕輕恩了聲。
金榻一側的羅漢床上坐了一女子,正研究一盤殘棋,尋聲,輕緩起身,把契書接過,遞到他手頭。
半日,廳中隻聞淡微微的紙張掃動聲響,那個人一對長眼落到紙上,片刻後才不溫不火的張口,聲響寡淡,如高山之雪,清寒高絕,
“軍中青年才俊,可有適合的人選?”
曾唯忙接口道,
“回太子爺,銀劍堂呈上的十人中,有二人武藝精高,騎射均通,且胸有韜略,可堪大用!”
榻床榻上人淡微點了下頭,目光依然在手頭的契書上。
這個太子爺,喜怒不漏,表情不辨,他不語,他人都不敢隨便搭話,一時之中房中異常靜謐。
“嗞呀”一聲,門輕聲打開,一名家丁躬身垂首走入來,跪在地下,
“參見太子爺!相爺!大姑娘!”
“何事?”
虞謙抬了下眼皮子。
“回相爺,咱家二姑娘來了!”
金榻一側的女子眼波一閃,端莊的體態依然一縷不苟。
男子頎長的指頭把契書合上,淡聲道,
“人全都沒問題,你們酌情部署安排即可,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
男子抬臂覆上腦門,像是已有一些倦意,闔眼淡聲道,
“你也去吧!你們姊妹二人好久未見,不用陪著我!”
女子蓮花之姿,妝容清雅柔和,垂頭道,
“是!”
幾人魚貫而出,見廊下立著一曼妙女人。
女子乍見來人,水眼水光閃動,含了二分激動,彎身輕聲道,
“阿琳見過爹爹,見過長姐!”
虞謙向前兩步把虞琳托起,肅容上帶了二分慈藹,
“女兒不用多禮!”
“琳兒煞是想念爹爹跟娘親,娘親她身子可好?”
“尚可!就是過於記掛你,此回來秦嶺,特意要你大姐姐隨為父一塊來看你!”
虞琳聽言轉臉望去,水眼盈盈,咬唇笑說,
“長姐!”
虞珠淡笑點頭。
“阿琳,還有一事兒料來你已知道。
秦郡公派遣人到府中提親,為父雖知你心意,你大姐姐卻想聽你親口確信再一回複公府,因此你怎樣想的跟你大姐姐盡管直言便可!”
虞琳羞臊垂頭,
“所有可憑父親作主!”
虞謙目露慈和,
“好!待為父回去了之後便派遣人去侯府。
我還有事兒跟曾大人相商,你們姊妹先談一些體己的話,稍後為父再去看你!”
虞謙口吻一頓,望向背後,
“阿珠不要誤了時辰,太子爺這一回出來隻帶了福海公公隨身侍候,你隨侍太子爺且不可有半分疏忽!”
“是!女兒謹記,恭送爹爹!”
虞謙點了下頭,跟曾唯一同出了玉瑚齋。
才出了門呢,曾唯便恭維道,
“虞公真是好福氣呐,虞小爺文武雙全,一對女兒更是國色之姿。一為皇太子妃,一為誠郡公世子妃,虞公前途無量,未來,小官還是要多多仰仗虞公提點才是!”
“曾大人過譽了,事還未定論,言之過早!”
虞謙笑容雍容,嘀水不漏。
“是虞公過謙,二姑娘跟世子喜事將成,太子爺也對大姑娘另眼相待,乃遲早之事!”
虞謙依然淺笑,
“萬裏堂主還等著你我商量明日大會之事兒,咱過去吧!”
曾唯忙抬臂禮令,
“是、是!你瞧我,開心起來就忘掉了正事兒,虞公請!”
……
玉瑚齋地處嘉峪城高勢,花兒樹繁茂,風吹來,更加顯幽寂。
姊妹二人遣退仆人,順著薔薇花兒徑,隨便的漫步,輕聲交談。
“娘親夜間睡不著經常念叨你,知道爹爹來嘉峪城親身作了你愛吃的玫瑰鹵子要我帶來,便在我房中,等下令仆人去取!”
虞珠滿身月白長裙子,典雅端謹,一言一行間都帶著世酋長女的崇貴大氣兒
“我何曾不想念你們!”
花季少女眉目婉約,笑起來腮邊酒窩淺現,秀麗絕倫,
“隻怨我沒有長姐的傾世才華,不是鹹陽第一才女,才必得來這兒,不可以侍奉娘親左右。”
虞珠輕瞅她一眼,笑說,
“你以為我不知你為何來嘉峪城。
如今秦郡公府已派遣人來提親,隻待爹爹回去派遣人回複公府後這親事兒便算定下來,可還滿意?”
豆蔻耳際如霞淡染,低垂的水眼帶了二分羞赧,映著鮮紅的薔薇花兒,豔媚動人。
虞珠似記起啥,淺笑凝結在唇角,淡聲問說,
“那個小璫是怎麽回事兒?”
虞琳步子輕輕一滯,秋淩霄天性多情,惹了諸多桃花兒,對小璫實際上也並無異常。
妙箏堂弟子多對他傾心,她心頭雖不喜,卻也無可奈何。
昨日爹爹來啦之後把秋淩霄叫去,講了定親一事兒,不到片刻工夫,這事兒就傳到了妙箏堂。
他人教唆小璫時,她並未阻擋,如堂主罰了她,權當是給那一些心存幻想的女子一個告誡。
傻璫那般一通纏鬧,師尊本欲把她逐出妙箏堂,堂主卻隻是把她關了雜物房,更加要她意外的是,今早秋淩霄居然親身把她接回。
虞珠見她神思倥傯,牽了她的手掌輕聲道,
“昨夜,我見著了她,相貌、品德都沒什麽過人之處,聽聞此女還有一些智商不全的毛病,那便更不值費神。不要存心為難於她,免得失了身份!”
虞琳忙點頭,
“是,琳兒知道!”
姊妹二人有講了很多知心話無須細表,且說淩菲這邊。
淩菲方才把自個兒拾掇妥當,院中便來了人。
年蓉蓉給人潑了滿身水,當眾出醜,回屋換了身幹淨衣裳後,愈想愈氣,愈想愈憋屈,即使是金珞亦不曾這般對她,況且是一個被她看都看不上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