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有些事情，心動

  有人說，旅行不過是你呆膩的地方去別人呆膩的地方。也有人說，旅行就是一場修行，丟棄掉你原本的放在裏身體裏的寄生蟲，暫時讓你忘記自己的一種方法。


  葉遠煙想忘記什麽，還是逃避什麽。


  “好不好。我們去旅行吧，就我們。”


  語言的發明和體現出來的微妙的感情，又是語言不能所描述的感受。


  我們。比如我們。


  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地方隻有我們嗎？隻有我們兩個人地方。


  “小瀾，你還記得我們去寫生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花海，還有去古鎮寫生那次，那個古鎮。。。。”


  葉遠煙看著窗外，寧瀾歪著頭聽他敘述，那些以為忘記了的回憶卻又跟老電影似得，重新放了出來，原來有些記憶不是忘記了，而是你把它儲存好，放在你腦袋裏的一個儲存室裏。因為隻有存起來了，才能前進。


  放下不等於拋棄。遺忘不代表不在乎。


  “你想去哪兒呢？”


  “你想去哪兒？”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寧瀾和葉遠煙相視而笑，彼此間一個呼吸一個眼神，都不需要多說什麽。


  可是他們不是生活在童話之中的人物。


  寧瀾掀開被子，下了床要回自己的房間。葉遠煙還坐在書桌前發呆，葉遠煙自從這次回來之後，似乎很喜歡發呆。


  “我走了。”


  “恩。”


  寧瀾擰開門，走出了葉遠煙的房間門，想了想，回頭看了看葉遠煙的背影，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


  她也很想和葉遠煙一起去旅行。


  寧瀾第二天一早就有課，忙的暈頭轉向。下課的時候寧瀾意外的看到嚴娟和葉遠煙一起來到畫室，似乎是相伴而來。


  “你們。。。遇上的？”


  “除了遇上，就沒有別的了嗎？”


  嚴娟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曖昧的朝寧瀾笑了笑。葉遠煙主動找的嚴娟？


  嚴娟點點頭，像是肯定了寧瀾心裏的答案。葉遠煙真的受到了刺激，行為舉止和言語，跟以前都不一樣了。


  葉遠煙挑剔，刻薄，最壞。現在似乎都在慢慢消失，消失到讓寧瀾感到一種陌生感。


  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葉遠煙，明明就是葉遠煙。


  “你是不是覺得他不對勁？我也覺得。”


  葉遠煙在畫室裏轉著，破天荒的提出要去找嚴老頭。實在是嚇到了嚴娟和寧瀾。寧瀾還到好一點，她已經見識到了葉遠煙的不正常，嚴娟從葉遠煙主動約她吃飯，然後到現在主動去找嚴老頭，一連串的打擊，嚴娟覺得自己的小心髒似乎接受不了。


  拉著寧瀾的手，說話語無倫次，  “他是不是假的？不是葉遠煙？會不會是外星人”


  |“越老越花癡。”


  寧瀾搖搖頭，嚴娟依舊追著問，不放棄，


  “那你覺得的他對勁嗎？正常嗎？”


  “他之前一段時間，我聯係不上他，我跟你說過吧。”


  嚴娟回想起來寧瀾似乎是有跟她說過這件事，後來她沒有聽寧瀾在提起過，她以為葉遠煙已經回來了。


  “他。。。。。”


  “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現在的他還是葉遠煙，又是跟以前不一樣的葉遠煙。”


  這是多麽相悖而和相向的，又是那麽真實而遙遠。


  “你沒問？”


  我不問，你不說。還是我不需要問，你也不需要說。


  “沒什麽好問的，他回來了就好了。”


  嚴娟沒有在說話，遠處葉遠煙和嚴老頭交談的身影也重疊在一起。葉遠煙和嚴娟出現在同一個畫麵的時間點，好像還在多少年之前的事情。


  兩個人一起朝他們走過來，嚴娟和寧瀾的目光都隻集中在葉遠煙身上。嚴老頭照例的滿臉不高興。


  一個愛徒，一個女兒。唉。


  “晚上一起吃飯吧。”


  葉遠煙拉起寧瀾的手，邀請嚴娟。這樣子的組合有點奇怪。


  “算了。我晚上還有事情。我不喜歡跟兩個人吃飯。我喜歡跟一個吃飯。”


  嚴娟揮揮手，身影消失在寧瀾的視線中。


  “你怎麽了？”


  “想吃點什麽？”


  葉遠煙帶著寧瀾滿城市的亂轉，隻要寧瀾想到的地方，葉遠煙就帶著她前往。


  那種感覺像是整個世界都在圍繞著你一樣。幸福而滿足。


  可是寧瀾對於這種幸福和滿足，卻覺得不屬於自己。因為葉遠煙的溫柔像一個巨大的夢，讓她掉進去，無法自拔。可是這個美麗的夢，總有一天要清醒過來，總是那麽虛無縹緲。


  “葉遠煙。。。。”


  “不要去想。小瀾。不要去想。”


  葉遠煙的意思，是讓她停止思考嗎？隻是看到現在，看到他。


  “好。”


  葉遠煙微微一笑，這個微笑多幸福和甜蜜，就有多麽悲傷和落寞。


  他曾經以為守護的東西，都不見了。消失了。是沒有資格了。


  他現在隻有這短短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