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些事情，沒有退路

  這是小瀾離開的第二十七個月。桌上的台曆又畫滿圓圈，代表著一個月的流逝。


  葉遠煙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到現在的耐心等到，經曆了怎樣一個漫長的變化。


  心裏是不安，焦慮，害怕卻又不能表現。隻能安心等待沒有答案的未來。


  葉遠煙此刻才明白，這麽多年，他的小瀾，是用怎樣的心情在看他。如果他可以不那麽自負，早一點告訴她，她有多重要，在她找到她之後及時的擁抱她，現在他應該會覺得幸福吧。


  這是在寧瀾走之後第三個月，葉遠煙才想明白的事情。可惜她已經離開了。


  別人為你受得苦，總是要還回來的。


  葉遠煙照例讓秘書給他定了一張去美國的機票，這兩年多來，他每個月都會抽空去一次美國，去看唐噯。雖然他知道寧瀾不在美國，但他覺得總有一天，寧瀾會去看唐噯的。


  唐噯有一開始的不待見葉遠煙，到後來的慢慢接受，直到現在已經習慣了他的到來。


  有時候兩個人還會一起在家喝酒聊聊天，話題無外乎就是愛情，或者寧瀾。


  有一次說到唐噯大學時候被人搶了男朋友的事情，葉遠煙點點頭，


  “我知道，我聽見你喝醉了在那兒嚷嚷。”


  唐噯很詫異，忽然想起那天寧瀾也是很失落的樣子，也喝的很醉，

  “你那天是跟著寧瀾，所以看到的？”


  ”嗯。”


  葉遠煙喝了口酒，說起寧瀾的時候，葉遠煙的眼神就會變的很溫柔，很熾熱。


  “那天我看見她到學校來找我，他以為我沒發現她，她總是那麽笨，以為自己藏的很好，其實早就被發現了。”


  “那小瀾為什麽看上去很失落難過。”


  葉遠煙用力握了握手裏的啤酒罐，力道大的讓啤酒罐變了型，聲音充滿苦澀而後悔，

  “我現在告訴你的事情，你千萬別告訴小瀾。”


  唐噯點點頭，看著葉遠煙，她似乎能理解小瀾對他來說，已經超過了一切。


  原來葉遠煙在寧瀾出走的第二個星期就找到了她。


  寧瀾在無意中聽到自己父母的對話，離家出走了。葉爸葉媽看見小瀾的信，以為小瀾不會原諒他們，自覺沒臉麵再見寧瀾，也就沒有去找她。


  但是，對於葉遠煙來說，父輩間的事情，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寧瀾竟然敢離開他。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他。葉遠煙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挖了一塊。


  他用盡了一切方法，兩個星期就找到了寧瀾。她沒有離開W市，自己找了個房子住了下來。開始以寧瀾的身份過新的生活。


  葉遠煙找到寧瀾之後，看著她一個人買菜一個人回家的身影，忽然就不想把她抓回來。


  她想跑，就讓她跑。反正她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寧瀾以為她自己躲開了四年，其實這四年裏她的點點滴滴都被一個人看在眼裏。她上大學，進宿舍，回家，打工。每個生活，每個細節，他葉遠煙都知道。


  所以，他也知道，寧瀾來找他的事情，看到蘇楠挽著他的手臂。


  葉遠煙覺得，他人生最大的錯誤就是為了某些真相，而小瀾離他越來越遠。


  葉遠煙在剛進大學不久就得到了蘇楠的告白。但在他的生命裏已經有一個無人可以取代的小瀾。理所當然的拒絕了。後來蘇楠得到了唐澤熙的追求很快就在一起了，就在這時，葉遠煙無意中得知蘇楠的爸爸蘇建偉，曾經在寧瀾的父親的公司也做過財務，他卻隱瞞了這件事情。


  而蘇建偉曾經也在唐澤熙父親的公司做財務，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被開除了。


  這個不知名了原因，就是手腳不幹淨。


  葉遠煙動了懷疑，他想要弄清楚倒地是怎麽回事，他不想因為父輩不必要的糾葛，成為她不能和小瀾在一起的理由。


  他開始故意接近蘇楠，可惜蘇建偉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他查了那麽幾年，才知道他有一本秘密賬冊。


  而寧瀾和唐噯喝醉的那次，他已經開始了他的計劃。當他發現寧瀾偷偷到他們學校來找他的時候，當他發現寧瀾看見挽著他的蘇楠得時候，他隱約覺得，一切都將脫離原先的軌道，可是，已經回不去了。


  他又偷偷跟在寧瀾後麵，看他和唐噯喝酒，流眼淚。


  他覺得自己不知道如何上前安慰。這本來就不是一個誤會。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沒有後退了。


  很多次，他都想放棄尋找真相，因為其實所謂的真相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不管小瀾的父母是什麽樣，他不在乎，就算小瀾在乎，可是寧瀾更在乎的現在的人。


  而且，蘇楠到最後，也並不僅僅是一枚棋子的存在。


  所以當蘇楠拿賬本要挾葉遠煙要跟她結婚，半年的時間。半年後就離婚。


  其實葉遠煙知道，就算他不答應，蘇楠也會把賬本交出來。蘇楠早就知道葉遠煙接近她的目的。可是她選擇不知道，忘記和正義。


  如果寧瀾知道自己利用了別人的感情，又會怎麽看他。


  他的那句等我離婚，說的該有多麽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