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些愛情，跟婚姻無關
在黑暗中，人的思維會格外明朗。
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夏日裏得夜空總是格外清明。
葉遠煙說要和我結婚，也必然不是開玩笑。但是他在那樣的場合說出來，明顯帶著什麽目的。
任誰都看得出，蘇楠她爸叫葉爸和葉遠煙吃飯不會就是簡單的吃飯，而我的出現攪亂了這一切，打破了蘇楠她爸的計劃，受益的一定是葉遠煙。
我對感情向來都有點潔癖，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發自肺腑的對待我，我寧願不要。
而葉遠煙心裏到底怎麽想的，他從未告訴過我。這個結婚也不能算作他給的承諾。
*
葉遠煙亂說話，受罪的卻是我。
一大早葉媽就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劈頭蓋臉的就一通轟炸，連酒席擺哪兒請多少人她都想好了。葉遠煙吃了早飯就閃人了，臨走還特地跟葉媽說我今天放假。葉媽一聽我今天不上班就更開心了，拉著我又開始第二輪，這回生幾個孩子都提上了日程。
我眼看局麵控製不住，找了個借口先溜了出去，等我做好準備再回去麵對。
出來了沒地方可以去，我本來就沒幾個朋友，隨叫隨到的就一個。
我打通唐噯電話，她在公司，想來她忙我也沒事，就約在了她公司附近。
“找我幹嘛。”
在我喝了第N杯茶之後，唐噯出現了。
我大致給她說了下我的情況，蘇楠和她爸，葉遠煙要和我結婚。除了我父母的事情，我都說了。
唐噯的眼珠子快瞪掉了，
“結婚！！”
周圍的人看著我倆，我臉上發熱，
“你不能小聲點？”
“你考慮清楚了嗎？”
唐噯慎重的表情是我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見，“結婚不是鬧著玩的。”
我搖搖頭，
“你知道我喜歡葉遠煙這麽多年，可也就是局限於喜歡。我從來沒想過跟他有什麽。以前因為是兄妹，現在。。現在是自卑吧。”
我在他麵前一直是自卑的，我家庭的不完整，我被收養的身份，我父母的往事。
“所以即使葉遠煙對我再怎麽好，我都不敢完全接受和相信。現在他說要和我結婚，我總覺得很突然，跟做夢一樣。我甚至沒聽他說過一句他喜歡我，愛我。”
“小瀾，你有沒有想過你了解葉遠煙麽？也許他是一個用行動表達的人？他對你做的那些就代表了他的感情？”
唐噯說的我何嚐不明白，
“我知道。他對的我的好，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夠，我沒法去說服我自己這一切是我的，我得到的好讓我覺得忐忑，覺得我握不住。”
“那你要怎麽樣就踏實了呢？他告訴你他愛你？喜歡你？語言更蒼白吧。”
唐噯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我自己，並不是葉遠煙承諾了說了就讓我心安了。這好比他給了我一顆珍珠，卻不告訴為什麽要給我，我怎麽能拿著安心。
唐噯見我沉默，
“你考慮好，有我在。別怕。”
我感激的看著唐噯，眼淚汪汪。
唐噯無視我小狗般可憐兮兮的樣子，神秘的給我說，
“你知道昨天誰來找我哥了嗎？”
“誰。”
直覺告訴我是蘇楠。
“蘇楠。”
唐噯一臉不可思議，“他們在我哥辦公室關著門說好久，都不讓我參與。”
“他們是大學同窗，這很正常嘛。”
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唐噯照片的事。
“那倒也是。”唐噯點點頭，
“可他們之間感覺很奇怪。不像一般的同學。但是表現的又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關係的樣子。”
所以說女人的直覺通常都是很準的。
我還是沒告訴她唐澤熙和蘇楠的關係，當事人都不提及，我這個不相幹的更沒必要說了。
倒是唐澤熙看上去挺避諱的事情，葉遠煙卻光明正大的擺在辦公室。
唐噯不理會我的苦苦哀求，離我而去。還讓我不要逃避，該來的總會來。要是不想結婚就大聲說出來，要是因為葉遠煙覺得沒有安全感，就去找他鬧。
她哪裏知道，我根本就沒有否定權。我怎麽跟葉遠煙否定，他都能給我繞回來。
而葉媽根本就不聽我說。
葉爸。。。我腦子裏浮現那天見到葉爸的情景，剛開始看到我的驚恐，他在驚恐什麽？
還有蘇楠她爸好似認識我，他是怎麽知道我的？這些問題都還沒有答案的。
我現在沒空去想這些，因為結婚個問題就夠讓我頭大的。
回到家，葉媽還沒走，葉遠煙也提前回來了。因為，葉爸爸來了。
見到我回來，葉爸爸的臉色不太好，衝著葉遠煙喊道，活像被人搶了女兒的爸爸，
“還沒結婚，你怎麽能讓小瀾跟你住在一起。”
我一下子覺得臊的荒，好像我是個不檢點的女孩，被父親逮到跟男朋友同居。
男朋友？什麽時候我心底默認了葉遠煙的身份。
“要是遠煙和小瀾沒在一起，還是兄妹。你還會說他倆不能住在一起麽。”
葉媽對上葉爸，就是針尖對麥芒。
“那能一樣麽，” 葉爸爸大概發現我的難堪，
“小瀾，爸爸沒有別的意思。。爸爸。。”
商場上老練圓滑的葉爸，居然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沒關係，爸，我知道。”
從葉爸葉媽到葉遠煙，每個人都是我的親人。
就算我接下來說的話，會傷害到他們的感情，有些事情不行，還是不行，
“我不會跟葉遠煙結婚的。”
所有人都靜下來看著我，我安撫著自己，鎮靜的開口，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相比於愛情，信任更為重要。我不想這麽草率。”
沒有求婚，沒有鮮花，沒有交流，甚至沒有戀愛。未婚夫還藏著秘密。
這樣的婚姻算什麽。
葉媽看著我無比認真的表情，再看看葉遠煙一臉淡然，想要開口說什麽，被葉爸拉住。
葉爸看著我說
“小瀾，你不管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說完又轉向葉媽，
“走吧，我們先回去。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葉爸拉著葉媽離開，自始至終，葉遠煙沒有說一句話。
門在身後被輕輕關上，偌大的房間隻剩我跟葉遠煙，還有關門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