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些人，不管去哪兒，都如影隨行

  蘇楠知道我在葉遠煙家住，葉遠煙會去蘇楠家住。


  還跟我說不是女朋友？我不相信是什麽誤會，葉遠煙不是一個會讓這種誤會產生的人。


  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窩在地板上。


  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蘇楠和葉遠煙擁抱的情景：是在得知父母去世跟葉家爸媽有關之後，我頂著40度的天氣，曬著烈日，走了1個小時的路去葉遠煙的學校找他。因為我想要麵對，想要當作沒有發生，想要繼續我現在的生活。可是我需要葉遠煙給我勇氣。


  沒有人會體會到我當時是如何的挫敗。灰暗的像霧霾一樣。


  不過隻是隔了四年，不過是葉遠煙的一點點溫柔，又讓我跌入塵埃。


  坐起身子，撥通了唐澤熙的電話，


  “喂，”唐澤熙很快接了電話，像是專門等電話一樣。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給他打電話，直覺這麽做了。現在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唐澤熙好似知道我的不開心，


  “我現在去接你，你在家等我。”


  “我……”


  “我知道你住哪兒。”


  唐澤熙很肯定的打斷我，“等我，馬上到。”


  放下手機，思緒漸漸清明。懊惱自己沒經過大腦就給唐澤熙打了電話。雖然他給我一直是個穩重可靠的哥哥形象。他幫妹妹拿東西，請我吃飯時的細心，不管我說什麽幼稚的話題都不會嘲笑我，還會配合我。


  不知不覺，唐澤熙竟留給我的印象如此完美。


  唐澤熙很快就來了，我收拾了點洗漱用品。唐澤熙見我拿著行李並沒有驚奇。接過來放到後座上，給我打開車門。


  “去家裏找小噯嗎？”唐澤熙上車問我，


  “我不想讓唐噯為我操心，”


  我低著頭，其實是我沒做好準備告訴唐噯真相。


  “好吧”


  唐澤熙點頭，“我在紗帽路小區有間公寓，平常沒人住。你先住那兒吧。”


  “謝謝。”


  我看著唐澤熙側臉，飛馳的車帶著路燈的光暈，在他臉上打出一道道迷離。


  “不用跟我客氣。”他說話的語氣在這個夜晚聽起來顯得格外溫柔，


  “你不用跟我說謝謝。”


  公寓什麽都有，因為有人定期打掃，也很幹淨。


  唐澤熙把我送到就走了，我讓他不要告訴唐噯我在這裏。他沒問我原因。我怕葉遠煙會找唐噯問我行蹤，唐噯嘴巴向來不牢靠。潛意識裏認為唐澤熙是不會告訴葉遠煙我在哪兒。


  洗完澡，乏到全身無力，躺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卻睡得極不安穩。


  夢裏都是蘇楠和葉遠煙的影子。


  我夢見高中時期的葉遠煙拉著我的手給我買奶茶，我笑的很開心。突然間，蘇楠出現在前麵，笑靨如花。拉著我的葉遠煙突然就甩開我的手，跑向蘇楠。我又急又傷心，死命的去追，卻怎麽也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我急的在夢裏大哭，畫麵忽的轉到葉家，葉媽媽拉著我都手一遍一遍說對不起，忽的葉媽媽又變成葉遠煙，他也跟我說對不起。


  我被夢魘纏住，在這零碎的片段裏癡癡糾纏，睡得既痛苦又傷神。


  醒來已經日上三竿，手機昨晚被我調成靜音，屏幕顯示20個未接來電。


  我看了下。葉遠煙16個，唐噯和她哥各兩個，真是兄妹倆。


  而葉遠煙打電話時間從淩晨一直到早上7點。他那是沒睡，還是睡醒了。


  我不想去深究。思考讓我覺得費力。


  有人敲門，打開門，唐澤熙站在門口，手裏拎著一大堆塑料袋。


  我接過來，裏麵裝的都是些零食。


  “這裏沒什麽食物，給你買點備著。”


  唐澤熙解釋道，卻沒有要進來的打算，

  “我公司還有事情，中午自己吃點，晚上我帶你出去吃。”


  “不用了，”


  他這是特地給我過來給我送零食？心裏有點不安，又找不到借口拒絕，


  “我……我想出去走走。”


  “走走？走哪兒跟吃晚飯有什麽衝突？”


  “我想出去旅遊。”


  忽的覺得這是個逃避好的辦法，


  “我想在工作之前自己出去看看。”


  唐澤熙皺眉，看著我沒有回答。沉默了半響，


  “晚上我過來再說。”


  不等我回答，徑自離開。


  身未動，心已遠。


  跟唐澤熙說我要去旅遊是一時興起，但現在卻真真切切的讓我動了心。


  手機屏幕偶爾無聲息的亮起來，基本都是葉遠煙打來的電話，偶爾是唐噯罵我的短信。


  葉遠煙說過我像一隻烏龜，隻要外麵有一丁點危險，我就會躲在自己動殼子裏離的遠遠的。


  我不想再麻煩唐澤熙，也理不清現在我和葉遠煙之間關係。


  所以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不是有人說過，時間是最好的溶解劑。不管是多麽濃烈的愛恨，多麽複雜的過去。時間一長，都會被稀釋幹淨。


  就讓泰山把葉遠煙壓在我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