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些選擇，是宿命
糾結了一個小時，我還是站在了星光KTV的門口。
我從小就是個糾結無比的人，看電影男女主角在一起我糾結，不在一起我還糾結，陰天出門糾結要不要帶傘，餓了糾結要不要去吃飯。早上就開始糾結晚上的菜單。
我24年人生裏，貌似除了喜歡葉遠煙這件事情不糾結，其他的都要糾結一下。
由此看來，葉遠煙真的是我生命裏不可承受之輕。
我帶著無比糾結的心情進了KTV，唐噯他哥名字還挺好用。很快就有一個類似領班的人領著我進電梯上了頂層，據說頂層都是VIP的客戶,有錢也不見得能包上。
推開包廂門，偌大的包廂就唐噯和她哥唐澤熙兩個人。
“澤熙哥。”難道聚會結束了？我大腦滿是疑問，向唐澤熙點頭。
“你來了。我過生日本來就私人的事情，沒叫其他人。”
唐澤熙遞給我一瓶已經擰鬆瓶蓋的飲料，朝我微微一笑，
“這樣你跟唐噯也不會因為不認識的人覺得拘束。”
“我哥是不是可體貼了？是不是好男人的典範？”
唐噯丟掉話筒，黏到我身邊，朝我擠眉弄眼，
“怎麽樣？要不要考慮我哥？以後小姑子問題都沒有。”
縱使我臉皮再厚，唐噯這麽直白的話也嚇的我一口水嗆到嗓子，我捂著嘴，咳到滿臉通紅。
唐澤熙一邊拍著我背給我順氣一邊遞紙巾，“慢點，怎麽，我不好麽？”
我一口氣沒順上，咳的更厲害了，我不敢去看唐澤熙，丟下一句我去洗手間就匆匆跑開。
冰涼的水刺激著皮膚，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想到鋼材唐澤熙說的話，覺得自己因為一句玩笑話還認真了。真是精神衰弱。
我擦著手往包廂走，抬眼看見迎麵走來的人，竟然是葉遠煙。
人生何處不相逢，到處都能搭戲台。
我隻能說我今天糾結的結果錯了。不應該來這兒。
葉遠煙的表情明顯像是逮到不聽話離家出走的小貓。
葉遠煙聽說我是來給唐噯哥哥慶生的，非要我帶他去見見唐噯的哥哥。
兩人見了麵，我才知道他倆是舊相識，還是同窗校友。現在正撇下我跟唐噯，正在一邊敘舊。
我專心聽唐噯唱歌，一曲結束，大屏幕上閃現出陶喆和蔡依林的兩張臉，唐噯拿著話筒朝我喊道，“這是我給你和我哥專門點的，今天你要嫁給我！”
我臉色一白，這個唐噯，簡直就是故意的。她說完還朝葉遠煙的方向瞪了一眼，
“切掉，切掉！”我慌忙探過身想阻止唐噯，卻見唐澤熙已經拿起話筒，唱了起來，半分尷尬也沒有。
我忽然覺得就我一個這麽大驚小怪，一首歌怎麽了，葉遠煙在又怎麽了。隻是一曲唱完，我也沒敢看葉遠煙的表情。
啪啪啪。
這三聲鼓掌聲是我這輩子聽過最不真誠的。我和唐澤熙唱完，葉遠煙適時鼓起了掌，
“想不到唐總歌唱的怎麽好。”虛假，葉遠煙翹起了二郎腿，這表示他很不屑。
“葉總過獎了，是小瀾配合的好。”大學同窗，說話都這麽台麵。這兩個人也不累。
“既然今天唐總過生日，等會就我做東，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正好還有個人你也認識，也是
我們的大學同學。”
我轉過頭去，葉遠煙看著我，“蘇楠就在隔壁包廂”。
我沒有喝酒，胃裏卻翻騰的難受。
雖然我一直知道蘇楠的存在，從葉遠煙的嘴裏聽到這個人，還是第一次。
蘇楠的存在，在我心裏一直是個梗。即使我們沒有任何交集。
我想大概是因為她一出現，就沒有需要我存在的地方吧。
我沒有去質問葉遠煙，他明明知道我是多麽在乎蘇楠這個人，可是他現在卻大剌剌的要把她帶到我麵前。而今天他說他有飯局，也是跟蘇楠吃飯吧。
我一下子就覺得自己今天糾結的結果是對的，我為什麽要乖乖在學校等他的電話。
包廂裏的時間像是真空了幾秒。
“那就一起過來吃個飯吧。”唐澤熙麵無表情。
葉遠煙起身去隔壁包廂叫蘇楠，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頓了一下。
幾分鍾後，和葉遠煙一同進來一個身材高挑，肌膚似雪的美女，身穿鵝黃色的連衣裙，顯得整個人高貴又活潑。
我低頭看著自己牛仔褲球鞋，有些懊惱沒穿唐噯給我的小禮裙。
“是不是後悔沒穿我給你的小禮裙？”
唐噯湊到我跟前，一臉壞笑，唐噯瞟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沒關係，你勝在清純。”
“你屬蛔蟲的嗎？” 我表現的就那麽明顯？
“這麽說我說對了？你回去給我老實交代你跟葉遠煙的關係。”
“哪有關係，你瞎猜什麽。我不是告訴過你麽。”
唐噯把我拉到一邊，正咬耳朵，說著話。一道溫柔的聲音傳到耳邊。
蘇楠說話聲音和我想像的一樣，柔柔的，“學長，好久不見。這兩位是？”
“這是我妹妹唐噯和她同學”我心一頓，唐澤熙沒提我名字。葉遠煙似乎也注意到這點，
我和他同時望向唐澤熙，唐澤熙一派淡然。
蘇楠也沒追問我是誰，這反而讓我自在開來，我本來就不擅長與人交際。更何況這人還是蘇楠。
五個人前前後後到達停車場，開車去餐廳吃飯。
到了車跟前，葉遠煙卻停了下來，跟在她身後的蘇楠也停了下來，一臉疑惑。
我和唐噯正準備上唐澤熙的車，看到葉遠煙他們也停了下來。
“蘇楠，你不是好久沒見學長了，你坐學長的車吧。”
葉遠煙一邊說一邊大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的胳膊，邪佞的笑笑了，
“小瀾，你坐我的車。”
這個笑容是葉遠煙生氣前的征兆。高二的時候又一次喝多了回來，他也是這個表情。然後，我就被葉媽媽罵的狗血淋頭，還禁止以後晚上出門。
我直覺的伸手去扯唐噯的衣服，唐噯見我麵露恐懼，想要抓住我，卻被葉遠煙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我被葉遠煙用拖的方式弄上車，我氣鼓鼓的坐在車上，不去看葉遠煙。
“怎麽了？我還沒怪你不聽話。你到生氣了。”
他騰開開車一隻手，伸向我臉頰。
我別過頭，躲避他的觸碰“別碰我，你不去找你女朋友，找我幹嘛。”
“女朋友？”葉遠煙收回手，皺了皺眉頭，“你是說蘇楠，她是我女朋友？”
裝的真像。我冷笑一聲，“您女朋友自己不知道？還要來問我？”
葉遠煙看了眼我陰陽怪氣的表情，眉頭皺的更深，“誰告訴你她是我女朋友？”
誰告訴？我忽的覺得心裏的委屈一波一波的往外湧，我親眼看見他跟蘇楠擁抱在一起，還用誰告訴我？
咬緊下唇，努力抑製著泛酸的眼眶，不讓眼淚掉下來。
葉遠煙見我不回答，轉頭看了我一眼，隻見我雙目通紅，使勁咬著自己的嘴唇瞪著他，一下子慌了神。
他沒見我哭過。是我從未在他麵前掉過眼淚。
這是第一次。
葉遠煙急忙把車靠路邊一停，伸手去掰我的嘴唇，“別再咬了，再咬就破了。”
我不理他，咬的死死的，我咬破是我的事情，與他何幹。
葉遠煙見我跟一隻發怒的小獸，一幅寧死不屈的模樣。覺得又好笑又無奈。
葉遠煙放棄了掰開我的嘴，把雙手放到我耳邊，
葉遠煙雙手扶著我腦袋，額頭抵著我的，我看著他略帶笑意得眼睛，不知道他想幹嘛。
“你要是再繼續咬你的嘴唇，我就親你了。”
呼吸在我鼻尖漫延，曖昧的氣息在四周升溫。
我的臉哄的一下子紅到了脖子，燙的發燒。葉遠煙見我還要著嘴，作勢就要親上去。
“你，你，你放開！”
我慌忙躲開頭，一把大力推開葉遠煙，他躲閃不及撞到座椅上。
別過臉不去看他，不敢看他現在的表情，也不敢想。
能感覺到葉遠煙的目光一直膠著我。
車裏的空氣既尷尬又曖昧。
不知過了多久，葉遠煙重新發動了車，離開了。
我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摸摸自己的臉，還是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