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些相遇，注定的
又是一陣更熱烈得掌聲。
我看了看唐噯，又看了看坐在離我們不遠處的唐噯的死對頭張俞羽，她們倆都漲紅了臉死命的在那兒拍手，看來這兩個女人在看男人的眼光方麵真是出奇的一致，怪不得是情敵。哦，不對，是原配和小三。
唐噯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喜歡上了中文係的張俞羽。T大雙美和一個男人之間的愛恨糾葛。多麽狗血又多麽悲情的故事。學校的論壇上為此還有男生做了投票榜，讓大眾來選擇你想支持的人。
唐噯見我看她，並不知道我心裏在拿她和張俞羽做比較。
“快看，葉遠煙真帥啊。你怎麽不鼓掌？”
我看著群情激奮的同學們，可我壓根沒注意葉遠煙在台上講了個啥，好像這幾百號人中間隻有我是清醒的。
也對，葉遠煙還有一個特異功能就是別人善於蠱惑人心。
上學時候同樣的理由請假，老師相信他，不相信我。去街邊小攤同樣買東西，老板給算便宜，不給我算。那時候還僅限於女性。
可是現在，我環視了一眼禮堂。男人他也能蠱惑了。不分男女老少。
葉遠煙現在就像一個打怪升級到最高級的大神，而我還是一個菜鳥。
長達兩個多小時的演講終於結束。
我很地道的也跟著鼓掌，很多人已經按耐不住跑上台去要簽名了，圍的葉遠煙水泄不通。
我決定趁這個空檔趕緊離開，我現在的級別還不能跟一個最高級的大神較量，我現在也沒做好麵對他的準備。
我貓著腰避開唐噯溜走，避免她拖我去照葉遠煙要簽名。
在我快要勝利的到達出口時，身後傳來唐噯那high C高音，
“寧瀾！回來！”，
我身體一抖，不敢回頭看，一個飛步跨出門口。
外麵的陽光和新鮮的氧氣讓我缺氧的大腦又重新活了過來，我不敢回頭，怕看見葉遠煙。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我的名字，或許他以為是同名同姓，也可能他隻記得我叫葉遠瀾，不記得我還有一個名字叫寧瀾。
我扒著門往禮堂裏望了望，一眼就看見正在跟身邊男男女女交流的葉遠煙，神色自如，一點變化也沒有。
送了口氣。他沒有發現。
心裏不知怎麽的，卻怪怪的。
回到宿舍，看著鏡子裏穿著跟連衣裙的自己，莫名煩躁。
我迅速脫下裙子，換上牛仔褲體恤衫。又對著鏡子紮上馬尾。瞬間覺得從出了禮堂堵到現在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點。
因為這樣的我，跟葉遠煙就扯不上關係了。
以前的我從不穿牛仔褲，不紮馬尾。因為葉遠煙說他喜歡我長發披肩，裙角連袂的樣子，說顯得我溫婉嫻靜。
隻是有些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我就算打扮成大家閨秀的樣子，也不會成為那樣的女子。
那樣的女子大概說的就是蘇楠吧。
這是我這麽年來第一次想起蘇楠。
這個名字比起葉遠煙，更讓我覺得忌諱。葉遠煙留給我的起碼還有美好的回憶，可是她，她的出現就注定了我又會被拋棄。
因為每個將要拋棄我的人，他們之前的每個表情，開場白，甚至是空氣裏的尷尬的氣流，我都熟悉的跟我骨血一樣。
用力搖搖頭，想擺脫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又對著鏡子咧嘴笑了笑。鏡子中的人，顯得青春朝氣。
幹嘛要自怨自艾呢？
拿起錢包，去食堂吃飯。坐在二樓的食堂靠窗邊的位置，一眼就看見站在樓下不遠處，跟院領導正在說話的葉遠煙。
迅速轉過頭，告誡自己不要去看他。可是眼睛還是不聽使喚的看向他。
好像他的手裏有一根線，一頭連著我，一頭連著他。隻要在視線範圍內，我就不可能不去看他。
我看見他雙手交叉握在一起，自然垂下。左手輕輕的揉著右手。
我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葉遠煙那個動作，他右手的宿疾犯了。
食堂裏其他的同學都嚇了一大跳，奇怪的看著我。我才意識到我在食堂，我跟葉遠煙已經沒關係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的動作，仍然是我的行動指南。就像剛才，我本能的就想去給他拿按摩膏。
現在他應該不需要我給他拿任何東西了吧。
心裏覺得不快，不知道是因為我的本能，還是因為他已經不需要我了。
*
吃完飯回來，唐噯已經在宿舍了，見我回來了，立馬蹦達到我跟前，獻寶似的捧著手裏的簽名說“你看，叫你回來不回來，我給你也要了個簽名。”
我看著她手中兩本雜誌，每本上簽著遠煙兩個字，他以前所有的畫作署名也是這麽寫的，現在還這樣。
從某些方麵來說，葉遠煙是個相當執著的人，他認定的事情，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一定要完成。
“哦，好。”
我蔫蔫地接過雜誌扔在床上，葉遠煙的簽名我見過千百遍了，我房子裏還有一大堆，各種字體都有。我要他簽名幹嘛。
隻是這話不能告訴唐噯。
唐噯見我沒什麽興致，頓時聲音高了八度，
“你知道我費多大力氣才要到的簽名，你就這麽一扔？你知道那陣勢跟商場打折淘寶秒殺沒多大區別的！”
“嗯。”
“你別老是想著以前，要往前看。世界上帥哥那麽多。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你。。。。。”
“好好好。”我匆忙打斷唐噯，“大小姐，您幸苦了。我要去超市，給你買冰淇淋犒勞好不好？”
不等唐噯回答，我拿起錢包逃似的就往門口跑。
“你敢投胎阿，吃錯藥了呀！”身後傳來唐噯的咒罵。
很想告訴她，她才吃錯藥了呢。
唐噯以為我對葉遠煙沒興趣是因為我之前喜歡的人。
唐噯知道我之前有過一段受傷的感情經曆，她大概以為跟她的類型差不多。不是背叛就是什麽出軌。我想告訴她，我的故事不是這樣。可是又說不出來我的故事是哪個類型。
單戀被拒絕？不是，兄妹禁忌戀？也不是，羅密歐與茱麗葉，家族恩怨？更扯遠了。
所以唐噯就把我的故事默認為她的模式，我沒有解釋。
如果她知道，我故事的主角就是葉遠煙，會做如何感想？
胡思亂想間，已經走到了超市門口。
俗話說的好阿，女人心情三分天注定，七分靠shopping。一圈超市逛下來，我那因為葉遠煙擾亂的小心波，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可是俗話也說的好，做人不能太得瑟。
我哼著歌把購物車當作滑板一路暢快的溜去給唐噯買冰淇淋，心情跟有好多肥皂泡在裏頭亂飛一樣，興奮的亂竄。然後連同我的人和購物車一股腦兒撞上了站在冰淇淋櫃台的一個人。
這個人還好死不死的就是葉遠煙。
所以說，極端的心情容易招惹一些禍端。
我心裏很困惑，葉遠煙為什麽會站在冰淇淋的櫃台，他從不吃這些東西。
我心裏那些亂飛舞的小泡泡在見到我撞的人是葉遠煙之後就集體爆炸了，呆呆的看著他，耳膜被自己的心跳震的發疼。
你好，對不起，好久不見。這些我事先想好的詞匯，一個也沒有用上。
想張口說點什麽，卻發現光這個動作就已耗盡我所有氣力。
我不是沒想過和葉遠煙再次見麵的可能，也為我還參照了電影裏女主角與男主角重逢時的表情，對著鏡子重複練習。
哪一種，也不是像現在這樣般坍塌。
我默默跟在葉遠煙身後，看他慢悠悠的推著我的購物車，一件件挑商品，偶爾回頭問我這個怎麽樣，是不是還喜歡這個口味。
我傻傻的跟著他的節奏點頭或者搖頭。
好像不是四年之後再見，而是早上剛分開。
呃，早上我們的確見過。雖然是我單方麵見的他。我被這詭異的氣氛帶的想要尖叫，兀自開口：“葉遠煙，我。。。”
“寧瀾”，
葉遠煙低低聲音從我眼前漫開，絲絲扣扣繾綣纏繞帶著無限歎息，生生的打斷我，落入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