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午睡漸多濃似酒(一)
走出校門,看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車輛,我拉住還在往前走的林城,問道:“你到底要去哪?”
他回頭,看著胳膊上我的手,笑道:“說了,就是隨便逛逛啊!”
我翻著白眼收回胳膊,繼續跟著他往前走,反正下午是逃不掉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學校門口其實並沒有很好的店,無非是一些小飾品店、小餐館、理發店之類的,林城這種人應該不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他現在在這晃來晃去,無非是想折騰我。
想到這我倒是淡定了很多,反正我一個窮學生的時間肯定沒有他這種社會敗類精英的值錢,你愛逛我就陪你逛!
林城也不說話,隻是在這些小店裏穿梭,看的那些女老板眼睛一愣一愣的,恨不得把他請來當自己家的導購員兼迎賓。我跟在後麵,偶爾被他喊過去,強行往我身上戴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兀自摸著下巴、挑著眉毛邊欣賞邊打擊我的長相。
半小時後,我提著林城買的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跟著他往前走。
從發夾到毛絨烏龜,應有盡有。我一臉哀怨的看著麵前繼續橫衝直竄的林城,一瞬間不知道這個大少爺是被我們食堂的飯給毒傻了還是被老板娘們黃河水一樣的讚美聲給衝傻了,我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麽,要做什麽。我看著手裏這些各個店裏搜集來的“鎮店之寶”,真想找個垃圾桶連著林城一起埋進去!
直到走到上次那家咖啡館,林城的腳步明顯一頓,站在店門口的玻璃門前,眼神揶揄地轉頭看著跟一堆毛球較勁的我,薄而性感的唇輕啟:“你那個情郎上次就是在這間咖啡館跟你見麵的吧?”
我偷偷甩掉一個縫了一朵大紅花的皮筋,漫不經心開口道:“是啊。”
聽到我的回答,他眼神忽的一變,隻一瞬間便又恢複如常,抬手打開門,丟下一句話:“我渴了,過來喝咖啡。”
我直勾勾的看著他走了進去,於是反手丟掉一個小指粗的金色項鏈,小跑兩步跟著走了進去,後來一想,剛剛那條項鏈還挺適合當狗鏈子的,我一直想要養一隻貓來著,不知那條鏈子給貓帶會不會重了點?
服務員看著我手裏亂起八糟的東西,眼睛都直了,估計覺得看著挺漂亮的一姑娘,怎麽品味差成這樣,於是表情扭曲地幫我打開了包廂的門。
看著林城大爺似的坐在那裏,我把手裏的東西全部扔到了他懷裏,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抬手招呼服務員,給我最貴的咖啡,然後指了指林城,道:“他付錢!”
林城扒拉開懷裏的東西,對服務員說道:“給她一杯白開水就行了,給我一杯愛爾蘭咖啡。”
我瞪著眼睛看他的狡猾樣,然後拉著服務員的小手,親切說道:“給我一杯雀巢,我自己付錢。”
林城笑眯眯的數著身邊的東西,然後抬頭問道:“我的小紅花呢?”
我翻了翻桌上的雜誌,裝作驚奇的問他:“什麽小紅花?你都多大了還要小紅花?乖,那是小盆友玩的東西,咱都十歲了,不要了,啊。”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繼續欣賞他的戰利品,沒過十秒鍾,又抬頭問道:“我的金鏈子呢?”
我一口可樂噴死你!還金鏈子!
我沒好氣的回答:“不知道。”
其實我一直覺得很詭異,沒想到平時看著人模人樣的,欣賞水平怎麽跟5歲的小女孩似的。
我抬頭看看他,衣服穿的也很正常啊,而且還很有品位啊。表情雖說不正經了點,可也不是弱智啊。動作雖然時不時的占我的便宜,可這也說明他不是個小孩子啊。
難道是傳說中的雙重人格?
正糾結著一張臉研究著,他一眼淩厲的眼神掃過來:“你在想什麽?”
我一個哆嗦立正坐好,輕輕微笑道:“沒,沒什麽。”
他鉤鉤手指頭,示意我靠近,我警惕的看著他手裏花花綠綠的東西,果斷的搖了搖頭。他則直接走到我這一邊,挑著我的頭發說道:“你要賠我的小紅花和金項鏈!”
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覺得這樣的林城實在不太正常。手慢慢伸出,撩開額前幾縷柔軟碎發,附上他的額頭,感受了一會,體溫應該是正常的呀。
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明顯忽略了林城的表情,不期然看上他的眼睛,才發現他一動不動,隻是那雙眼睛,黑不見底的微微散發一絲光芒,有些怔怔的看著我。
這時我才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近了點。我慌忙收回手,輕咳一聲,尷尬道:“我隻是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太正常。”
再看他時,他已是平時那個輕浮紈絝的樣子,似乎剛剛的一切隻是我的錯覺。
他一手拿著一個花花綠綠的小夾子,另一隻手按住我的頭,我看著夾子上一朵誇張的太陽花,拚命扒拉下頭上那隻手,然後迅速坐到對麵。
他無奈歎了口氣,丟開那堆花花綠綠的東西,正巧服務員端著咖啡走進來,先是遞給他一杯,溫柔說道:“這是您的愛爾蘭咖啡。”
然後遞給我一杯,麵無表情說道:“這是您的雀巢。”
我聽著這前後兩句話,怎麽覺得有點怪呢。
我看了一眼對麵的林城,現在我們的位子和剛開始進來的時候是互換的,他一圈一圈的輕輕攪拌,然後放下小勺,端起咖啡輕抿一口,整個動作優雅高貴,卻又似乎加入了一絲慵懶和不羈。
他放下杯子,輕輕開口:“說說吧,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
我琢磨了一下,端起杯子,不知他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問這些事。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他很適時的解釋道:“大師不是說過了嗎,你是我的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在你真的成為我的另一半之前,我總要了解一下你的戀愛史吧。”
我剛喝到嘴裏的一口咖啡噗的噴出,他的反應很是敏捷,在水汽到達他之前身子迅速靠後,避免了這一次無妄之災。
我擦了一下嘴,喃喃道:“這個大師肯定是混飯的。”
他抽出紙巾嫌棄的擦了擦麵前的桌子,看了我一眼說道:“不就讓你講一下情郎嗎,至於這麽激動嗎?”
天地良心!我不是聽到情郎激動的,我是聽到大師的話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