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曆史車輪上的螳螂
殷年與趙辰離開茶樓,兩人便在京城中漫無目的的走著。
兩人行於鬧市中,兩種不一樣的氣質的美少年引得不少側目。
投來的目光讓兩人都有些不適,畢竟他們都是那種不想被人關注的人。
“王嫂,這兩個公子怎會如此麵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少爺?”
婦人拉過身旁的另一婦人耳語,她來這兒有些年成了,她也見過京城中不少貴公子,這兩個公子一看家世了得。
“妹妹,京城中沒什麽大驚小怪的,這些貴公子呀,倒是不太好見的,至於經常見到的公子些,都隻是些官職不顯的大人府上的公子罷了!”
“像這樣真正的高門大戶的公子,都不屑拋頭露麵!”
王嫂學著那些常來他這裏買紙的書生,這不就讓她活用起來。
“王嫂,你倒是沾染了些文氣!”
婦人有些羨慕王嫂,經常有些書生來王嫂這裏買紙,雖然是些窮酸的書生來賣這些黃紙,但總比她賣泥塑的好上許多。
“王嫂你覺得這兩個公子,那個好看些?”
“妹妹你已經是有家室的人,怎奈何有這樣的想法,不怕被你家男人知曉後休了你?”
王嫂理了理這些黃紙,調笑起來。
“他,不是當年妹妹眼瞎了,找了這樣一個隻會做泥人的男人,怎會每日在這朱雀大街上看著這些公子呀?”
“妹妹你那不是眼瞎,那是門當戶對,你看京城中有那個公子找民女成婚,就連妾都沒有幾個,畢竟妾怎麽也要占一個美吧!”
“妹妹你倒是占了一個美——想的美!”
王嫂覺得話趕話到這了,她也不得不說道幾句。
“好了,王嫂你就別再諷刺妹妹我了,還是說說這兩個公子吧。”
那婦人實在有些不能與王嫂說的太多,不然她會被王嫂說的顏麵全失,還是回到剛才的話上。
“論好看的話的當然是那白衣公子更勝一籌,那公子就如從畫中走出來的謫仙,雖然好看是好看,但是無法靠近!”
“那個小一些的公子,雖然麵貌不能與那白衣公子的相提並論,但是那笑容讓姐姐我如身在春日的暖陽中。”
王嫂雖被人叫為王嫂現在也不過三十二,她成婚之時才豆蔻年華,她還是有一顆少女的心。
“不知這兩位公子是否婚娶?”
那婦人踮起腳尖看著遠遠的兩個公子背影,感歎起來,若沒有婚娶,這兩個公子倒是相配。
“你又在想甚?”
王嫂的話打斷了婦人的想象。
殷年與趙辰倒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如此想他們兩人。
他感受著京城中白日裏的熱鬧,他未曾想過會與世子殿下同行。
“殷兄弟,這京城就是不一樣呀,青州府在京城的麵前毫無顏色!”
趙辰來到京城也快有一載,他看著京城的熱鬧的朱雀大街,他還是有些懷念青州府。
“這世間何處能與京城相比,京城屹立已經千載有餘!”
殷年不得不說京城是這世間最繁華的城市。
兩人閑逛沒多久後,殷年便與趙辰道別回府,今日殷年就要歸營。
軍機營的訓練也就重新開始了。
殷年帶著五人離開京城前往洞明山。
京城湯府,湯員外郎看著手中的書,皺起眉頭。
他怎麽也沒想到又一個賊人從他手下逃走了,他很確定那人就是到處劫走他的另一個賊人。
畢竟他沒法忘記那兩個賊人的麵目,這一次斬殺的賊人中沒有出現那熟悉的頭顱。
雖然刑部的人還在城中搜查,但是偌大的京城想要找到這個賊人就如海底撈針。
他明白那賊人應該還在城中,等待時機,襲殺於他。
但是那賊人是使用弓箭,這讓他不得不防。
這兩日上朝的路上他無比小心,恐不知何時從暗處射來一支利箭。
義王府上趙暉被父王禁足一旬,他就問了一句父王趙辰是誰之後,父王的臉色就不對了。
父王就問起當日發生的事之後,沒有說其他,就把他禁足一旬,這讓他想不通,那趙辰到底是何來曆。
他氣不過便讓人前去查這人的底。
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殷年已經回到軍機營也有五日,他雖然很想知道戰事的如何了,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知曉,因為打探傳遞這些消息的人,還在軍機營中。
殷年知道為何陛下為選擇在這裏訓練軍機營,因為軍機營的這些少年就是封國的死士。
這些少年回家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就拿鄭雲來說,現在的他對於這裏有了歸屬感,在這裏不僅有銀錢拿,還讓第一次對除了家人以外的人產生特殊的感情。
這樣的感情很奇怪,一年的時間倒是讓他對眼前這些揮汗如雨的男人有了依賴感、信賴感。
有他們在身邊他就沒多少害怕的事,在康州剿匪時,若不是隊正出手擋下一擊,他就有可能被山匪刺傷。
他之前雖然對隊正很好,但是他心中有一些芥蒂,畢竟他們並不是一樣的身份。
隊正是公子少爺,他隻不過一個孤兒,雖然曾經他救過隊正,但是兩人之間的身份就如同天塹,沒法逾越。
但是就是因為在軍隊中,並沒有所謂的公子與孤兒之分,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在軍隊中就如同一次重生。
他這次與哥哥回去之後,將三十兩銀錢交給二叔,他們給的錢至少能起一座像樣房子。
這些錢都是他們剿滅山匪後,副尉發下來的,這些剿匪得來的錢應該用來加強他們的兵器甲胄之上,當時他就覺得奇怪。
但是現在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麽,從回到兵營之後就不讓他們再離開兵營,並且副尉竟然教他們如何收集情報。
還好他不是一個傻子,結合隊正之前每日在營帳中的各種行為來看,他們就不會是一支像其他兵營的軍隊。
封國白沙城薑將軍,接過從越國傳來的軍情之後,臉上帶著笑意。
他前日就接到從京城來的陛下手諭,陛下的意思就是讓他進入越國,盡量趕到夏國之前拿下越國皇城。
他手下這支軍隊都是從封夏邊關調過來,他到了之後才知道要與南越開戰,讓他興奮很久。
上一次他們沒有機會能參戰讓他很失落,又從好友張庚處得知夏國將出使的使團殺害,不久前他看到那些已成白骨的同僚們歸來,這就讓他憋屈。
現在好了,他會讓南越不複存在,並且讓夏國吃不到好處,就讓夏國為封國做嫁衣。
他決定明日帶領封國男兒進入南越,斥候已經將南越邊關探清楚了,現在的南越邊關中大多數都是些老弱病殘,精兵已經被大司馬上官泓帶走了,前往京城護衛南越京都。
南越境內,夏**隊在離南越京都百裏處遭遇了南越大司馬上官泓的軍隊。
這打的夏國主帥措手不及,雙方都付出不小的代價,現在兩軍僵持著,哪方先恢複元氣之後就拿到戰爭的主動權。
這一次上官泓已經對陛下失望透頂,竟然用他的妻兒老小作為威脅。
他還記得兩年前對封國的戰爭,他已經占了上風,隻要他再一次擊敗封國大司馬衛惶,就能將封國拿下,可誰知陛下與京都的文武被封國水軍抓到封國京城。
這樣好的時機就這樣白白浪費,致使現在大越的頹勢。
被一隻臭蟲打到離京城不到一百裏的地方,這讓作為大司馬的他毫無臉麵。
他現在在等待袁成闊的到來,他們合兵一處就可將這隻臭蟲碾死。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夏**隊隻是,前軍與少量的中軍,真正的中軍和後軍就在三十裏以外。
這一次西夏出兵二十五萬,幾乎將夏國能戰之士都拿出來了,這就是國運之爭。
離國的皇宮中還是那樣的陰冷,離國皇帝呂續看著手上的軍表,那雙本就不大的三角眼微微的眯了起來。
離國皇帝終於知曉了夏越之戰,這讓他心中很難受,可是現在並不是開戰時機,他還是得等。
若是南國與西夏任意一個在離國邊境處,他都會出兵,可奈何與他隻有跨過西涼與封國才能達到他的想法。
他覺得西夏現在是最安全的時候,畢竟三國同盟還在,西涼與中封不會對其下手,倒是南越怕是挺危險,封國既然無法對西夏用兵,那麽隻有對南越用兵。
如果他作為封國皇帝他也不會坐看西夏強大起來,定然會與西夏一起瓜分南越,不能讓隔壁做大做強。
畢竟兩虎相爭,得利最多的肯定是狐狸。
封國的那隻小狐狸不容小噓,當然隻是在考慮到封國的兵力強盛的時候。
既然封國將大量的軍隊擺在了大離的邊境,那麽即使封國那隻小狐狸出兵,得到的好處也不多。
封國洞明山中,殷年看著少年們在春寒中認真學習的樣子,心中甚是欣慰。
這一年來這些少年變得越來越好學,越來越自信了,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這樣的封國少年才是封國崛起的希望。
殷年決定當這些少年離開軍機營之後,他就留下幾個人帶著下一批軍機營少年。
他也該去做他的事情去了,畢竟他也知道陛下並不會讓他長待與此,他這個自信還是有的。
當然趙勉也是這樣的想的,趙勉看著從南越傳開的消息,西夏已經突破湄州城了。
這還是七日前的事情,趙勉斷定現在的西夏的軍隊已經與南越大司馬上官泓與南越驃騎大將軍袁成闊戰到一起了。
南越大司馬上官泓為將很是了得,就連衛惶也稱讚過其的用兵之道。
南越驃騎大將軍袁成闊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當時在巨岩關見過其用兵,當時若不是南越皇帝讓其引兵回援京城,巨岩關可就危矣。
西夏的主將名為李衡,封國沒人知悉其底細。
倒是西夏的主將他從來沒有聽過此人的名字,當然並不代表此人不會用兵,從這次的火燒湄州城來看是一個狠人。
看來這一次要麽他一戰成名,要麽就敗者食塵。
當然無論兩國交戰後的結果如何,趙勉都是很樂意看到。
他大封軍隊應該要出動了,這一次他也如上次一樣將指揮權全權交由主將手中,無論他如何打,隻要出效果就行。
趙勉覺得將軍就要信任,隻有這樣才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對於文臣他當然就是另一種對待,他要改變文臣在朝中的地位,文臣一直以來就是大封頭痛之事。
曆史就像一輛前些的馬車,諸國就像被綁在車輪上的螳螂,一轉之後誰死誰生一目了然。
現在又到了一個曆史的節點,現在最重要就是朝堂的穩定,隻有這樣封國才能在曆史的車輪下活著進入下一輪。
當然趙勉還是有信心在他這一代讓封國崛起。
像他這樣想的還有其他兩位年輕皇帝,年輕皇帝就是以為自己什麽都能做,都是無比的自信。
當然自信的不知他們這些皇帝陛下,長公主趙齡兒也很自信,今日她又出宮了,現在她出宮倒也成了常態。
趙齡兒看見離兒姐姐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無趣了,她就有了自信讓離兒姐姐忘掉那煩人的家夥。
為何離兒姐姐就不能陪她一輩子逛吃逛吃呢?她的目標就是讓離兒姐姐留在她身邊一輩子。
“離兒姐姐,為何今日如此開心?一定是我陪好了對吧?”
趙齡兒對於梁離很是依賴,她有有些隻會對離兒姐姐說,就連母後她都不會告訴。
“是的啦,都是你陪的好!”
梁離見齡兒妹妹一臉請功的樣子,很是可愛,便寵溺的說著。
“那今日就由本小姐請客!”
趙齡兒語氣很霸氣。
說完趙齡兒就拉著離兒姐姐走入人群中,她要請離兒姐姐去那胭脂樓,她聽聞哪裏好吃的可太多了。
兩人在前麵走著,人群中有十幾個護衛跟了上去,這些都是趙勉安排的,現在京城中並不安全,他當初也是說好不阻攔齡兒出宮,現在也不能變,畢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胭脂樓中,蘇卿雲站在窗前,二月的春風還是那麽料峭,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