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夏皇駕崩了
永貞十一年,初夏。
一個個坦胸露背的揮灑著汗水少年,從洞明山上開采石塊後,再搬到洞明山山莊裏。
他記得這些少年才來到此處時的樣子,一個個灰頭土臉,一看就是從田地裏出來之後被帶到此處。
殷年擦幹臉上的汗珠後,背起裝著石頭的背簍向洞明山山莊走去。
在這些少年人中有兩個他很認識的兩人,也是救他命的兩人。
一個是哥哥鄭凱,一個是弟弟鄭雲。
他們兩人看到殷年時,他們還以為他是來被招募進來的,但是轉念一想公子世家怎麽可能同他們這些泥腿子一起進入兵營中。
可是現在看來這殷公子的確是和他們一樣。
殷年在這些少年中體質是最差的,洞明山山莊到開采處大約有三裏路,這一趟下來就累的不信了。
鄭雲看著氣喘籲籲的殷公子說道:
“殷公子,您還將衣服脫了這樣涼快些!”
這裏的人就殷公子穿著衣服幹活,不僅是異類,還特別熱。
倒不是殷年不想脫,可是這瘦弱的身材露出來就是個笑話,並且穿衣服還不能被背簍的帶子磨傷。
殷年頗為無奈的搖頭說道:
“不用,脫了衣服怕大家笑話!”
遠處的李莫浪站在剛建好的帥台上看著殷校尉。
五日前他們離開京城時,殷校尉便給他說了他的打算,這讓他吃了一驚,任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殷校尉竟然要與那些少年一起訓練三年。
他當時也勸過,但是還是沒能勸住,他也隻好聽從校尉的意思,成為這軍機營明麵上最高長官。
他本以為殷校尉過兩天就不能堅持,沒想到現在還沒有退下的意思。
李莫浪不得不感慨,殷校尉不愧會如此年少就成為陛下眼前的紅人。
殷年今天還好,前幾天全身的酸痛折磨的他每夜無法入睡。
林恩與孔平實在沒有搞明白,公子這是為何要怎樣來受苦,他們也隻好遠遠的跟著公子。
他們知道公子的身體孱弱,若有情況他們倆會第一時間衝上去。
他們離開京城之前肖伯與秀兒都向他們說過,一定要護住公子。
太陽依舊毒辣,今年的四月天比往年要熱上許多。
殷年等待著身後的人把石塊裝好,殷年奮力起身,這次要被剛才要重了許多。
彎著腰,咬著牙艱難的前行著。
剛才給殷年裝石塊的大塊頭潘春,鄙夷的說道:
“真是廢物!”
他瞧不起這些所謂的公子哥,他可不像那些人一樣,見那人瘦弱就裝的少,在這裏應該人人平等。
“潘哥,你這也太”
“太什麽?”
潘春瞟了一眼身邊準備說話的人,聲音低沉。
那人將到潘春的眼神後,識時務的閉上嘴巴,他知道在營中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
殷年可不知有人在後麵兩人的對話,倒是鄭雲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林恩想要去教訓這人,但是被孔平拉住。
“先跟上公子,這筆賬有的是時間還!”
他看著公子艱難的步伐,不可耽誤了。
“那就先放過他!”
林恩便與孔平背上背簍快步跟上公子。
殷年咬緊牙關的走著,但雙腿如灌鉛一般,突然背上一輕,帶著詫異回頭便看到鄭雲用雙手托住背簍底部。
“不用!”
殷年朝鄭雲擠出一個笑容。
“你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為之嗎?”
鄭雲臉上帶著怒氣,他對這些故意欺負人的人很鄙視,仗著身體強壯些,就以為任何人都好欺負,他實在是看不慣。
“兵營中一視同仁,你放下吧!”
殷年可不想鄭雲幫他,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他並非享有特權,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羸弱被別人特殊照顧。
“好吧!”
鄭雲見殷年不置可否的語氣後,慢慢放下。
殷年還是費力的往前走,鄭雲跟在殷年身邊,不時側頭看看殷公子。
“你怎麽加入軍營呢?”
殷年見這樣走著有些尷尬,他用手正了正背簍帶子後便問起鄭雲。
“我與我哥是孤兒,從小是叔父養大的,叔父家中條件不太好,我和我哥見到有人募兵便就來到此處,並把銀錢給了叔父!”
鄭雲苦笑了一下,他父親走的早,他母親拋下他們兄弟改嫁,叔父就將他們兄弟接過去養大,現在叔父老了,他們覺得該回報叔父的養育之恩了,便入了兵營。
“竟是如此,看來你叔父有兩個好侄兒呀!”
“殷公子不對,是我和我哥有個好叔父!”
鄭雲將殷公子的話糾正過來,若不是叔父就沒有他們。
“那你覺得這兵營如何?”
殷年伸手將要滴入眼中的汗滴抹掉後,便問起鄭雲對軍機營的看法。
“這兵營太簡陋了些,但也沒什麽,飯能吃飽就行,倒是殷公子怕是不適應這樣的環境?”
鄭雲看著不遠處那些用布氈搭的軍帳搖了搖頭,主要是夜晚二十個人擠在不大的布氈中,那味道連他都不適應,還有那響徹洞明山的鼾聲。倒是在飯食上上官沒有克扣,每頓能吃飽。
“既然來了,不習慣也要學著習慣!”
殷年見堆放石塊的地方不遠了,深吸了口氣。
“不知殷公子為何來這兵營?千萬別告訴我你如我們一般才來的,那日我可是見過殷公子的府上的人!”
鄭雲便將這幾天藏在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呀,是被騙來,說什麽這裏可以讓我成為男子漢!”
殷年轉頭看著鄭雲那雙毫不相信的眼睛,又接著說道:
”你也知道上次我也是被綁架了,這讓我覺得羞恥,所以想要變強,沒想到到這了不是除草砍樹,修路修房,開山搬石!“
殷年將背簍放下,長長舒了口氣,實在是太累了。
鄭雲也將背簍放下,他想起那天殷公子被倒掛著的樣子,他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今日的夏國皇宮一片白幡,耶律洪還是沒有挺過初夏就駕崩了。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耶律洪連遺詔都沒有擬定就賓天,整個朝堂亂成一鍋粥。
太子帶著太子六率瞬間把控住皇宮,不得人進出。
陛下沒有擬定遺詔之事就如長了翅膀般在夏國都城中傳開,太子這樣的行為被百姓們議論。就連朝堂之中都議論紛紛。
在陛下病重之時三殿下每日都會去寢宮中探望,而太子還去草原去春獵,這樣看來三殿下可比太子有孝心。
太子跪在父皇的皇棺前,一拳捶在地磚之上,手上滿是鮮血。
都城中全在議論他的不孝,覺得皇位不該屬於他,可他是太子,三弟他配嗎?
他不配。
“來人!”
耶律元部怒吼著。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右衛率跪在太廟外。
“去給孤將孤的三弟抓進皇宮來!”
“陛下!萬萬不可!”
太子右衛率也知道太子殿下在都城被傳成不孝子,若是此事將三殿下抓進宮,這不就是掉進別人準備的陷阱中去。
“孤讓你去就去,若是不去,那你項上人頭就不需要了!”
耶律元部轉過頭,眼神陰冷如霜。
“下臣領命!”
太子右衛率見太子殿下意也決,他隻好帶著太子右率出了宮。
太子右衛率不知道就在他的前方就是他的死路。
耶律元啟笑著看了一眼他對麵的楊功,便輕聲說道:
“不知楊卿覺得這件事如何?”
楊功還沒有從震驚中醒來,原來他還是沒能看透眼前的這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