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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牙行

  “什麽?”淩澎聽到殷年所言之後,這殷兄弟看來是要為府上找尋些仆人:“殷兄弟所說的仆人在西市牙行有,但這牙行是皇家產業,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將我府上的下人送幾個給你便是!”


  “那小弟在此先謝過淩兄,可是你淩兄府上的還是算了,淩兄府上培養這些下人也不是件容易之事!淩兄還是告知小弟牙行在西市何處吧?”殷年笑著拒絕淩澎的好意,有些事還是自己去做靠譜些。


  “殷兄弟,你這是不相信為兄?既然如此為兄便帶你過去!”淩澎對於殷年這樣的反應雖說有些氣憤,但轉念一想,如果他像殷兄弟那般才如京城,這樣的好事他也會拒絕,因為聰明人都知道:這樣的好事一般都是有目的的。


  兩人出了兵部官署,對於淩澎來說,他在這兵部中也是很無聊,還不如出去陪這殷兄弟到西市牙行看看。畢竟他這殷兄弟可算是在陛下欣賞之人。


  “殷兄弟,等為兄將馬騎來!”這裏離衡國公府不遠。


  “淩兄去吧,小弟還得去吃些早點,今日出門有些早!”殷年苦笑的向淩澎說著。


  兩人暫時分別,殷年與肖伯找了家麵館坐下。


  “這位公子,您看要來些什麽?”一個滿麵胡須的中年壯漢,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殷年像是皺起眉頭,看到在這處吃麵的人很多便放下心。


  “店家,兩碗羊湯麵吧!”殷年看著那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字說著。


  “好勒,公子稍等,馬上就來!”滿麵胡須的中年壯漢笑著將麵挑起放進羊湯鍋中,用筷子打散開。他原本是在戰場之上下來的傷兵,這隻右腿被涼軍砍了去,本來在軍中這樣的傷勢是活不過來的,最後不知是老天見他命不該絕,就給他留了一命。回到京城之後拿朝廷所發的津貼。在這兵部外買下這處商鋪,做起了麵食,兵部上下時常來賞臉光顧這裏。


  “公子還請讓讓,小心燙著!”壯漢右手拄著拐杖,左手張開頂著一個木盤,盤中是兩碗冒著熱氣的羊湯麵!

  殷年和肖伯側過身子,壯漢將這兩碗麵放在殷年與肖伯的麵前。


  “公子,要是夏秋時節來這,會有青菜的!”壯漢解釋著,這冬天就沒有新鮮的青菜,有也隻有皇家有。


  “沒事!您去忙吧!”殷年攪拌這麵條,這攤主很是大方,上麵的有兩片很厚的羊肉,這麵也很好吃,入口順滑,湯汁濃鬱,難怪這攤主長得如此凶惡,卻又這麽多人光顧。


  “店家,多少文?”肖伯見殷年吃完之後便對那壯漢店家說到。


  “兩位二十文!”


  肖伯從袖籠中取出錢袋,將銅錢遞給店家,壯漢雙手在身上的衣襟上擦了擦後接過銅錢。


  “公子,這麵可還合胃口!”


  “很合胃口!”殷年淺笑的說著。


  這時淩澎騎馬過來,下馬看到殷年與壯漢說話。


  “少爺,怎麽有空來小人這店中!”那壯漢看見淩澎之後行禮。


  “本少爺不是來找你的,你去忙你的去吧!”淩澎對這個原本是他父親的親兵的壯漢說到,當年他那條腿便是為了救父親丟掉的。


  “殷兄弟,走吧!”


  殷年坐上馬車,淩澎騎馬對車窗處的殷年說話。


  “不是我說,殷兄弟你也是個武職了,下次出門還是騎馬吧!”淩澎在京城中還沒看到哪個武職官員出門是坐馬車的,除非是那些年邁的老將們,上次在鄢城他也是迫不得已坐了一次。


  “淩兄你有所不知,小弟還沒騎過馬!”


  殷年見帷幔卷起來,與騎馬的淩澎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


  西市不如東市繁華熱鬧,出入這裏的大都是京城中普通百姓,很少有外邦人與官員,街麵沒有東市寬,也沒東市幹淨,那些路旁攤鋪見一輛馬車與一匹名駒上騎乘的將軍,都躲遠遠的。生怕這兩位給碰刮到。


  這京城不僅有光鮮,也有這樣市井之處,殷年望著這些膽戰心驚的百姓,看來這些百姓應該被那些地痞流氓打壓得厲害。


  淩澎帶著殷年進入牙行,一進牙行就聞到屍體腐爛的味道,看著那些關在如同牢房的人,殷年皺起眉頭。


  牙行管事在得知有貴人前來,便迎了上來,便對淩澎殷年行禮。


  “淩將軍什麽風把你吹到下官這牙行來的,上次淩府領回去那幾個奴仆可還聽話,這次淩將軍可要那種奴仆,下官給你挑挑,還有一批剛從明州來的貨,要不要看看!”


  淩澎看著這嘀嘀不休的牙行管事,很是心煩,難怪家裏管家到這牙行來之後,那幾日人都有些恍惚了。


  “這些還得多謝淩將軍的威猛之勢將那些流民.……”


  “好了!”淩澎實在受不了了:“這次來牙行來賣奴仆的人是我這位兄弟,你有什麽就親自向他說,本將軍去那邊坐坐!”


  說完就往院中的石桌走去。


  “這位公子,下官好像沒見過呀!”牙行管事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這讓本就醜陋的臉更加惡心。能讓淩將軍親自陪同的人,定不是是凡人。


  殷年剛才也受過這致命的語言攻擊,很是無奈,他也想向淩澎一樣遠離這嘈雜的牙行管事。


  “我叫殷年!”殷年隻好強擠出些笑意。


  “原來是殷公子,那殷公子可想要怎樣的奴仆,丫鬟,家仆等等應有盡有!”


  “再看看吧!”殷年輕捂口鼻,看著那些如牢房中人。


  “公子,我.……”


  “公子,選我吧!老漢會養馬.……”


  頭發斑白的老漢雙手就要觸到殷年時,那牙行管事用手中的木棒狠狠的打下去,木棒斷裂開來,那老頭雙手無力的垂下,十分痛苦的倒在地上。


  “你們算什麽,還想在本官眼皮子地下,傷害殷公子!”那牙行管事臉上那諂媚瞬間消失,惡狠狠的盯著那些官奴。


  剛才還嘈雜的院子,變得很靜,連那被打的老漢也沒有吭聲。


  “殷公子,現在好了,您現在可以慢慢查看!”牙行管事又一副諂媚的看著殷年。這翻臉如同翻書。


  “那就多謝管事了!就剛才那個會養馬的老漢吧!其他就不用看了,府上剛好差一個會養馬的馬夫!”殷年麵無表情的看著牙行管事。


  “公子,真的不要了嗎?”牙行管事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不用了,還望管事開個價吧!”


  “這個朱老頭,十二兩!”


  “把他的身契拿來吧!”殷年也沒有還價。


  “還是公子大方!在下這就去拿!”牙行管事笑著轉過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半炷香的時間,牙行管事將朱老漢的身契交到殷公子手上。


  殷年便將手中的白銀給到牙行管事的手上。


  “來人,將朱老頭請出來!”牙行管事對兩個牙行夥計喊道。


  很快兩個夥計就將朱老頭抬出來扔在地上。


  “你真是運氣好,竟能如此幸運,以前像你這樣的都死在這裏麵了!”


  牙行管事蹲著朱老漢麵前,祝賀著他。


  朱老漢向牙行管事吐了一口濃痰,牙行管事險險躲開。


  “本官現在就告訴你,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牙行管事臉色陰沉的奪過身邊夥計手中的木棒,就要打向朱老頭。


  “他已經不是你手上的人了,還是交給我吧!”殷年出手阻止的這牙行管事,便對身邊的肖伯說道:“肖伯將他帶出吧!”


  “今天就看在公子的麵子上!”牙行管事將木棒丟給牙行夥計手中。


  殷年叫上淩澎就出了牙行。


  “今日你這可不像在鄢城時那般行事謹慎!”淩澎看著今日衝動的殷年,看來他這殷兄弟還沒練成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


  “人嘛!有感情才能稱作人!”殷年覺得在這牙行實在是待不下去,這些官奴原本也是封國人,家中的男人成了流匪,那些流匪被剿滅後,卻將他們的妻兒老小捉拿,成為這所謂的官奴。殷年還是做不到麵不改色的看著人在他麵前被如此折磨,那些人在這料峭的初春穿著單薄,大多還都是些孩子。


  “的確,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淩澎點頭同意,但他還是要再次告知他這殷兄弟:“殷兄弟,你知道這牙行可是皇家產業!”


  “淩兄,小弟也沒怎麽樣!算不了什麽吧!”


  “這京城都知道這牙行是皇家產業,卻很少有知道這產業並非是陛下的,這是太後的產業!”淩澎小聲在殷年的耳邊說出這秘辛。


  “太後?”殷年皺起眉頭,這怎麽又有太後了,自他已才來京城,也沒見過所謂的皇家。


  “小點聲,太後雖已不再掌控權勢,但也不是毫無權勢!剛才那牙行管事便是太後泰和宮裏的太監!”淩澎見四下無人便將這些事情告知殷年。


  “還有這層關係!”


  淩澎與殷年之後就相互告辭離開。


  殷年上了馬車。


  那朱老漢躺在馬車裏,見殷年上了馬車,奮力的爬起來,跪在馬車中。


  “老奴給少爺惹麻煩了!”


  “沒事,以後便是一家人了,你先躺下吧!”殷年見朱老頭臉色痛苦的跪在,便扶他躺下。


  “少爺,以後老奴這條命便是少爺的了!少爺……”朱老漢很是真誠的看著眼前這少年人,他想起他和少爺上下年紀的孫子,眼睛泛紅欲言又止,他已經給少爺帶來許多麻煩,不敢再奢求其他。


  “怎麽不說了?有什麽話就說吧!”


  “少爺,老奴有一個孫子前些日子被人買走了,老奴甚是擔心!”朱老漢支支吾吾的說出他孫兒的事情。


  “這個嘛!”殷年覺得現在的他還沒那麽大能力在這偌大的京城中找一個奴仆。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找那牙行管事。


  殷年衡量很久,還是等幾日後再來問吧!

  春風樓,湯林很是感歎昨夜春風,突然劉沛急衝衝的跑進來。


  “什麽?你說那殷年跟淩澎在一起?”湯林聽到這個消息從位置上彈起來:“這殷年到底什麽來頭!給我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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