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離別
封國的除夕燈會,在除夕前就已經開始。
趙勉與趙齡兒放完蓮花舟便去看燈會,朱雀大街很寬,四駕馬車可並行六輛,甚是寬敞。除夕前後六日京城取消宵禁,讓今夜的朱雀大街之上人滿為患,各種喜氣燈籠飄在街道兩側。
梁離也出府來到這朱雀大街上,一身公子裝,顯得特別英氣!梁伯跟在小姐身後。
梁離看著各種造型新奇的燈籠讓她眼前一亮,這些在巨岩關沒有的,等小年哥哥來了之後定讓他陪自己看。
突然前麵人群中一陣騷亂。
“抓賊啊!”一個丫鬟在賊人身後喊道。
百姓見到賊人前來,便讓退讓出一條路,沒有人出手攔住賊人。
梁離見賊人前來沒有讓路,梁伯焦急的拉了拉梁離,他已看到賊人手中拿著一把匕首一臉凶狠的衝向小姐。
“小……公子小心!”梁伯十分擔心,小姐這樣的年紀與這樣的賊漢是打不過。
梁離很久沒打架,感覺對身體控製有些生疏。
賊人看到一個少年擋道,應該是嚇傻了吧!直接衝撞而去,想著將這少年衝倒在地。
梁離可不會讓賊人得逞,她就向賊人衝過去,可沒想到這賊人陰惻惻笑著。
“還真有不怕死的!”賊人見這少年好似不要命的衝來,便將匕首刺向少年!
“少爺!”梁伯看到這一幕感覺天塌了,小姐雖然平時對殷少爺是毫無問題,畢竟殷少爺不過束發年紀。
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一個年輕公子將梁離推開,他麵對這個凶狠的賊人。
“賊人,汝怎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凶!”趙勉沉著臉看著那個賊人。
“小子敢擋本大爺的道,找死!”賊漢已不再掩飾將閃著寒光的匕首刺向趙勉。
趙勉向後退了幾步,躲開賊人的攻擊。那賊人這一刺未能立功,便開始胡亂的挑刺著,他可不想停留,京城那些巡城近衛軍會很快到來。
趙勉看著這賊人使用匕首沒有章法,側身躲過,右手抓住賊人拿匕首的手臂,用力的一扭,賊人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便將賊人的手給扭斷,再用腳踢飛這賊人。那賊人四肢並用想將自己撐起來,可惜試了幾次沒能起來。
“好!”那些圍著的百姓看到這一幕叫好。
趙齡兒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剛好看到哥哥將賊人製服。也跟著大家拍手。
趙勉走到梁離身邊:“這位小公子,雖你有心捉賊,可還得量力而行!不然以後就沒有人會救你!”
“謝公子教誨!”梁離向趙勉做了一揖。
“哥哥,真厲害!”趙齡兒抱著趙勉的胳膊。
那個丫鬟從那個賊人身上拿下小姐的手袋。拍了拍手袋,將手袋交給小姐。
“妾身謝過兩位公子!”那小姐屈身作揖。
“舉手之勞!”趙勉做揖道:“小姐看看有什麽丟失沒有?”
“謝公子提醒,這裏麵沒有貴重的東西!就是這手袋有些意義!”那小姐掩麵輕笑。
“就好,就好!”
趙勉看著這個身著琵琶襟上衣,煙雲青裙,身披純色短氅,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小姐!趙勉覺著這便是他夢中的女子。
丫鬟拉著這個小姐便要走。
“公子,願還能相見!”這位小姐便被丫鬟牽著走遠。
趙勉像被人下的定術般,看著那個夢中的女子走進人群中。
“哥哥,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被那個漂亮的姐姐把魂勾了去!”趙齡兒在趙勉眼前搖著手。
“等等,還未問及名字!”等趙勉回過神來那女子早已消失在人潮中。趙勉搖著頭暗歎失策。
很快近衛軍便趕來,將賊人帶走。
“公子,在下也該回去了!”梁離便向失落趙勉告辭。
“這位公子以後行事小心些!”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趙齡兒早已看出這小公子是女兒身,以後出宮也可找她玩耍。趙齡兒也想像她一樣扮做男兒身。
“梁離!這位小姐以後有緣再見!”梁離故作瀟灑的回答。
等梁離走遠後,趙齡兒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小姐還挺會裝的,好玩等下次再次必要找她玩。
“齡兒,你笑什麽?”趙勉搞不懂皇妹再笑什麽,沒看到他在失落嗎?
“哥哥,那個公子是女兒身!”
“你怎麽知道的?”趙勉可沒有感覺那小公子是女兒身。
“她身上用了屏遠閣的香囊,這香囊隻有女子佩戴!”
封國鄢城縣殷家飯桌上。
殷年感受到父母溫柔注視他,今日自己便是束發的年紀。
“父親、母親,這些年來辛苦您們了!”殷年微笑著望著殷父殷母。等幾日後他便要再次離開鄢城。
“年兒,生而為父母不辛苦!隻要你們都好好就行!”殷夫人眼睛有些紅潤,雖再有不舍,卻不會阻擋孩子們尋找去處。
“你母親說的對,大家吃飯吧!”
離國邊關平沙關,離國驃騎將軍朱泓在等宣威將軍李奇歸營,每年冬獵便會在除夕前三日全部歸營,今年其他的將軍都也帶著麾下歸營,卻一直不見李奇與其麾下歸營,這讓朱泓猜測可能李奇部已經全部殉國。唯一有這種可能的便是遭遇連州拓跋部,就李奇部的戰力在連州上可算最強戰力,橫掃連州那些中小部落如斬草芥。
連州拓跋部,王帳前堆滿從離國軍隊身上扒下來的鎧甲與各式兵器。整個拓跋部開始進入狂歡,在伏擊不遠的山坡上拓跋部將那些離國人的頭顱砍下來築成一座兩丈高的京觀。
王帳中,拓跋餘手中拿著一隻烤的流油的羊腿,跪在帳中的是那個舌頭。
“你為何成為那些離國的狗?”拓跋餘從羊腿上啃下一塊肉。
“草原上的王,小的隻是想為我脫托部報仇!”那個舌頭全身被離國的鐵鏈鐐銬綁著,身上許多地方流出綠黃色的膿。
“怎麽會知道我拓跋部會在此處?”拓跋餘揮手讓人將這個舌頭身上的鐐銬打開。
等那些鐐銬與鐵鏈被拿走後這個舌頭便慢慢爬起來坐在王帳中間,現在的他不敢亂動,不然這些凍瘡就會爆開。
等坐直後便開口道:“草原上的王,你可知道當年這處山穀便是我脫托部的地方,後來我們脫托部遊牧到大湖旁!秋天我見到王的拓跋部族人往這裏來,如果在下沒算錯的話今年冬天草原雄鷹便會停留在這裏過冬!昨日在下慶幸自己沒算錯,便讓這些離國狗死在草原雄鷹的利爪之下!”
“你叫什麽名字?”拓跋餘將手中的羊腿丟給那個舌頭。
那個舌頭用流著膿滿是凍瘡的雙手顫抖的拿起那支羊腿,這便是得到草原上的王的賞識。
“草原上的王,小的叫脫托莫幹!”脫托莫幹流著淚水,啃著那支羊腿,身上那些凍瘡在他奮力啃著羊腿時爆開。
“脫托莫幹,以後你便是我拓跋餘的部屬!可好?”拓跋餘看著脫托莫幹奮力的啃著羊腿,笑著對他說著。
“王,小的萬死不辭!”脫托莫幹抱著羊腿磕著頭,腦袋上凍瘡在衝擊力下,爆的滿地。
“來人,帶脫托莫幹下去療傷吧!”拓跋餘看著滿地綠黃色的膿並沒有覺得惡心,凍傷在草原之上是常事。
“謝謝我的王!”脫托莫幹艱難的爬到拓跋餘的腳邊,匍匐著親了親拓跋餘的鞋麵。
脫托莫幹被拓跋族人抬下去療傷。
抬出王帳後,外麵的風雪很大。脫托莫幹對著飄雪的遠方說著:“阿媽、阿爸、可黑、那亞、見裏.……我給你們報仇了!”脫托莫幹知道這世界隻有強者才配活著!
八日後,殷年已經要去往京城了,這次一同前往京城的五人,肖伯說他還是跟著少爺,殷父同意了,母親便讓林秀兒一起前去,說林秀兒在身邊打理房內之事。畢竟是在京城還是要有一個丫鬟,雖然殷母沒有將林秀兒當成丫鬟。
殷年便告辭家人,坐上馬車往徐州而去。
路旁送別的小亭子中,許知縣、將主簿、劉縣丞站在那裏,陳縣尉領著十幾個巡捕站在亭外,殷年下馬車,微笑著走進亭中。
許知縣等四人端起酒杯向殷年餞行,他們打心底感謝殷年為他們解決流民的事,還為鄢城縣帶來石炭這樣的祥瑞,雖然現在都說祥瑞是陛下找到的。
“殷大人,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本官在這裏感謝你為鄢城所做的事情!”許知縣端起酒杯與殷年幹杯後將杯中酒飲盡。
“殷大人一路順風,願前程似錦!”蔣主簿將杯中酒飲盡。
“殷大人,我沒什麽好說的,·都在酒裏!”劉縣丞雖然開始不喜這小子,但這兩三個月下來,已經被殷年折服,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小年,此去京城凶險,京城不比鄢城,那裏的人虛偽凶險的很,自己謹慎小心些。這些巡捕會將你送到徐州!”陳縣尉看著不過束發年紀的殷年,他已經將他當成自家子侄。可惜現在的殷年還沒有能對付京城中那些大小狐狸的能力,希望他以後會有的吧!
“謝各位大人前來送別,對了,小子的父母還需各位大人多多照顧!”
“沒問題!”
“那小子在此謝過各位大人,來飲勝!”殷年端起酒杯與各位大人將酒杯中的酒喝光,第一次喝酒很衝、很辣,眼淚便流了下來。用袖子輕輕抹去。
“那各位大人就此別過!”殷年向各位大人做了一揖後便登上馬車。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