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庚
兩人推杯換盞至深夜,劉福才離開李府。翌日劉福便離開泉州港,順著揚子江而上。
殷年看著眼前的二哥,已經不再像當初銳氣外放,變得壓抑且不苟言笑,這便是經曆了戰場的人。
“二哥,我要回鄢城去了。”
“回鄢城後去哪?”殷牧看著眼前的三弟,雖然有太多想說的話,但從嘴裏隻能說出這句話,他不想他為自己擔憂,戰場上的事一句不提。
“梁先生來信推薦我入春後到京城太學入學。”
“何時回鄢城?”殷牧問道,兩天前越國驃騎將軍袁成闊讓使者來巨岩關請求停戰,雲將軍便同意停戰,殷牧從雲將軍處聽到一個消息,封國水軍大勝,將越國皇帝與在越國京都的文武百官俘獲,致使越國停戰。
“三天後吧!肖伯傷勢漸好。”
“聽肖伯說,最近你在鍛煉身體,你從小體質弱,鍛煉身體適當就好,別強求,遇險那事就不要放在心上。”
“二哥,我知道,但是我這副身體強壯些還是要好些。”對於二哥的關心,殷年心裏暖暖的。
“最近這段時間可能不能送你,回家給母親帶個好,還有父親,我短時間不能回家,還有去了京城聽梁先生的話。”殷牧本想三天後送三弟,但那時自己在巨岩關城牆上,也許沒辦法來送三弟,“三弟你進屋,我有東西給你帶回去給父親。”
“這都是上次剿滅夜梟軍的功勞換的,拿回去給父親。“殷牧把一個箱子放在桌子上。
“二哥,這些還是你留著吧!留著以後找嫂子用。”殷年想到二哥這年紀也該成家了。
”這事還不到時候,現在並不著急,我們倆離開家已經四年,沒能留在雙親眼前,已經是種罪過,大哥也不在家中,這幾個月就要你多陪陪父母他們。你去京城後,以後又隻有他們自己照顧自己。“
“那好吧,二哥也要照顧好自己。”殷年看著眼前的二哥,眼睛有些酸,離開家時他才十六歲,這一切是為了家人們為了他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等下我寫封信,你帶回去。”殷牧說著朝書桌走去,開始下筆。
京城已經開始準備盛大的凱旋儀式。
朝堂上,趙勉已經得知巨岩關和樓雲城的越軍都停戰,說是要用白沙城換回越國皇帝與越國皇胄百官,還有兩位將軍的妻兒老小。
現在的趙勉等待就是劉福護送越國皇帝來到京城。同樣有些人想拉劉福站進自家隊伍裏。這些在今天大殿上表現得一目了然。
“陛下,這次大勝功勞在於劉將軍,有這樣的指揮能力的將軍使我們大封的福氣啊!願陛下委以重任。“丞相王鍾逸出班讚揚水軍都督劉福,眼睛瞄了一眼兵部尚書陳寬。
“這些朕已經考慮過,不用丞相提醒!”皇帝輕聲說道,他明白丞相的意思:“陳愛卿,你怎麽看?”
“臣以為,劉福將軍在本戰中的確戰功卓著,可也不可忽略其他兩處戰場的將士,還有丞相所講有些片麵,戰爭還尚未結束,陛下還不能過早定功。”兵部尚書陳寬出班應答。
“的確,戰爭尚未結束,現在還不是時候,這一切朕自有定數。”
“陛下英明,雖暫時停戰,可恐越軍有變,邊關還需加強警備。”兵部尚書陳寬想了想奏答道。
“朕還得到消息,夏國重兵屯於邊城拒馬城,張庚傳回消息與夏國交涉並不理想,所以朕以為這夏國邊境需要加派軍隊,以防萬一,這些陳愛卿去安排。“皇帝將得到夏國動向告知群臣,一場戰爭還沒結束,另一場戰爭又要到來,這對趙勉來說已是重大考驗,對將士、百姓同樣如此。還好另兩個國家雖有夏國般狼子野心。現在他們卻陷在草原八部的漩渦中無法抽身。
“臣,領命!”兵部尚書陳寬領命,現在這場戰爭對於他來說已經很艱難,這夏國雖國力無越國強盛,趁機摻一腳一貫是他們的作風。
“眾愛卿可還有奏表?“趙勉輕聲說道。
“陛下,臣還有一事要表,關於明春開年太學入學之事,臣覺得應暫時停止太學生入學。“禮部尚書孫伯易出班,因為最近太學生在京城鬧的很厲害,對當朝官員各種攻擊。
“朕倒覺得沒必要,入學照舊。如無其他可奏便退朝吧!”趙勉對於太學生入學推遲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趙勉知道最近太學生鬧的有些厲害,但還不至於停止納太學生入學。
朝堂上無人出班,內侍尖聲在大殿上回蕩:“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跪俯於地。
皇宮甬道,禮部尚書孫伯易快步追上丞相王鍾逸,兩人一起向宮外走去。
“王公,我聽聞劉福此次在越國可不太安分,還將越國皇宮洗劫一空,恐對停戰不利。王公可發現今日朝堂陛下好像更傾向兵部那些人。”禮部尚書孫伯易見四周無人便輕聲對丞相王鍾逸說道。
“伯易啊,劉福做的很好,有如此決策老夫佩服,他與泉州太守李雲關係雖然較好,卻還尚未表明站位,我們還可一試,還有對於今日陛下如此,肯定與他去到巨岩關戰場有關,也可能與雲升有所關聯。“丞相王鍾逸思索道,對於劉福這樣的將軍來說,他是想要拉攏,他們文臣集團與武將集團有些隔閡,但那些武將從未正眼瞧起過水軍,這次水軍大勝肯定會在他們那些武將中攪起些風浪。讓劉福站在他們這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王公,像雲升,李雲,這些十年前的改革派餘焰,看來我們不得不防,我最近聽說梁淩遠回京了,恐怕他們還想如先帝時再燃一回!”禮部尚書孫伯易結合最近陛下對他們的態度和那些改革派的消息來看,他們已經與陛下有接觸了。
“哼,回來有什麽用,他又未在朝堂之上。”丞相王鍾逸對於這些改革派倒沒有多少反應,當年先帝有改革之心,國家卻無改革之力。上麵製定改革,下麵實行起來卻是相反的效果,改革派便引起朝堂的不滿,那些改革也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先皇仙逝後,那些改革派便被打壓。
“也是,他們還想翻起風浪是不可能,但那些太學生最近有些鬧騰,他們行事有那些人的影子。”禮部尚書孫伯易皺著眉頭說道,他今日對陛下的試探看來,陛下好像很支持那些太學生。
“哼。一群沒長毛的少年而已。”丞相王鍾逸一臉不屑,一群小孩子以為自己是朝堂大官指點江山。
兩人很快走出皇宮,各自上了自家馬車便回了府。
禦書房裏,趙勉看著先皇時期的改革八法,自從上次遇見梁淩遠後,自己就有些想認真去了解那次失敗的改革。看著看著趙勉眉頭緊皺,這八法如果實行,封國便可以稱霸五國。為何實行下去後,卻還不如原來.……
“哥哥,在看什麽?”趙齡兒趴在桌上,兩顆寶石般的雙眸盯著趙勉。
“齡兒,沒看什麽?”對於自己這個神出鬼沒妹妹,趙勉太無可奈何。
“哥哥,出宮都不帶齡兒!上次還說帶齡兒一起出去玩,哼,哥哥一點都不講信用。”趙齡兒眼裏帶著嬌嗔責怪。
“齡兒啊,上次哥哥是有要事外出的,不能帶著你,等局勢安定了,哥哥說到做到。”趙勉寵溺地輕輕刮了刮趙齡兒鼻子笑著說到。
“那拉鉤!”趙齡兒喜笑顏開,伸出小拇指說到。
“拉鉤!”
趙勉伸出拇指與趙齡兒拉住一起,兩兄妹笑得很開心。
夏國朝堂上,夏國皇帝耶律洪,側躺於皇位上,看著大殿上的封國使臣張庚開口說道:
“你既然知道我們要出兵,為何還來見朕,就不怕朕砍了你!”
“既然在下剛到大夏時,陛下沒有下令殺我,在下便覺得我們兩國還有轉圜餘地。”張庚毫無懼色,他昨日剛得到從國內的消息,越國已經停戰。對於想做麻雀的夏國來說,應該不是個好消息吧。
“你還真不怕?”耶律洪輕輕一笑,朝殿外招了招手,兩個全副武裝的殿前侍衛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