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隻惡魔

  燈光泰國微弱，牧駿還沒看清那開燈的人的麵容，就見她又腳底生風地走進了走廊，隻是那駝背的樣子像極了老婦人。


  在這駝背的老婆婆襲擊舒清時，牧駿正和貪吃魔一起困在李敏的潛意識世界，也因此，他並不知道老婆婆的武力值有多高，不過，從他在半山腰看到那老婦人起，就直覺她有些問題。


  因為在當時，他就通過李敏的鼻子嗅到了那老婆婆身上和那冒牌徐尋車上以及店裏一模一樣的香味。那時，老婦坐在旅店門前，隻是她身上香氣再濃鬱，風一吹，就能嗅到一股似有若無的福爾馬林味道。


  普通旅店怎麽可能會有福爾馬林？


  牧駿那會兒起就隱隱有懷疑那一座山可能都是那位長著牧駿臉的冒牌徐尋的人，看來，他的懷疑還真沒錯。


  披著李敏皮的牧駿此時正側躺在地上，雙手靠著手銬，腰部以下也套著一條魚尾，金光閃閃。被魚尾服包裹著的雙腿就像是被打了石膏似的，無法走路，隻能匍匐移動。


  他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項圈，項圈連著一截鏈條，鏈條那一端鎖在牆角的一根柱子上。


  此刻，他所在的位置偏左側牆角，左麵的牆被一層窗簾遮住了。


  等老婦人走遠了。牧駿這才一邊坐起身，一邊小心翼翼地拉著鏈條，不讓鏈條相撞發出聲音再招來那老婦人。


  他看向雙目緊閉的舒清，舒清的魚尾巴要比他腿上來的簡陋許多，有金屬反光，看著像是鋁紙做成的。繩子穿過舒清的腋下吊到屋頂的橫杆上，她幾乎懸空，穿著魚尾服的雙腿半跪在一個類似於酒杯形狀的魚缸上。魚缸口直徑約有一米，高半米，大魚缸下方還放著一張垂著暗紅色桌布的圓形木質餐桌。


  牧駿（李敏）伸長脖子朝那魚缸望去，隻見缸裏無水，鋪有一層鋼絲網，舒清那雙套著魚尾的腿正好擱在鋼絲網上。


  他又試著伸了伸手，鏈條不長不短，剛好夠他以這跪著的姿勢伸手碰到魚缸。


  “哢噠——”


  左側不遠處似乎傳來一記開鎖聲。


  緊接著，左側的牆體開始向外挪動，窗簾也自動開始向上卷起。


  牧駿反應快，立即又躡手躡腳地回到了原處，側躺下。


  原來左麵的不是牆，而是一扇拉門。


  隨著門被徹底拉開，一股濃鬱的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鼻而來。


  牧駿閉著眼睛，盡量放緩呼吸也不敢動，隻聽得一陣又一陣的類似椅子腿在地板上拖來拖去的“刺啦”響聲。


  老婦人的腳步聲一丁點都不像那種上了年紀、腿腳不便的人。


  從那鞋跟與地麵的碰撞聲中，牧駿甚至覺得她是在跳一種節奏型舞蹈，比如爵士舞。


  然後，這腳步聲越來越近。


  直到最後，停在了他的麵前。


  “乖孩子，別裝睡了，媽媽已經發現你啦。”


  牧駿還沒動作，那貪吃魔在牧駿的腦袋裏傳音：“它發現我了發現我了！啊啊啊啊還是被它發現了！”


  牧駿在腦中回道：“誰發現你了？”


  貪吃魔：“誒？主人沒察覺嗎？”


  牧駿：“我考考你。”


  貪吃魔：“哦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是我的直係前輩，我們都是寄生係列的，它叫愛爾威築夢魔，年紀比我大多了，等級也比我高。它附身在那個老人身上的惡魔，據說已經有20多年了！”


  牧駿沒有再問愛爾威築夢魔是什麽，反正等他破了這老婆婆的形，看看卡片就明白了。


  不過，要抓它，還要解開“法”和“理”，牧駿又向貪吃魔打聽道：“你知道這玩意兒是怎麽附到那老婦身上的嗎？”


  貪吃魔：“就說來話長，我們幾個寄生型惡魔有時會聚在一起侃大山，愛爾威是我們那一圈附身單一人類時間最長的，我們都挺好奇的，它就跟我們說了這個人類在被它附身而成為惡物之前的故事。”


  惡魔之間還可以記憶畫麵共享。築夢魔叫記憶共享給了貪吃魔，貪吃魔現在隻要調取那部分記憶，附身在貪吃魔身上的牧駿就能看了，就像看電視劇似的。


  概括一下這部“人生電視劇”的劇情，先暫時用A來代稱這個被附身的老太太。


  A以前有個挺幸福美滿的家庭，最開始，她是跳國標舞的，老公是爵士樂隊的，後來夫妻兩自己開了爵士酒吧，養育有兩個女兒。沒有很多錢，不過每年都會在女兒放寒暑假時去旅遊。


  他們有一次去海島度假，不幸發生了，他們遇到了前所未聞的海嘯。


  海嘯發生前半小時，A的老公和女兒在海灘邊玩耍，而A因為臨時代班直播一節線上舞蹈教學課，就租借了鎮子上的一個舞蹈房。海嘯來臨後，搜救隊先到了鎮子上營救，她這才幸免於難。


  築夢魔當時是被他們的鄰居B的惡念所吸引，一路跟隨，就等著B精神起伏不定的時候趁虛而入、伺機附身，結果海嘯一來，它發現了A的靈魂上散發出的強烈願望——


  請求以她的死亡換取她女兒的生命。


  這種以命換命的禁術隻有惡魔能做到。這時的A比B更容易受惡魔蠱惑。


  築夢魔的等級也不夠，還不能實施禁術，不過這並不妨礙它先附到了A的身上。不過，築夢魔也是個有“信譽”的惡魔，它與A約定，一定在A有生之年升級成功並助她喚回女兒的亡魂。隻是，沒有認主的獨立惡魔想要升級，最立竿見影的辦法就是通過大開殺戒以不斷提高邪惡值。所以，A的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


  看完了這老婆婆的故事，牧駿也對收服“愛爾威築夢魔”有了幾分把握。


  老婦人見牧駿遲遲沒有反應，遂站起身，好似是把那手推車推到了附近。


  牧駿睜開眼，眼前猛地出現了一張老婦放大的臉。


  她笑容慈祥，但眼珠子灰白，視線空洞，形同行屍走肉一般。


  “孩子你乖乖的，就不用怕。有媽媽在，媽媽會保護好孩子快快長大的。”


  牧駿不置可否，老婦人將他從地上扶起，然後走到手推車邊。推車第一層隔板上放著一大缸水，水缸旁邊是一個西式紅茶壺和四隻小茶杯，白色陶瓷製，鑲金邊，一看就是價格不菲。


  第二層隔板上擺放著一台十分老式的錄音機，錄音機旁圍繞著層層疊疊的玫瑰花裝飾。第三層隔板上罩著一層白布，見不到裏麵放著什麽，但血腥味濃鬱，想必又是什麽令人作嘔的東西。


  老婦人打開錄音機，換了麵磁帶，再播放起來，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爵士樂。


  爵士樂漸入佳境，老婆婆哼著歌自個人兒跳起舞來，音樂伴奏裏突然爆發出了各種各樣的尖叫聲，一陣高過一陣。


  左側門後的房間也亮起了燈。


  牧駿下意識地向左邊瞥了一眼，立即皺起了眉。


  貪吃魔自然也見著了：“嘔……”


  五秒後：“主人你為什麽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