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線索
真正的好人不會跑，真正的壞人也不會跑。
通常隻有做賊心虛的人才會逃跑，而這趟墨子柒來到萬通錢莊並沒有為非作歹，此時若是有逃跑的人，肯定就是那種做賊心虛的家夥
當掌櫃聽到官兵的言辭後，矮胖的身子很明顯抖了一下，隨即歪頭便瞧見剛才討要鐵觀音的夥計低著腦袋被人押了進來，那雙狹長的眼睛一瞪，盯著夥計便喊道。
“你個混賬小子，你跑什麽啊？！”
“不知道大人正在調查案子嗎，你現在從後門逃出去，豈不是證明你做賊心虛了！”
夥計聽到掌櫃的訓話，略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隨即看到坐在首位的墨子柒在那裏擺弄著茶杯，直接跪在地上便朝著她解釋道：“求大人贖罪，剛才草民不是想逃，而是聽說家中老母生病了，所以想趁著休息時間探望，也好讓家裏人安心！”
“哦真是個大孝子，居然阻攔了你這麽重要的事情！”
墨子柒聽到夥計的解釋，當即放下茶杯便打量著夥計的模樣，隨即繼續道：“這樣吧，你跟我說家裏住在哪，我讓幾個官兵陪你過去，你家裏人看到這番景象，肯定會更安心！~”
“大大人！”夥計聽到此言猛地打了個哆嗦，餘光瞥了眼身旁的掌櫃，顯然是說了謊話，害怕被當場戳穿。
可還不等掌櫃繼續為他狡辯，便聽到墨子柒忽然拍響了桌子，嚇得錢莊所有人都打了個寒蟬！
“這位掌櫃，你可知道在朝廷命官查案過程中，如果作偽證是什麽懲罰嗎？”
“雖然沒有欺君之罪那麽嚴重，但也是要監禁十年以上的！”
掌櫃聽聞此言，麵色微變，盯著墨子柒低聲道：“大人，用不著這樣吧”
“萬通錢莊經營已有數十年，尋常老板與王爺的交情極好，若是大人不分青紅皂白便關押了草民與夥計，恐怕不但會影響極北之地經濟的正常運行，同時在王爺那裏也不好交差啊！~”
好家夥，居然敢威脅我？！
墨子柒秀眉一挑，盯著掌櫃便暗中攥緊了拳頭，盯著掌櫃繼續問道：“那好，我再問你一遍，昨晚子時以後，萬通錢莊到底有沒有開門收下銀兩！”
“沒有！錢莊做事最講規矩，不論什麽事情一絲一毫都容不得誤差，未免賬目混亂，錢莊老板以前就定下了規矩，該什麽時候下班就什麽時候下班，絕對不可能拖延！”
掌櫃聽到墨子柒的言語中有了火氣，當即也挺起腰板，盯著她的雙眼同時，表情中更有一絲輕蔑之色。
畢竟墨子柒在他看來，無非是在某些方麵得到景王的賞識罷了，雖然現在能夠坐在正一品留營司馬的位置上，但是論道行、德行、人脈、本錢都很難與寒蕭城的老官員們比較，更何況萬通錢莊的老板在極北之地可是數得上號的重要人物，諒她這個剛上位的也不敢動自己！
可誰料，墨子柒壓根不管這些！
聽到掌櫃的回答後，她直接將茶杯摔碎在地上，盯著掌櫃便喚來屋外的官兵，隨後直接讓官兵們將外麵盛來的雪撲在了地上，確保所有工作無誤後，才扭頭盯著掌櫃繼續道。
“好，既然掌櫃非要堅持這個說法，那咱們就用事實說話吧！”
“事實？什麽事實？”掌櫃略有些麵色凝重的問道。
“你知道雪這種東西遇到什麽東西會化掉嗎？”
“火！隻要有溫度的，都會化掉！”掌櫃非常篤定的回答道，同時盯著地上的雪也有些納悶，畢竟萬通錢莊的地麵上可沒什麽能融化雪的東西。
可誰料，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屋內地麵竟然成片的出現了融化的現象。
“其實，雪這種東西碰到鹽也會融化，雖然融化的速度比較慢，但是時間遠比火焰更長久。”
“可是大人這屋內沒有您說的線索啊，您看地麵都花了”臨近的一個將領看到屋內狀況，連忙湊到墨子柒的身旁提醒道。
“那是因為每天清早，錢莊內的夥計都需要打掃大堂，他們用拖布可以融化鹽，所以咱們腳下踩得地麵都是用鹽水拖的，雖然融化的效果差了不少，但卻也足以證明這位掌櫃說了謊話。”
“他昨晚絕對是打開了錢莊的大門，然後讓小偷將箱子搬到了屋內，所以途中才會有鹽進入屋內。”
“那憑什麽不能是其他客官灑進來的！”掌櫃緊攥著拳頭，嗤笑著問道：“因為我們今天還真的接到了一位鹽商進來，說不定是他灑下了鹽！”
“嗬嗬說你傻吧，你還真是沒什麽腦子”
“你知道現在是巳時吧，距離你萬通錢莊開門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時辰，如果真的有鹽商攜帶著鹽走入了你的屋內，掉落在地上的鹽應該會被掃掉，而不是用拖布化開。”
“畢竟如今極北之地的溫度仍舊寒冷，如果在客人離開後你拖地，很容易使部分腳下踩著積雪的客人打滑，直接摔倒在萬通錢莊的地上，對於如此嚴格遵守規矩與禮貌的錢莊而言，絕對不會犯下這麽低級的錯誤吧。”
“更何況，這場雪是昨天夜裏下的，時間應該是在你們關門之後。”
“你們為了方便客人處理腳上的積雪，通常會在門口放一張毯子，以便客人進入錢莊內，不會弄髒地麵，如果那個人真的背了鹽進來，不光是地上應該有鹽，而且毯子上麵應該也有。”
說話，墨子柒便讓兩個官兵提起毯子，直接敲打起來，卻發現除了塵土根本什麽都沒有。
而後她又讓官兵將雪撲在毯子覆蓋的地麵上，果不其然隻是片刻功夫，便再次出現了融雪現象。
“掌櫃你能告訴我，那位客人是怎麽將鹽掉入毯子下麵的嗎？”
掌櫃見狀，站在原地顯然知道沒有辦法再對線索狡辯，扭頭看到桌上的金錠子，眼中閃了閃，隨後才盯著墨子柒繼續喊道：“有可能是昨晚有某位夥計有事情來到錢莊辦事，不小心撒了點鹽進來，如果大人單以這點東西便認定萬通錢莊與景王府失竊有關，未免還是有些牽強了吧！”
“嗬嗬想什麽呢，最重要的證據明明就在你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