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沈家的抉擇
龍淵古城很大，大到能包容一個江湖，包容數不清的人。
作為大夏帝國最核心的城市，幾乎所有在江湖有名望的人家，都會在此處設立據點，以便彰顯家族的威望，同時在最短時間內掌握朝廷局勢，維持家族的安危。
江湖很大，當然也很雜，但凡是家族達到了一定規模，就不單是武林中人了。
沈家也是如此，以沈老爺子在江湖中的地位，沈家也擁有著帝都境內首屈一指的宅院，據傳聞宅院占地堪比一般王府大小，並且在裝潢與配置上也絲毫不虛。
其中，駐紮在宅邸的沈家弟子共有三千餘人，所有人都是江湖高手，專門用來管理帝都的沈家產業和消息網，甚至聽聞每年沈老爺子都會來到此處住一段時間。
所以，可見此地對於沈家的重要性。
而今日有所不同，當所有沈家駐留弟子在校場內鍛煉本事時，院外忽然來了兩位陌生人，沈家守門弟子隻是打聽了身份，便慌張的跑到了後院，來到了幾位沈家長輩麵前。
“啟稟長老，府外來人自稱是沈家的貴人！”
“嗯？沈家的貴人，這年頭敢說出這句話的，恐怕還真沒幾個.……”
院內幾位長老的清修被打斷，語氣中自然帶著一些情緒，剛準備訓斥守門弟子，卻不料那弟子連忙托著一張紙條和一塊令牌，跪在了幾位長老麵前。
“他說讓幾位看這兩樣東西，等你們看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嗯？什麽意思？
看來門外那人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啊……
為首那人正是當初險些在梅城劫法場的沈峰老爺子，聽到此言先是讓弟子將字條遞過來，打開後雙目一瞪，隨即目光落在了刻有“景”字的令牌上。
“趕緊將門外那二人請進來！”
沈峰老爺子並沒有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喚院內所有家族長輩跟隨自己前往前院，看到那身披鬥笠的人，才頗為恭敬的施禮道。
“草民沈峰，拜見王爺！”
“嗯……無須客氣，說到底本王來到此處是有事求你們才對。”
來人摘掉鬥笠，左右打量著沈家宅院，示意幾人前往議事廳商談。
而當沈峰老爺子踏入議事廳的刹那，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困惑，朝著剛入座的景王問道：“王爺，你紙條中說雲樓被聖皇關押起來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早先不是說了，雲樓應該在梅城縣衙當捕頭才對，怎麽……怎麽如今進入帝都的天牢了？”沈峰老爺子見一旁侍女端著茶水，連忙接了過來，靠在景王的桌旁，繼續問道：“難道，他犯下了滔天大罪？”
“不……沈雲樓一直都做得很好，有他在梅城，那裏的治安一直都是極北之地最好的。”
景王擺出一副毫不慌張的神色，坐在桌前先端起一盞濃茶，拚了一口才繼續道：“他也沒有犯下滔天大罪，反倒是捉捕他的人，做事並不光彩。”
“王爺，勞煩您別兜彎子了，雲樓對沈家而言很重要。”
“嗯……本王知道，當初你們在梅城的事情，本王也略有耳聞，所以在出事後，本王便第一時間來到了你們這裏，因為你們算是目前最能夠依靠的江湖人。”
“那能勞煩您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清楚嗎？”
沈峰老爺子向來重視家族香火，聽說沈雲樓出了事情，自然難以保持鎮定與風度，連忙坐在桌旁，便盯著景王直言問道。
金甲戰將見狀，本打算訓斥沈峰老爺子的逾越之舉，卻不料景王抬起手掌攔住了他，旋即才略有所思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景王的言語內容涵蓋了很廣，從墨子柒身在涼王府時講起，逐漸牽扯到涼王府戰役，涼王府與朝廷群臣的關係，墨子柒回歸梅城，聖皇護寶任務，沈雲樓與白玉笙尾隨保護，直至最後被吏部侍郎派兵逮捕。
看沈峰老爺子的表情，他顯然沒想到這其中有這麽多的狀況，甚至很多地方他都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當聽到三人對戰傳聞中的黑樓三把刀時，饒是他這樣的人物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知道，三把刀裏麵的“風”，曾經連名宿榜第三十三位的高手都殺過.……
“所以，現在雲樓是掉進朝廷的恩怨中了？”
沈峰老爺子聽到景王的解釋後，捏著下巴與其他長老考慮了很長時間，待茶碗中的濃茶涼透，才朝著景王點了點頭。
“如果事情真如王爺所言，那麽雲樓自始至終都沒有做錯過事情，他隻是做到了保護墨姑娘的職責，如果那三位尚書大人真的以此關押雲樓，我沈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隻是.……這其中牽扯太多，老夫也不能視沈家利益而不顧啊……”
沈峰老爺子經過其他長老的解釋，總算明白了背後的朝廷糾葛，饒是他這般火爆的脾氣，也知道此事不該輕舉妄動，但是……沈雲樓作為沈家家主的繼承人，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丟掉性命。
景王見狀，知道對方仍有顧慮，思索片刻繼續道。
“沈老爺子，家族利益的確重要，但是國家的利益不應該遠在家族之上嗎？”
“試問若是沈家對眼前的事情瞻前顧後，導致沈雲樓最後命隕，而後在天下局勢麵前，總考慮自身的利益，您覺得待天下平定時，還有多少天下會是你們的？”
“以本王所見，沈家不如借此機會與本王合作，本王有絕對的把握顛覆如今昏庸的朝廷，為沈家提供更長遠的發展渠道，同時……沈雲樓作為人才，也勢必會得到重用。”
“當然.……沈家也不用著急給答案，本王會在今晚前往天牢，若是救出了白玉笙與沈雲樓二人，本王會將沈雲樓送回到沈家，若是失敗……你們沈家就派人等著收到沈雲樓的屍首吧。”
“當然.……以後也別再宣揚你們沈家的規矩了，連繼承人都能眼睜睜的送出去，沈家在江湖中恐怕也無法站穩腳跟了.……”
話落，景王站起身，做出要離開的舉動。
沈峰老爺子見狀，連忙攔住了景王與金甲戰將，與其他幾位長老商討後，總算是歎了口氣，旋即朝著景王施禮道。
“草民沈峰，暫代家主答應王爺的要求，也期望王爺能夠履行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