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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不用幫她正骨

  鬧夠了沒有?楚軒攥緊拳頭問自己,想起沈清雅的臉竟然成了他最不情願的事情。


  他蹙眉低聲對身後水淼說:“通知老爺子,我明天回去。”


  水淼微微一愣,隨後迅速的點點頭,少爺終於開竅了。


  宮夜寒怒火中燒,握著白刃的手掌滲出血來,他都忘了自己攥著的東西是能割破皮膚的利刃,一甩手把沈清雅摔在地上,沈清雅的血液留下來,滴在潔白無瑕的婚紗上帶著點詭異的浪漫,甚至是無能為力的淒涼。沈清雅咬著唇角,模糊的眼睛看不清宮夜寒憤怒的表情。


  “想跟他走?你想的美,沈清雅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我的手裏。”宮夜寒撲過來一把捏住沈清雅的下巴,緊握的匕首才插著空掉在地麵上,閃著滲人的血光。


  粘稠的血液粘在沈清雅慘白的皮膚上,一陣粘膩帶著腥甜的味道撲鼻而來,沈清雅嚇了一跳,一下子掰開宮夜寒的手緊張的問:“哪來的血?怎麽會流這麽多血?”


  宮夜寒甩開沈清雅,怒吼:“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沈清雅四下張望,在一個櫃子上發現了一個藥箱,她腳一用力,一下子吃痛差點倒下,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跑過來拿過藥箱,也不管宮夜寒鐵青的臉,把他推到沙發上,用鑷子夾著酒精棉一擦,才看到,深深割裂在手心的口子。


  “你有病嗎?白癡嗎?這麽深感染了你就是殘疾了。”沈清雅瞪著宮夜寒責怪著。


  “你就更想跟楚軒郎情妾意雙宿雙-飛了是嗎?我告訴你,休想。”宮夜寒冷哼道。


  沈清雅一蹙眉,手指微微用力。


  “哎,啊”宮夜寒一下子疼的叫了出來,隨後扭曲著麵容青筋暴起的大喊:“沈清雅你想死嗎?”


  “是,我想死,我現在就想死。”沈清雅生氣的說,緊蹙著眉,低著頭,小心的擦著宮夜寒手上的傷口。


  “你”宮夜寒怒不可遏。簡直就像是要爆炸的核武器。而沈清雅卻格外的淡定,輕聲說:“不行,傷口太深,的縫合,叫鴆來。”


  宮夜寒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沈清雅也懶得跟他墨跡,直接在他的褲兜中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宮夜寒現在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也能感覺到手掌傳來的疼痛。也就不再過多的掙紮。沈清雅打完電話把手機放回他的口袋。看著傷口,輕輕的吹了吹,再用力一點就會傷到骨頭,血肉翻開的樣子難看死了。最重要的是看著心疼。


  這時沈清雅才想起自己的腳踝,一把撩起裙擺,腳踝已經腫的不成樣子,沈清雅蹙眉,難怪這麽疼,原來是又崴了腳。還真是倒黴。沈清雅看看宮夜寒在看看自己突然覺得諷刺,天下哪有人結婚結成他們這個樣子的?滿身是血,一身傷。


  宮夜寒看了眼沈清雅的腳踝,剛要罵她笨,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各懷心事的兩個人,並肩而坐,卻一句話都將不出來,該死的安靜籠罩著教堂後身的套房,時間滴答滴答的流轉。宮夜寒努努嘴,忍不住問了句:“你恨我?”


  沈清雅的心竇的收緊,眼神暗了光澤。還沒來得及說話,哢嚓一聲,門響了,鴆背著藥箱慵懶的走進。


  “咦。”鴆粗了蹙眉,在國內呆的時間越長,普通話倒是長進不少,他苦笑著說:“櫻,你倒是另類,結婚能結成你們這樣,滿身是血,到處是傷?”


  “廢話真多。”宮夜寒不悅的挑了下眉毛。


  鴆聳聳肩,拿過他的手,看了看,翻了個白眼,怪聲怪氣的說:“下次自殘可以直接切手指。”


  “切你的嗎?”宮夜寒目光冰冷,語氣溫怒。


  鴆不說話,隻是在藥箱中取出細魚線,穿過針孔,縫合傷口,宮夜寒看著鴆把兩邊的肉都縫在一起,絲毫不為之動容,稀鬆平常的樣子,隻有微微跳動的肉筋在不遺餘力的證明這貨還活著,有感覺。


  鴆在傷口外麵纏了繃帶,有轉頭看看沈清雅,揉了揉她的腳踝說:“你要是想殘疾,或者殘廢就在把你的腳踝折斷一次。”


  冷不丁一用力,沈清雅啊的一聲慘叫,疼出了汗。鴆淺淡的瞥了她一眼,把藥劑噴在上麵,起身擦幹淨沈清雅脖頸上的傷口,粘了膠布,他的心中頓時冒出一個影子,僵屍新娘中的愛美麗脖頸上也蜿蜒著傷口,淒美的像是所有二十世紀中葉的英倫悲劇。


  “喂,你輕點。你以為她是我嗎?”宮夜寒冷聲嗬斥。


  “隻要你對她溫柔點,我就不用幫她正骨。”鴆無奈的聳聳肩。


  “你!”宮夜寒麵色鐵青,鴆收拾了一下藥箱,挪揄道:“我要回去補覺了。你們好自為之。”


  鴆剛走出兩步,回頭笑了笑,削尖的下巴因清瘦的臉龐拉緊而顯出嶙峋的骨骼,一點都不好看還帶著些詭異的陰森,他怪裏怪氣的說:“哦,忘了祝福你們新婚快樂,真-主與你同在。”


  “再不消失就讓真-主跟你麵談。”宮夜寒隨手甩過去一個抱枕。


  鴆蹙了蹙眉毛。不悅的嘟嘴:“沒禮貌,一點也不可愛。”


  古董鍾搖晃著鍾擺,漫長而沉重的聲響一下下敲進心髒,咚,咚,咚,不知道心跳在鼓噪什麽,宮夜寒偏頭看著身邊的女人。


  纖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濕,嘴角隱者淺淡的哀傷,細長的天鵝頸上,留下了被白色藥巾覆蓋的傷口,鎖骨微顫,原本潔白無瑕的婚紗,染了血跡,詭異的紅色幔下來層層疊疊深淺不一,她微微屈身,看著自己紅腫的腳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越是這樣的平靜,就越是讓宮夜寒覺得煩躁。有那麽一瞬間,在她和楚軒對視的時刻,他經然那般恐懼,像是看著沈清雅從身邊逃開,跟著楚軒越走越遠,越是害怕就越是憤怒,越覺得這個女人該死,死在自己身邊。


  宮夜寒稍有些心疼,如果她未曾表現出渴望,他有怎麽會如此喪心病狂的差點刺死她,總是這樣飲鴆止渴,妄圖在拉扯中留下對方,卻在無形中把對方的心髒摔得更遠,更痛,更碎,更無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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