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福氣

  耳後傳來白羽撕心裂肺的哭聲，沈清雅忍不住看了一眼，她永遠都不會忘掉腦海中的那個畫麵，那種因失望而瞬間枯萎的表情，一滴淚，老了幾十歲。那種因絕望而頹然的深情，一歎息，荒了十幾年。她不能體會白羽有多難受，但是沈清雅一輩子都不想有這種感覺。肯定比挨槍子還疼。


  沈清雅看看身邊的櫻，他的手還是那樣，說不上溫暖，但是至少不會冰冷，臉上掛著一層霜。目視前方，看不出情緒，但是這種表情，和他相處這麽久倒是第一次見到，可能他的心也有波瀾，隻是隔著太後的偽裝，看不到，也看不清。


  事實證明很多事都有後勁兒，當時還和看戲是的沈清雅回到家以後就不能淡定了，輾轉反側，睡不著。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或者說怎麽就那麽好奇，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了，再或者他們意見是什麽關係。


  一路無言，誰都沒有說一句話，把沈清雅送到別墅，櫻就走了，頭都沒回。沈清雅實在是躺不住了，就起身跑到樓下喝水。廚房的瞪還亮著，沈清雅走進去，陳媽正在給她醃製魚肉，就是因為她喜歡吃魚，陳媽基本上每天都會給她做一道魚肉，天南地北，酸甜苦辣各種味道從來不重樣。


  說實話，這倒是讓沈清雅對陳媽產生了特別的感情，就算是親生母親也從來沒給過她這般溫暖愛護，說來諷刺，隻有在這棟房子裏，沈清雅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個需要被照顧的女孩，換會有人關心她。想想就覺得別扭。


  “陳媽，還不睡。”沈清雅淺笑著走到陳媽身邊。


  “恩，這個肉要提前醃才能入味，也不能醃的太久，這個時間正好。你怎麽下來了？還不睡？”陳媽回答。


  “睡不著。陳媽你一直跟著櫻嗎？”沈清雅倒了杯水坐在陳媽身邊，手托著腮。


  “恩，櫻是我帶大的。一想啊，那時候他才這麽高就像個小大人一樣，其實櫻是個很細膩的孩子，隻是環境影響，有太多不得已。”陳媽歎了口氣。


  “那他什麽都跟你說嗎？”沈清雅問。


  “不會，這孩子報喜不報憂，隻有他開心的事兒才會跟我說。”陳媽笑笑：“怎麽了？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陳媽，那你聽沒聽過白羽？”沈清雅好奇的問。


  陳媽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著沈清雅問：“你怎麽知道白羽？櫻跟你說的？”


  沈清雅搖搖頭：“不是，晚上碰到的。”


  “你們也太不小心了，怎麽能碰上她？她知不知道你懷孕了？”陳媽緊張的問。


  沈清雅皺著眉，搖搖頭說：“應該不知道吧，我也不清楚。”


  沈清雅微微一笑問：“你怎麽這麽緊張？她到底是誰啊。”


  “哎。”陳媽歎息一聲：“其實白羽也是個好姑娘，她跟櫻上學的時候就認識了，在一起也好多年了，直到兩年前，白羽發了瘋似得讓櫻娶她，櫻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那時候白羽也有了櫻的孩子，更是變本加厲的折騰，櫻最討厭別人威脅他，一氣之下就弄掉了白羽的孩子。”


  沈清雅的心突地跳了一下，我去，還好沒威脅他，不然還挺危險。


  “後來白羽就精神失常，三天兩頭的自殺，櫻也不知道怎麽讓白羽好了起來，他們還是在一起，但是白羽從不過問櫻的私事，要是讓她知道別的女人懷了櫻的孩子還要上下來，她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陳媽揉了揉額頭。


  “陳媽，照你的說法，她見到我也不會那麽激動啊，就和崩潰了一樣，坐在街上哭，看著都嚇人。”沈清雅皺著眉說。


  “那應該是櫻跟他攤牌了吧，說道白羽，她的一顆心真的都是係在櫻身上了，櫻當時白手起家一丁點背景都沒有，也虧得白羽的照顧，才能有今天的一切，櫻才會這麽多年一直讓著她，隻要她鬧得不過邊櫻都隨她去了，櫻曾經說過，白羽是個好姑娘，要是有人敢欺負白羽，他一定親手殺了他，可是他卻不能娶她，因為不愛裝愛才是對她最深的傷害，一個人演技再好也終究騙不過自己在乎的人。”


  陳媽歎息著：“櫻啊，也是個傻孩子。”


  沈清雅突然聽得有點不高興，但是說不出自己在介意什麽。反正就是不高興。


  她和櫻之間到底算什麽？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麽，沈清雅到現在才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來，搞笑，從一開始就很搞笑。沈清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自覺的笑了出來，小東西，你爸爸想讓你出生是因為想要你，還是想要一個擋箭牌給別人拉仇恨？沈清雅好像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麽櫻這種人會留下這麽一個意外，跟一個本就是萍水相逢的女人。


  安逸的環境果然會減低智商，沈清雅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這兩個月來，她竟然還想著是因為其他的什麽。還他媽真是傻的可以。突然她想著想著覺得特別委屈，甚至開始嫉妒起白羽來，眼淚在眼睛裏打圈。


  “誒，這是怎麽了？”陳媽看到沈清雅的表情緊張的問。


  沈清雅把頭靠在陳媽的懷裏，語氣中帶著哽咽：“陳媽。從小到大，你是對我最體貼最照顧的人，能認識你，真好。感覺你就像是我媽媽一樣。”


  “這孩子。”陳媽揉揉沈清雅的背，滿臉慈愛：“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女兒才是福氣那。”


  沈清雅抱著陳媽，突然覺得自己委屈的要死，能讓你哭的都不是能說出來的理由。


  “孩子，想家了吧。”陳媽輕聲問。


  沈清雅點點頭，隻是因為她不知道還有什麽更好的借口可以搪塞過去。


  那天之後，一連三天，櫻都沒有回來過，沈清雅的日子很平淡，肚子漸漸的開始突起，她能感覺到小東西在一點點的長大。有時候閑得無聊沈清雅會跟小孩小聲說話，然傻笑，每個孕婦其實都是神經病。隻是這段時間她一點都不想見到櫻，覺得自己像是被耍了，可能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能跟櫻談判的籌碼，但是沈清雅一點都不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