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忘魂仙靈
伴隨著一聲炸雷，壓抑了許久的暴雨終於從雲中釋放了出來。
紅衣女子見目的達到，剛欲轉身離開，青光閃動，白皙的脖頸上一串玉樣的殷紅血珠隨著清絕冰冷的劍鋒滴落，白溫言的聲音則比劍鋒更加冷冽：“把東西留下。”
“如果再不找地方避雨，你就算拿到忘魂仙靈，估計也沒什麽用了。”
女子冷靜的聲音在隆隆雨聲中聽起來格外清晰，瀛洲上的雨水具有化解生物靈力的作用，這也是當初仙界之人將一些窮凶極惡的人或異獸鎮壓在此的原因。
一直處於戰鬥之外的嵐曦洛水二人早已被傾盆大雨淋成了落湯雞，而嵐曦苦苦支撐著的紫色屏障已被雨水所消解，洛水則雙眼緊閉躺在她麵前，周身凝起冰晶，連雨水都無法消融。
“我知道哪裏有山洞，不過……”
女子歪頭看了一眼白溫言架在自己頸上的長劍，白溫言思慮片刻，收回清絕，等周圍無形的壓力暫時散去，女子心底輕舒了一口氣，九王果然沒有說錯，這個白溫言確實不好對付。
見白溫言走過來，嵐曦忙扶起昏迷不醒的洛水，向他詢問似的看了一眼，後者伸手從嵐曦手中接過洛水，對她點點頭，示意可以跟上。
氣勢磅礴的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時不時有閃電劃破天空的陰霾，照亮深不可測的密林，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整個密林又重新陷入黑暗。
嵐曦跟在白溫言身後，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將貼在耳朵上的濕發撥開，此刻，耳中除了近乎瘋狂的雨聲外，已是什麽都聽不到了，像是整個天地都處在了雨水之中。
在雨中的密林裏摸黑跋涉了許久，眼前終於閃起了一點亮光，待走近了，才發現是一團如火焰般小小飛鳥，它的身後，隱約是一個山洞的輪廓。
小火鳥對紅衣女子甚是熟絡，見她回來，十分開心地撲騰了兩下翅膀，不過並沒有衝進雨中，似乎對這雨水頗為忌憚。紅衣女子一貫冷肅的神色在看到小火鳥之後露出了一絲柔意，待幾人進了山洞，小火鳥在空中盤旋了一圈落到女子肩上，周身火焰收起，露出綢緞般的火紅色光滑羽毛，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白溫言與他身後的嵐曦，小腦袋歪在一旁，顯得有些不解。
“他們是我的朋友，乖，去生個火。”女子笑著輕撫了一下它的腦袋，柔聲哄道。
山洞的麵積並不大，但容下四人一鳥倒是綽綽有餘，等小火鳥將山洞中間的火堆生起，白溫言方找了一個較幹淨的地方將洛水放下。
隨著火光照亮整個山洞，跟在最後的嵐曦後知後覺地發現，同樣是在暴雨中穿行良久的三個人，為什麽前麵兩人的衣衫還是那麽幹淨清爽，連發絲都飄逸無比，沒有一點沾濕的跡象。
“這雨水有化解萬物靈力的作用，還是快點把衣服烘幹吧。”
紅衣女子往火堆中丟了一根木柴，淡淡掃了一眼麵色尷尬的嵐曦道。
後者聞言忙在離幾人稍遠的地方盤腿坐下，雙眸閉起，凝神調動靈力化為熱氣，從體內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身上的雨水隨著這熱氣慢慢蒸發，周身籠罩著淡淡紫煙，再加上驚塵絕豔的一張臉，恍如仙子降臨。
此刻的白溫言正待在洛水身邊，將自身靈力持續不斷地注入她體內，洛水的情況看起來糟糕至極，周身凝聚的冰晶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堅硬，隨著白溫言靈力的不斷輸入，竟沒有半分消解的跡象，一股死亡的氣息緩緩將她籠罩。
“沒用的，你救不了她。”
紅衣女子看著白溫言的眼神一片冷然，並沒有麵對一個生命逝去時應有的悲痛。
“把仙靈給我。”
白溫言看向她，麵容不同，眼神卻如出一轍的冰冷。
紅衣女子出奇地沒有生氣，右手輕輕抬起，一顆血紅的珠子在她掌心浮起，紅色的微光將她絕美的麵容染上一絲邪魅：“你以為，這個仙靈是萬能的嗎？別傻了，一個死人，就算恢複了記憶又有什麽用？”
“什麽死人？”
已經烘幹了衣服的嵐曦走過來，對那女子略顯空洞的聲音產生了疑問。沒有人回答她，隻有那隻停在女子肩頭的小火鳥衝她眨了眨黑豆似的眼睛。
“你是九嬰的人。”
白溫言手下輸送靈力的姿勢未變，目光卻看向那紅衣女子，這是一個肯定句。
女子坦然地點點頭：“我叫薔薇，九王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如果想救她，就讓我帶她走。至於這個.……”薔薇看了一眼掌心輕輕浮動的紅色珠子，道：“你可以拿去。”
“若我不願呢？”
“生死隻是一個輪回，沒了這世，自然有下世，反正你的生命是無盡的，可以盡情找下去，隻是這忘魂仙靈失去了犼獸的守護，怕是堅持不了太久了。”
薔薇看著他，陳述一個事實。
白溫言沒有說話，動作輕柔地將洛水散在臉頰的秀發撥到而後，眼神無限溫柔：我用了數百年才找到你，你怎麽可以再次離我而去呢？
一枚血色的玉戒隨著他的動作不慎跌落在地，於此同時，這枚古老的玉戒像是有了生命力般，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牽引著緩緩升起，在昏迷的洛水麵前停下，玉戒上開始有紅色的光芒浮動，古老的刻紋也開始流動不止。
“這是……”
一直站在一旁觀看的嵐曦眼神一緊，這個玉戒.……自己分明是見過的，那是大祭司最珍愛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白溫言身上，難道說他就是軒轅族的大祭司不成？
嵐曦不敢確認。
洞外如注的雨聲也在幾人的沉默中漸漸停息，一縷陽光斜斜地射入洞中，原來這裏也能見到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