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往瀛洲
“他說讓我帶他離開，我現在同意了。”
洛水看著那條手鏈，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與此同時，那股莫名的陰寒正在她體內悄悄聚集，從丹田處向四肢擴散，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洛水周身迅速凝出細小的冰晶，泛著凜冽的寒意。
那樣徹底的陰寒，竟全然不似來自人間，可將人的五髒六腑都冰凍起來。
就在洛水覺得自己快要在徹骨的寒冷中死去時，一股和煦如春風的靈力突然從頭頂落下，柔柔地籠罩了全身，那些小小的冰晶，也在這股靈力下逐漸消解、融化，洛水因此得以喘息。
“你身上怎麽會有司幽一族的禁製？”
白溫言見洛水逐漸好轉，收回自己的靈力，有些疑惑地問道。
洛水像是剛從冰塊中融化出來，顫抖著抱成一團抬眼看他：“你怎麽會知道？”
“你身上曾被人用司幽秘法設下禁製，抑住了你本身的靈力，可後來像是被人用水係術法強行衝開了，以便釋放出你本身的靈力。”
“可這些跟我現在的狀態有什麽關係？”
洛水顫抖著嘴唇問他，腦海中卻浮現出那日蕭明溯以靈力凝出靈箭的情景，原來術法也分係別啊！
“本來是沒多大關係，若是你的靈力是除了冰係以外的任意一係的話。”
白溫言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不懂。”
洛水十分誠實地搖搖頭。
“那人的術法屬水係，去解開以陰寒著稱的司幽秘法，本就屬於大忌，若是你自身的靈力為火係或者是同我一樣的木係，則可以壓製住這股陰寒，時日久了會將其逐漸抵消。但你的靈力偏屬於冰係，冰遇水本就生寒，再加上那個司幽秘法，你自然就變成了這樣。”
“會死嗎？”
這是洛水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現在不會.……但你應該也感覺到了，每次發作都是在你使用靈力之後，且每發作一次的痛苦都在增加。所以若是你從現在開始不再使用靈力，或許不會死得那麽快。”
白溫言蹙著眉頭回答。
“蕭明溯我招你惹你了？！”
知道事情原委的洛水仰天長歎，一臉的欲哭無淚。
“蕭明溯？是那個為你解開禁製的人？”
白溫言呈現出難得的好奇心，一向淡漠疏離的眸子裏隱隱有笑意流露。
“關你什麽事！”
被如此噩耗打擊的洛水沒好氣地吼了他一句，早知道就跟著那兩個人回去了，反正也活不了了，還不如讓自己死個明白呢。
“其實，也不是無計可施。”
白溫言有心逗她，故作高深地來了一句。
“你逗我呢？！”
洛水看著對方一臉無害的臉，在心底默默地罵了句髒話。
“跟我去瀛洲。”
“瀛洲？那不是一個傳說嗎？”
“對於你來說是的。”
“那裏有人可以救我嗎？”
“準確地說，他並不算是人。”
白溫言將落在肩上的花瓣輕輕拂落，轉身準備離開。
“那他是什麽？！”
洛水忙起身跟過去，在收到白溫言的眼神警告後，識趣地閉上了嘴。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再使用你的靈力了，另外，全程聽我的安排。”
“為什麽？我跟你明明素不相識，你為什麽要幫我？”
洛水終於問出了她心中最大的一個疑問，若是因為千霎，那他應該討厭自己才對。
白溫言聞言腳下頓了頓，眼神逐漸變得複雜，素不相識嗎？你真的……把一切都忘記了嗎？
“你就當，是我欠你的吧。”
白溫言轉身對她露出見麵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隻是那眼底的情緒卻是洛水看不明白的。他們，之前認識嗎？洛水在心底默默回憶，自己是不是曾經幹過什麽缺德事忘記了。
隨著二人的前行，那片辛夷花海逐漸被拋下，眼前的景色也重新歸於深深淺淺的綠。
“等我一下。”
正陷在自己回憶裏無法自拔的洛水突然聽到前麵傳來這樣一句話，再次抬頭，隻見四周林意森森，哪還有那一襲青衫的影子。
“白溫言？”
洛水試探地叫了一聲，四周寂靜的可怕，沒有人回答她的話。緊緊握住腕上的手鏈，打量了一下四周，剛剛還覺得別致的滿目幽綠，如今隻覺得陰森的有些悚然。
雲姨說的果然沒錯，長得好看的男子沒一個靠譜的！
密林深處突然傳來幾聲野獸的嘶吼聲，之前被遺忘的關於這座山的恐怖描述似乎也被這嘶吼聲激活了一般，全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洛水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心底把莫名消失的白溫言罵了上百遍。
密林深深，遠處隱約有霧氣向此處漫來，洛水盯著那道霧氣，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這種不安來自人對危險降臨的本能反應。
在這無人涉足過的離瞀山深處，洛水獨自一人麵對著由無數虯枝怪節構成的滿眼蒼綠，以及那個逐漸逼近的不知名的危險，臉色一點一點變得煞白，手心似乎有冷汗滲出，連帶著緊握在手中的手鏈都有些涼滑。
“沙——沙——”
似乎有東西從迷蒙的霧氣中走出，重物摩擦枝葉的聲音越來越近，洛水繃緊了全身的神經，顫抖著將自己掩藏在一旁的低矮灌木叢中，透過灌木中間的縫隙，死死盯著那個方向。
白溫言你別讓我再看見你！洛水在心底憤憤地想。
掩映的濃密枝蔓被突然打開，一隻巨大無比的犬首探了出來，洛水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沒有讓自己叫出來，心底卻安定了不少，原來那些恐懼大多來自未知。
麵前的異獸雖然長了一個犬類的腦袋，但體積卻大的駭人。尖尖的獠牙在外麵凸著，還時不時地有涎水滴下來，猶如兩個小型燈籠的雙眼正泛著紅光，麵目猙獰無比。
洛水死死地蹲在灌木叢中不敢動彈，那隻異獸用泛著紅光的雙眼搜尋了一下四周，低下頭在滿是落葉堆積的地上輕輕嗅了嗅，緊接著，將目光投向洛水的藏身處，眼神中滿是對食物的狂熱。而隨著它的緩緩逼近，洛水這才發現，這異獸一身黃毛掩映下竟然有六隻腿，整齊地排列在怪物身下，最後一隻腿正不停地蹬著地麵，看起來很是焦躁。
“吼——”
異獸已經將整個身體從密林中探出來，對著洛水藏身的灌木叢低吼了一聲，眸中的急躁之色更甚。
洛水觀察了下周圍，快速考慮自己的後路。說時遲那時快，異獸稍稍向後一頓，猛地朝洛水所在的方位撲去，動作迅猛無比，夾帶著雷霆之聲。洛水則抓住它後退的一刹那空隙，足尖一點，迅速向後掠去，避開了這一擊。
“吼——”
異獸一擊落空，憤怒地大吼了一聲，又迅速轉身朝被自己的攻擊餘波掀了個跟頭的洛水衝來。
可還未等避無可避的洛水閉上眼睛，便覺麵前風聲頓停，一道青光閃過，剛才還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的巨大異獸瞬間被人從中間劈成兩半，整齊地擺在洛水麵前，還冒著新鮮的熱氣。
而無故消失的白溫言正一臉淡漠地站在異獸後麵，風姿如玉。
“你你你……”
洛水一時沒有接受眼前事態的轉變，指著白溫言說不出話。
“這東西覬覦你有一會兒了，若我不離開，它是不會出來的。”
白溫言神色淡然，好心地回答洛水沒問出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