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變成小娘子

  月晚發愣的盯著前方的一點,腦中突然跳入的想法此時成為一種無法遏製的力量,叫囂著,想要急切的知道結果。


  她匆匆的直接奔著鳳儀宮而去。


  凝兒一看,小姐呆愣的神態,似乎是突然發生了什麽大事,於是就緊緊的跟著,一看,小姐已經繞過了禦花園,還在往前走,就上前一把拉住月晚說道:“小姐,皇上,皇上還在禦花園等著小姐您呢?”


  月晚一頓,這才慢慢的轉身,看了凝兒一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差點兒就耽擱了見水寒冰的時間,“哦”了一聲,掉轉頭,往禦花園而去。


  卻說小歡子向月晚稟明皇上的吩咐之後,就飛快的往禦花園跑去,心裏猜測著,這個時候皇上不定該怎麽著急了。急匆匆進了禦花園,轉過幾個小橋,迎麵就看到皇上正站在假山處,出神的看著水中遊來遊去的魚兒,小歡子一捂額頭,暗暗叫苦:“哎喲,額滴神啊,怎麽都看金魚啊,煙水閣那位就是看著院子裏的一池子金魚,耽擱了那麽久的時間,害得自己此刻以飛毛腿的速度彈跳而來,眼看著還要受到皇上的踢點。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蹭到了皇上的身後,陪著心情和笑臉啟奏:“回皇上,輕將軍已經走了,主子不大工夫就會過來的,讓皇上您久等了,都是奴才的責任。”


  水寒冰麵無表情的看著水中遊動著的魚兒,沒有吱聲。小歡子心裏有些不踏實,知道皇上是肯定要生氣的,可是皇上怎麽不說話啊?真不知道麵前的這尊神到底會爆發出怎樣的風暴來,忐忑不安的候著,漸漸的,小歡子的額頭上冒出一滴一滴的汗珠來。


  再次嘿嘿笑著,往前蹭了一步,輕輕的喚道:“皇上,輕揚將軍雖然剛剛走,可是他和主子是站在院子裏說話的,這個我遠遠的都瞧得清清楚楚,之後,輕揚又和凝兒鬧了一陣子,所以就走的晚了些,到了現在了。”


  小歡子說完,就狠狠的打了自己的嘴巴幾下,怎麽又心虛?又心虛?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幹嘛要解釋,這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想到此,就想要再次的強調一遍,表明自己並沒有要刻意的強調什麽,就恩恩了幾聲,然後解釋道:“真的,皇上,我不是刻意的要為主子隱瞞什麽,是真的這樣的,不信,不信,不信你就……”


  他想著,本來是要說,你不信的話,你就去問問凝兒啊,當時凝兒是在場的,可是一想,這個問問凝兒,可靠嗎?凝兒是主子的丫頭,那是和主子一條心的啊。


  “小歡子,你什麽時候,你的名字不叫小歡子了,改名字了,叫小娘子了?”就在小歡子自己跟自己糾結的時候,解釋得無從解釋的時候,驀然,水寒冰的話在頭頂響起,小歡子一驚,脫口問道:“皇上,小歡子沒改名字啊,小歡子不是還叫小歡子嗎?什麽時間改叫小娘子了?”


  水寒冰猛然回頭,戲謔的看著小歡子道:“你怎麽不叫小娘子,你剛剛跟朕解釋晚晚的事兒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小娘子在跟自己的相公解釋著誤會。”


  小歡子一聽,趕緊矮身低首,不再說話,嘟嘟囔囔的說道:“小娘子就叫小娘子吧,起碼還正常些,總好過剛剛的被驢踢的下場。”


  水寒冰聞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來,知道小歡子剛剛在煙水閣是受了什麽刺激了,否則的話不會這麽婆婆媽媽的。於是就看著他說道:“你,到那邊的假山處的洞裏,給我找找那些土鱉去,扒拉出十個二十個的,然後你再出來。”


  小歡子一愣,怎麽讓自己去扒拉土鱉去呢?哦,突然想起來,可能是一會兒啊,主子要過來,皇上是嫌自己杵在那兒礙事兒呢,所以就支開自己了,偷偷一笑,說道:“皇上啊,您,您看著奴才這個人礙事兒的話,您就讓奴才去那邊的亭子裏曬曬太陽得了,也,也不必讓我進那個潮濕的地方去吧,那兒,那兒常年都不進人的,這個您讓我進去,被陰氣給撞著了,說不定奴才就真的變成小娘子了。”


  “就是因為那兒陰氣重才讓你去的,你不是受了刺激了嗎?再去飽受陰氣的滋潤,俗話說以毒攻毒,你自然而恢複正常了。”水寒冰忍住笑說道,看著小歡子此時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其實偶爾逗逗這些奴才,還真是一種樂趣。


  小歡子無奈的耷拉著腦袋,往假山處走去,心裏不情願的抱怨道:“皇上,您,您真是有了美人就忘記了我這個奴才了,想當初您孤單一人每日奮戰在禦書房的時候,是誰陪著您,給您端茶送水,磨墨端硯的?是我,小歡子;還有啊,您在靜靜的深夜裏,寢不安席的時候,是誰呆呆的陪著你,給您溫言開解的?是我,小歡子,可是,如今,如今,唉,男人為什麽都是薄情寡義之人?為什麽都是喜新厭舊之徒呢?


  哀歎著,小心翼翼的沿著凸起的石塊,進入了假山。


  此時,月晚也匆匆的走進了禦花園,看到水寒冰,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掃視了前麵不遠處的人一眼,穩定了一下情緒,慢慢的穩著步子走了過來。


  慢慢的走近,月晚心中的歉意一陣陣的襲來,昨晚的事兒,完全是自己事先安排好的,蒙在鼓裏的,最為擔心的人,是他,想想他昨夜一晚上的擔心,還有今早上的戀戀的不忍離去,眸子裏就是一陣陣的發熱。


  情不自禁的,從身後抱住了她,自己整個身子全部貼上了他的背,閉上眸子,感受著他寬廣的而結實的身體,突然的質問自己,這麽做,真的就對嗎?

  如果再給自己一次選擇的話,是否?還會如此?

  不置可否,此時她的內心一片淩亂,懷裏揣著的七彩玲瓏石手鏈,更是好像烙鐵一樣,隨時都燙傷了她的心懷,謎一樣的疑問也一樣折磨著她。


  水寒冰沒有動,靜靜的感受著來自於她的依戀,她的深情。


  其實在小歡子未回來之前,他是焦躁的,不安的,煩悶的,去了這麽久了,沒有回來,也就說明了輕揚在煙水閣裏呆了這麽久了,這麽久的時間,有什麽話要說這麽久呢?猜測著輕揚此時在煙水閣的情景,心裏就是一陣陣的不悅。


  雖然知道,晚晚對輕揚沒有愛,隻有情,親人的情,可他想起輕揚看著晚晚的眼神時,心裏就一陣陣的惱火,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時時刻刻的惦記著,危機感讓他感到緊張而煩躁。


  注視著水中遊動的魚兒,他竭力的隱忍著,壓製著自己要闖到煙水閣的衝動,自己是皇上,不能和一般的男人一樣,沒有一點的胸懷和肚量。直到小歡子走過來,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此刻,靜靜的站立著,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互相感受著彼此的心意,月晚,暫時忘卻了手鏈,忘卻了國仇,更忘卻了所有的陰謀與算計。


  好久,好久,久到突然聽到一句尖叫聲。


  月晚身子一抖,因為尖叫聲來自前麵的假山處,敏感的是,那兒是舅舅曾經呆過的地方,難道,舅舅還在那兒嗎?或者是舅舅發生了什麽事兒,藏在那兒,如今被人發現了?


  水寒冰也聽到了,是小歡子變了語調的尖叫,趕緊的將晚晚拉到自己的懷裏,擁著她往假山處走去。


  月晚感覺到腳有千斤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心也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自己又該如何的應付?

  又是一聲尖叫,緊接著,就見假山處人影一晃,小歡子逃命般飛撲而來,連滾帶爬的到了他們麵前,打著擺子跪地哆嗦著嘴唇:“啟奏,啟奏皇上,皇上,那個,那個假山,假山處,處好像,好像是,是有,有人。”


  水寒冰一聽,有人?怎麽會有人呢?疑惑問道:“什麽人?”


  小歡子僵硬著舌頭,趕緊的說道:“死人,好像是死人?”


  月晚一聽,就覺得天旋地轉,幸好是在他的懷裏靠著,否則的話,她還真得栽倒在地了,看著小歡子,再看看近在眼前的假山,恨不得立刻就進去瞧瞧,是不是舅舅出了事兒了?”


  “小歡子,朕看你是不是傻了啊?連是死人還是活人你都分不清楚了?”說著水寒冰就要往假山裏走去,一探究竟,想到還擁著月晚,就站住,鬆開手臂,一看晚晚蒼白的嚇人的臉色,安慰道:“沒事兒。是小歡子老眼昏花了,看不清了,才大驚小怪的,我進去看看,你在這兒呆著,等著我回來。”


  月晚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切的說道:“不,我,我要跟著你一塊兒進去。”


  “不行,你身子弱,那兒潮濕,陰氣重,我擔心你受不了,你還是乖乖的呆著,我馬上就回來。”水寒冰命令道,繼而看著月晚,摸了摸她的頭發,才轉身往假山的洞中走去。


  這時凝兒也聽到動靜,走了過來,一看就似乎明白了什麽事兒,趕緊的過來扶著月晚,對小歡子好奇的問道:“小歡子,發生什麽事兒了?你看看你那個草包樣,還是男人嗎?”


  被凝兒刺激到的小歡子,深深吸了口氣,白了一眼凝兒道:“站著說話不腰疼,讓你突然看到一個死人,你說你害怕不害怕?”


  凝兒一聽,心裏一驚,轉而看了月晚一眼,見月晚此時臉色很是難看,頓時就明白了什麽?試探著問道:“你,說你,真的是看到死人了?是男的還是女的?”


  小歡子木然著一張臉,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甕聲甕氣的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凝兒一聲驚叫,手一伸,就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劃在他的眼前,問道:“這個是幾?”


  小歡子不耐煩的伸手打開那隻挑釁的爪子,煩躁的說道:“當然是二,你以為我是傻子啊?”


  “嘿嘿,你還知道你是傻子啊,你連男女都分不清楚,我看你就是被嚇傻了。”凝兒的激將法不著痕跡。故意的氣他。


  “你才分不清男女呢?你進去看看,你也看不出來,你說,單單憑著幾根骨頭,能夠分辨出男女嗎?”


  他的話一說,月晚的心頓時落地了,神情也鬆懈了下來,隻是想起,錢美人,錢美人當初相傳是被食人魔給吃了,一直是一個懸而未決的案件,而她早已經確定是舅舅所為,是不是屍體最終是在假山洞裏,如今成了一堆白骨了?


  越想這個可能性越大,此時,水寒冰也從裏麵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小歡子道:“小歡子,讓仵作來,驗明那些骨頭是怎麽回事兒?此外查一查宮裏近些日子以來失蹤的人。”


  小歡子答應著趕緊走出了禦花園,月晚趕緊收起情緒,疑惑的問道:“寒冰,假山裏麵確實有骨頭嗎?想想怎麽可能啊?怎麽會有人殺了人之後放在裏麵?”


  水寒冰凝眉思索,點了點頭說道:“確實,這個地方是一個死角,平日裏沒有人來,更不可能想到,假山裏麵竟然有著一個那麽大的洞,所以,這個地方就變成了凶手銷毀作案汙點的地點,而我看,那兒還有人待過的痕跡,所以,這個事兒不是個小事兒。”


  月晚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在宮裏竟然有這麽凶殘的事兒發生,如果其他人知道了,又該人心惶惶,說不定有什麽謠言散播了。”


  一聽月晚的話,水寒冰就知道她又想起剛來宮中之時的事兒了,趕緊拉著她的手,寬慰道:“放心吧,晚晚,這件事兒,我會安排人暗地裏查詢,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月晚點了點頭,仍是一臉的擔憂之色。


  水寒冰一看,心裏有些不忍,就說道:“晚晚,我在這兒待會兒,安排一下這個事兒,你先回煙水閣吧,這個地方不適合你呆著,回煙水閣之後,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說完,吩咐一旁的凝兒說道,“凝兒,快,扶著晚晚回去。”


  “皇上,您,一定要小心些。我,我就回去了。”月晚一看,他這麽一處理這個事兒,耽擱的時間不會太短,趁此機會可以去皇後的鳳儀宮,問一問有關七彩玲瓏石手鏈的事兒,於是就沒有再多說什麽,和皇上道別之後,就轉身出了禦花園,直奔鳳儀宮而去。


  “小姐,皇上不是讓您馬上回到煙水閣的嗎?您,您怎麽?怎麽?”看著月晚急急往鳳儀宮的方向而去,凝兒就大為不解,主子不是讓皇後娘娘自生自滅的嗎?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凝兒,你先不要問我,我隻是要向姐姐問清楚之前的一件事情,問完了,咱們就回煙水閣,不會耽擱多長時間的。”月晚的腳步絲毫未作停留,一直往鳳儀宮走去。


  鳳儀宮的宮人太監一看,月晚來了,還沒顧上通報一聲,月晚就直接闖了進來,知道麵前的這個主子雖然沒有什麽身份,可是在整個皇宮裏,這個主子最大,因此宮人不敢強行攔阻,月晚就很順利的進入了鳳儀宮的大殿。


  月錦衣手裏拿著幾件以前做的,孩子的衣服默默看著,垂淚哀歎,月晚啊月晚,是你害了本宮的孩子,本宮說過是不會饒過你的,還有,因為你,本宮才無顏見到父母,為什麽?月晚,你每次都與本宮作對,如今皇上不看本宮一眼,終日在這個鳳儀宮裏,以淚洗麵,嗬嗬嗬,如今的鳳儀宮,徒有皇後的名稱,可是一座名符其實的冷宮。


  想想自己為了這個位置,爭鬥了那麽多的日子,昧著良心害了一個一個後宮妃嬪的孩子,目的就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能夠順利的長大,將來有一天能夠繼承大統,可沒想到,因為月晚的出現,一切都改變了,一點一點無法挽回的改變著。


  突然有宮人通傳:“煙水閣的主子來了。”


  月錦衣一聽,敏感的大聲斥責道:“不見,讓她給我滾,想進入本宮的鳳儀宮裏撒野,門兒都沒有。”


  “姐姐,您怎麽就那麽狠心呢?我可是跑得氣喘籲籲的趕過來看姐姐的,難道姐姐就不想要見見妹妹嗎?”月晚聽到她的吼聲,還未進門,就微笑說道。


  月錦衣一愣,看著已經走了進來的月晚,咬牙切齒的說道:“月晚,你不要欺人太甚,這個宮雖然沒有了之前的威風,可是鳳儀宮是我月錦衣的宮殿,還容不得你在這兒隨意的撒野。”


  說著,死死的抓緊了手裏的小衣服,一點一點,將衣服揉進自己的手裏。


  月晚並不生氣,往四周看了看,故意說道:“想不到啊姐姐,你的鳳儀宮,幾個月前我還來過,沒想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是物是人非,滄桑巨變啊。”


  說著,就在一旁的一張凳子上坐下,她剛剛坐穩了,月錦衣卻陡然站起,一把拉著月晚往外推著,同時不停的詛咒著:“你,你這個死丫頭,你給本宮出去,你不就是來故意的氣我的嗎?你有皇上寵著,本宮隻能獨守空房,你不是就是這個彩頭嗎?你還有什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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