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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生死離別知身份

  猩紅的烙鐵,閃著焦黃焦黃、通紅通紅的熱度,觸手,月錦衣驚叫一聲,“怎麽這麽燙?”身後的琴心趕緊拿過錦帕,纏了厚厚的一層,才遞給月錦衣。


  月錦衣拿起來,遠遠的,就感覺到迎麵而來的烘烤的熱度和滾燙,她將烙鐵的頭部浸入一旁的水盆中一點,頓時嘶嘶的熱氣騰空而起。她滿意的勾起一抹冷笑來。


  提著烙鐵,緩緩的往月晚走去,凶狠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地上早已沒了半條命的女人,冷笑一聲,暗自說道:“晚兒,哼,姐姐今日所做,都是你逼得,如果不是你和皇上逼著我,我不會這麽狠毒,到了陰間,你不要怪我。”


  真個清宮牢的刑房裏,鴉雀無聲,兩個太監不忍心轉過臉去,他們攔不住啊,她是皇後,又有太後撐腰,已經聽說了,皇上早朝在議政大殿已經判了月晚死刑了,唉,終於是要死的,要怪就怪帝王的感情太淡漠,誰也沒有辦法。


  琴心站在一側,微微側了側臉,心裏默默念叨:二小姐,不是琴心要害你,是皇後娘娘逼著奴婢去做的,如果不做,琴心的娘親,就要……隻願你早早投胎吧。


  月錦衣走到月晚的麵前,一腳將趴著的月晚踢翻過去,胸前,早已有些衣冠不整。


  “死丫頭,你早該死的不是嗎?早在你未進入丞相府的時候,你就該死的。沒想到你活了下來,還要了我的孩子的命,今日,我不會對你心軟。”


  猛然閉目,拿著烙鐵的手狠狠的按下,頓時,刑房內就充滿了一種皮毛燒焦的刺鼻的氣味。聞聽“啊”的一聲淒厲的慘叫,月晚緩緩的睜開無神的眸子,胸前,灼燙火辣辣的疼著,冷汗迅速就滴落在額頭上,身上被冰凍著,灼燙著……


  痛,是這個時候,她唯一的感知。


  恨,是這個時候,最清晰的字跡。


  水寒冰,他判了死刑,月錦衣,確實強加給無數的傷痕……


  顫抖著手,勉強抬起,手指漸漸的觸摸到剛剛燒灼的地方,眸光落到上麵,黑黑的燒焦的痕跡,冷冷的一笑,慘白的臉色如鬼魅一樣可怕。抬頭,死死盯著月錦衣,仿佛是來自地府冤魂的聲音空洞而寥落:“姐姐,晚兒從未想過要和你爭什麽?可是姐姐為什麽總是當晚兒是你的仇人?”她緊緊咬著牙關,喘著粗氣,說不上話來。


  好一陣,才有緩緩說道:“我感激爹娘給我的生活,所以我曾經發誓,我要保護姐姐一輩子。可是晚兒,晚兒真的無奈,卻,卻沒成想姐姐竟如此恨我。多次陷害與我。如今,我要死了,嗬,我明日就要死了嗎?怎麽還不死?還不死?,也許,我早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我的到來,父母雙亡,舅舅離開,愛我的人,離我而去,我愛的人,更是要讓我死。月晚,真的很淒慘,很淒慘……”


  琴心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的震動,自小,她知道二小姐的,可愛善良的一個小姑娘,府裏人都喜歡著,她曾經羨慕過,為什麽沒有做了二小姐的丫頭,如今進宮了,想一想得到寵愛的同時,又有多少恨匯聚著,二小姐,那麽美的一個人兒,天生就在這樣的矛盾中吧,紅顏薄命也許指的就是這樣的人。背轉身,潸然而落的淚悄悄的被她給掩飾掉。


  屋內,漸漸有了默默的哭泣,月錦衣氣急敗壞的怒吼著:“都給我住嘴,誰在哭,就受同樣的懲罰。”


  月晚緊緊咬著牙,將從心底蔓延輻射出來的痛用口中的鮮血來代替,一絲絲的血跡從口中溢出,頭發已經徹底的被冷汗浸濕,混著剛剛潑下來的冷水慢慢的滴落,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渾身上下所有的痛楚無法數清……


  慢慢的睜開眸子,冷漠的看了一眼月錦衣,閉上眼睛,聲如蚊呐:“姐姐,你就殺了晚兒吧,晚兒,晚兒不想等到明日了,不想了……”


  看著她陷入死寂的慘樣,內心突然之間有些恐懼,將手裏的烙鐵哐啷一聲丟在地上,冷哼一聲,匆匆離去。


  身後的隨從更是看也不敢看地上的人兒一眼,倉皇的離開。


  “嗬,走了,不送,謝謝姐姐來送我最後一程,總比我孤單的離去要好……父皇,母後,丫丫就要來了,你們,你們還認得丫丫嗎?丫丫不孝啊,誤將愛情當做的全部,卻,卻忘記了你們的仇,丫丫,丫丫早該死去了……”


  而下了早朝的水寒冰,不想回到禦書房,悠悠蕩蕩的走在宮中的路上,一直到走得不想再走了,猛然間抬頭,太子宮就在眼前,晚晚,你還不知道罷,我,我無能……晚晚……


  不由的往前走去,見見他,見他最後一麵……


  走進宮門,僻靜一片,連一個小丫頭都沒有。冷清的好似從來不曾有過人聲。


  頓時就感到不對勁兒,迫不及待的推開殿門,映入眼簾的是凝兒跪在地上的身影,走過去,輕輕喚道:“凝兒,凝兒……”


  慢悠悠的醒來,凝兒一把就抱住了他的雙腿,大聲哀哭道:“皇上,皇上,您,您快救救小姐啊,快救救小姐啊。”


  “凝兒,你快告訴我,晚晚怎麽了?晚晚怎麽了?她不是和你一起回這兒了嗎?晚晚在哪兒?”水寒冰一聽,發了瘋一樣的重新寢殿,可冰冷的被褥告訴他,月晚早已不在這兒了?

  “皇上,皇上,小姐被太後帶走了,被太後帶到清宮牢裏去了,輕將軍說進入那兒的人隻有死,皇上,皇上,小姐,小姐是冤枉的啊,皇上……”凝兒大聲悲哭著,口齒伶俐的說道。話未說完,就見皇上衝了出去……


  輕揚輕揚,你都在幹些什麽?朕讓你好好的保護月晚你都辦不到?清宮牢,清宮牢,那兒哪兒是晚晚能呆的地方啊,輕揚,你怎麽不拚死護著,難道,你不是喜歡著晚晚的嗎?

  想起早上輕揚跪在鳳儀宮門前的身影,抬手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水寒冰啊水寒冰,你怎麽就這麽糊塗?


  匆忙的撞到了路上迎麵而來的皇後,月錦衣驚叫一聲,悲切的呼喚道:“皇上。”可水寒冰早已沒了蹤影。


  終於,終於緊了,晚晚,我來了,我來了。


  水寒冰看到皇後的刹那,突然的預感使得不敢走近,他深深的害怕了,恐懼了。他知道,皇後不會饒了晚晚的……


  轉過拐角,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趴伏著的人兒,遍體鱗傷的血痕啊,再次的,再次的席卷過水寒冰所有的視覺,滿目的赤紅讓他驟然嘔出血來,顧不得擦去,一步撲了上去,抱起地上的人兒,不成語調的喚道:“晚晚……”


  觸目,胸前的碗口大的燒灼更讓他的心在顫抖,晚晚,你,你……


  晚晚,竟然,竟然被折磨的如此……


  而昨晚,自己還在鳳儀宮抱著另外一個女子……


  晚晚,我不知啊!

  心底,另一個聲音高昂著響起:你不知啊,你該不知嗎?你怎能不知呢……


  緊緊的抱著月晚,水寒冰低沉的嗚咽著,喃喃的喚著:“晚晚,晚晚……”


  不知過了多久,他一直如此坐著,懷裏的月晚幾近遊絲樣的呼吸若有若無。小歡子幾次進來稟告:“皇上,太後在外麵等著您。”


  “皇上,群臣都過來了,都在外麵跪著呢?”


  水寒冰冷漠的抬起頭,“小歡子,就說,朕的心已經死了,讓他們都跪著,誰再逼朕的話,全陪葬。”冷得毫無溫度的話,沒有了傷痛,沒有了怨恨,有的隻是冷,徹頭徹尾的冷……


  小歡子悄然出去,懷裏,月晚悠悠轉醒。


  動了動,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睜開眸子,看到他明黃的龍袍,知道是他來了,可已經晚了,晚了……


  顫抖著拚勁力氣抬起手,慢慢的附上他的俊臉,自己對這張臉,是深深愛著的,深深愛著的,可是他……


  “晚晚,晚晚……我……”水寒冰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月晚勉強牽扯出一個微笑,艱難的發出微弱的聲音,“皇上,我,我不怪你,你來了就好,我,我就知道,我,我沒有愛錯。我走得也踏實了……”


  再次,淚水毫無顧忌的磅礴而下,滿腔的悲傷與憤怒,都化作江海一樣的淚傾瀉奔流而出……


  吻,輕輕的,如花瓣落下,拂過她受傷的心,走過她的每一寸傷痕,他帶血的唇角慢慢的早已是沾染著一片片的血紅。帶起奈何橋邊的荼蘼花,星星點點,用他的淚她的血一點點的澆灌著。


  他溫柔的吻著她,點點滴滴想要吻去她滿身的傷痕,想要吞去她所有的悲痛與苦澀。悲憤著,為何,相愛的人還要經受如此的生離死別。那些大臣還在苦苦相逼……


  月晚掙紮著慢慢的勾著他的脖頸起身。主動的,將幹裂的唇落在他的臉上,她深深的愛著的男人啊,這一刻,他抱著自己的一刻,她徹底的原諒,可,心裏的恨卻泛濫滋長……


  蝶兒,也要最後的炫舞,月晚,在最後的時刻,讓他深深的記住,她是痛的……


  水寒冰,你的生活裏,以後要充滿我的影子……


  清宮牢,這個最為恐怖的地方,刑房,更是殘酷的凶狠的可怕的地方,如今卻是道別的溫床。


  地上,潮濕的地上,扔著褪去的龍袍,此時,這兒沒有皇上,有的隻是一個痛失愛人的男人——水寒冰。


  寒月冷寂,糾纏的人兒,早已平息了最後的焰火,溫柔的抱著她,憐惜不舍的抱著她,時間一點一點的在沙漏中緩緩流過,今夜,確實如此的短暫而淒涼。


  水寒冰瞪著赤紅而無神的雙目,懷裏的月晚也看著她,他們久久凝視著,晚兒難得一見的潮紅漸漸退去,無神的眸子仍然倔強著不肯閉上,她要好好的看著,在最後的時刻好好的將他記在心裏,在那一刻,她似乎突然明白了,明白了月錦衣為何如此的恨著自己,正如此刻她愛著也恨著這個男人。


  愛,是無法阻止的痛,可恨,卻是因為他給了自己滿身心的傷害與撕裂……


  他,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抬手,拇指輕輕的描畫過她的每一個線條,他要深深的將她的一切刻在心裏,以後的日子,艱難的,痛苦的,悲傷的時刻,唯有這些支離破碎的碎片陪伴著他,度過餘生……


  夜晚,靜悄悄的從身邊慢慢的溜走,清宮牢的外麵,太後扔堅持的佇立著,既然已經選擇的殺,就要殺的徹底,殺的不留餘地,既然已經逼了皇上做出了抉擇,那,就要逼著皇上,不再反悔。


  皇後月錦衣,陪伴在太後身側,她的目光掃過身旁太後,還有身後跪著的臣子,邊上,還有所有宮中的妃嬪,皇上,這次,我有這麽多的後盾,我不怕你反悔,反悔了,你就與天下為敵,你是皇上,是一個聰明的皇上,你懂得取舍,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牢內牢外,無聲的對峙著,靜靜的等待著,等著黎明時刻的到來……


  一聲雞叫,催命的叫聲,使得水寒冰的心頭一震,痛再次毫無理由的蔓延開來,他緊緊的將月晚抱進了懷裏,緊緊的,不舍得放開,他如果可以,就把晚晚揉進自己的生命裏,如果可以,他情願放棄這個皇位,帶著她亡命天涯,如果,不是父皇的重托,如果不是身上肩負的國家的使命,如果……


  原來,生命早已不是自己的,原來,自己已經無法確立自己的一切,皇上,隻是一片荒唐……


  悲痛的望著刑房的房頂,將月晚輕輕地放下,“晚晚,晚晚,你承受的痛,以後也讓我承受著,你品嚐過的苦,也讓我一點一點的經曆著,晚晚……”


  他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撿起地上的烙鐵,扔進了炭盆裏。


  月晚驚醒,不明白的看著他,他也要給自己一些印記麽?


  垂眸,自己的胸前,如今已經爛的血肉模糊,再有些傷,又有什麽?你們想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的這具屍首,無所謂了……


  烙鐵,再次被燒紅,水寒冰好不知道感覺的一把抓住鐵把手,冷笑一聲,拿起,微微閉目,烙鐵開始慢慢的靠近自己。


  燒灼,微微靠近,就燙的他睜不開眼睛,灼熱讓他更加清醒,也更加的堅決,晚晚,晚晚如此焦灼痛苦的時候,何曾給過她選擇,錦兒,你的,晚晚還了,晚晚,你收的,朕還給你。


  大手驀然一抖,整個的燒紅的烙鐵就貼在了胸前,嘶嘶的燒灼著肌肉的痛楚,吞噬了他,一點一點的痛楚如針紮一般霍霍著,幾乎讓人瘋狂,他咬牙抑製著。


  月晚聽到動靜,睜開眸子,入目的竟然是他灼傷自己的畫麵,她使勁兒的撐著,勉強的微微爬了起來,斷斷續續的叫著:“寒冰,寒冰,不,不,不可以……”


  回頭,他淒然一笑,滿目的瘡痍此時無比的痛惜與悔恨,“晚晚,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來晚了,我來晚了,才使得你……”


  月晚閉目,緩了口氣,積蓄著力氣,“寒冰啊,我受的,是別人強加給我的,我無法選擇,隻有承受,而你,是自己選擇的,痛,我明白,更甚幾層……”


  水寒冰一把扔掉了烙鐵,過來緊緊抱住月晚,心裏的話再也無法掩飾,“晚晚啊,你可知道,我又多麽悔恨,我後悔將你帶進宮裏,我更後悔認識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也許早已生活的平靜而無憂,如果不是我,也許你不會有這麽的痛苦要承受,昨晚,你是如何度過的,明晚,以後的每一個晚上,我都要那麽的度過……”


  “寒冰,不,晚兒不悔,不悔,也許之前我曾恨過怨過,可現在不恨了,也不怨了,你給了我恨,也給了我愛,愛過恨過強過愛而不得,去想姐姐才是最可憐的,我求你,求你,不要追究姐姐的錯了,我,我曾經答應過,答應過爹娘,我,我為了,為了,為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我,我要保護,姐姐的。”


  水寒冰抱住她,使勁兒的點了點頭,“好,好嗎,晚晚,你說什麽,我都答應,都答應……”


  月晚輕輕地撫摸著他胸前的傷口,又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烙痕,慘笑著,“寒冰,你這兒,是,是我的,我這兒,是,你的,不,分離……”


  水寒冰緊緊握著她冰涼的手,瘦弱的隻剩下骨頭的手,壓抑住滿腹的悲痛,“不分離,晚晚,不分離……”


  “寒冰,你走吧,走吧,時間該到了吧?到了吧?晚晚,不能起來送你了……”月晚漸漸的,陷入完全的昏迷之中,嘴裏喃喃的還在說著什麽……


  “皇上,早操的時辰到了……”小歡子在外麵不得不啟奏道,聲音哽咽,嗓音嘶啞。


  輕輕地放下懷裏的人兒,他默默的說道:“晚晚,對不起,我不得不放棄你,放棄你的生命。可是,我答應你,我要盡快將水月國治理好,完成父皇從小對我的祈願,之後,我就去找你,你等著我……


  將龍袍輕輕蓋在她的身上,決然轉身。


  可,刹那間,身後,突然一聲微弱的聲音,深深的牽絆住了他的腳步,千斤重的呼喚響徹他全身所有的認知和感官:“寒哥哥,寒哥哥,丫丫,丫丫等的你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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