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逼入斷崖難決斷
輕揚趕緊回頭,頹然跪在地上,問安:“臣輕揚見過太後。”
月晚也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下到地上,顧不得穿上鞋子,趕緊跪在地上:“月晚見過太後,給太後請安!”
“哼!”太後氣急敗壞,瞪著地上跪著的輕揚和月晚,恨不得立刻將這對狗男狗女給撕扯成碎片,繞著他們走了一圈,指著月晚罵道:“你,你這個賤人,使得皇後墜胎,你,你沒有悔改,痛定思痛,還在這兒勾搭別的男人,真是無恥之極。你,你……”
輕揚抬頭,直視著太後,辯解道:“太後,月晚是冤枉的。臣送她回來,她受到了驚嚇,臣安慰一下,這也是人之常情,怎麽就成了狗男女了?”
“啪”太後狠狠的甩了輕揚一個耳光,氣得嘴唇哆嗦著,顫抖著說道:“你,你,輕揚,你竟然敢頂撞哀家,你可知道,從小,是誰將你送到皇上身邊的麽?沒想到,你如今翅膀硬了,竟然敢來頂撞哀家了。”
“太後,您,誤會了,臣隻是想要說出真相而已。”輕揚再次辯解道。他隻是不想讓月晚受到什麽不該有的汙蔑,要知道這個時候,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將月晚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他要和月晚撇清關係。
“說出真相,說出真相就是你袒護她?”太後氣得立在水寒冰的麵前,冷笑著道:“輕揚,你和她的事兒,到皇上麵前說去,至於今晚,哀家到這兒,不是來聽你們的肮髒事兒的,哀家是要問問,哀家的皇孫怎麽就得罪了這個賤人了,竟然將哀家的皇孫給殺死,這個殺人凶手,哀家今日就要她償命。”
說完,太後朝著身後,高聲喝道:“來人,將月晚給哀家打入清宮牢。”
輕揚頓時驚得麵如死灰,這個清宮牢,顧名思義,是清除宮裏的那些不安分的宮女或者犯了死罪的妃嬪們去的地方,而作為皇上的女人,除非是犯了十惡不赦的罪行,否則的話就隻是關進冷宮,自生自滅得了,可從來沒有過進清宮牢的先例,而如今太後竟然將月晚帶進清宮牢,這不就要說明,要讓月晚死在裏麵麽?
“太後,不可!”輕揚往前走了一步,跪在太後的麵前。
“太後,月晚是皇上的妃子,應該要皇上來決定,太後,您,您這麽做,皇上若知道了,豈不是又要和太後您置氣麽?”輕揚緊緊抓住太後和皇上和皇上之間的矛盾,希望自己的說法能夠讓太後有所顧忌。
“哼,你竟然拿皇上來壓哀家。告訴你,輕揚,如果皇上還要護著這個女人的話,那就先要逼死哀家。”太後拍案而起,雙眸噴火的看著輕揚,大有你再敢多說一句,連你也一塊兒關起來的勢頭。
輕揚閉嘴,呆呆的跪在那兒,如果在多說,隻會將月晚繼續推入深淵。
“來人,將這個賤人給哀家拉進清宮牢。”太後朝著身後再次怒吼道。
“太後,太後……”月晚不知道清宮牢這個地方,隻是看到輕揚的神色,認為這個地方一定不是什麽好地方。不禁哭叫著,哀求著,可,一群太監宮女上來,不由分說,托的托拽的拽,拉的拉給拖出了太子宮。
凝兒一看,就追了出去。剛剛走到門口,就被太後一巴掌給扇了回來,“小蹄子,這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個地方,你去地走不得,給哀家好好呆著,有你的事兒的時候,你想走也走不脫。”
說完,又狠狠的忘了輕揚一眼,轉身出了太子宮,跟在推搡著月晚的一群人的後麵走了。
“輕將軍,輕將軍,你快救救小姐啊,您快救救小姐啊,那個清宮牢到底是什麽地方?他們會將小姐怎麽樣了啊?”凝兒推著地上還跪著的輕揚,大聲哭號著。
“清宮牢?”輕揚的眉頭緊緊皺著,擔憂的支吾著,關於清宮牢,他不想和凝兒說的更多,隻怕這個魯莽而忠心耿耿的丫頭,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兒來。
“不行,我要去鳳儀宮去找皇上,皇上一定會救小姐的,我要去見皇上,我要去見皇上。”凝兒瘋了一般,又往外衝去,被輕揚一把給拉住,“凝兒,你冷靜一下,你此時去鳳儀宮,且不說你進不進得去,就說你能夠見到皇上,皇上就能夠毫不懷疑的救月晚了麽?如果是你的話,你能夠救下殺了你孩子的凶手嗎?”
輕揚使勁的吼著,希望能夠震醒了凝兒,他還要盡快的去審訊犯人,而凝兒這兒是絕不能再出什麽事兒了。
“可是,可是,那我該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呆著吧,小姐,小姐。嗚嗚……”
凝兒哇哇的哭了起來,揪著輕揚不放手,“輕將軍,輕將軍,小姐,小姐就剩你了,隻剩下你啦,你,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啊,嗚嗚……凝兒,凝兒給您磕頭了……”
說著就趴在地上,咚咚咚咚的磕了起來。輕揚一把拉住她,吼道:“凝兒,你冷靜下來行不行?如果我不救晚兒的話,我早就走了,你給我好好呆著,哪兒都不要去,其他的,我會想辦法。”
說完,丟下凝兒,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他不能再等下去,否則的話,等待晚兒的隻有死亡,說不定,自己再見到晚兒的時候,見到的隻能是一具屍首了,想起那個清宮牢,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那個地方,絕不是人呆著的地方,記得自己還在宮裏跟著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做伴讀的時候,就親眼見過清宮牢的樣子。
那個時候,他們是誤打誤撞進入清宮牢的,進去之後才發現,那兒的犯人,不,不能稱為是犯人了,想到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犯人,就禁不住的一陣惡心,她們不是人,簡直連狗都不如,臉上被烙鐵烙得看不分明究竟是何種模樣。有的成了高低不平的傷疤,有的則還在潰爛著,整張臉比鬼還難看。
而且那兒散發著腐肉的味道,據說那兒的犯人餓起來的時候,會將同監牢的犯人給生吃了……
輕揚不敢想,她不敢想,晚兒那麽嬌嫩的一個人兒,會怎麽樣?想到這兒,就好像看到了晚兒在那些火紅的烙鐵下,在皮鞭下鮮血淋漓的場麵,忍不住一陣膽寒心驚,不行,他,他要盡快的找到那兩個宮女,他要盡快的找到毒殺案的真凶……
鳳儀宮裏。
月錦衣慢慢的,終於在太醫們的焦急的等待中,慢慢的醒了過來,醒來第一眼看到皇上,就哀哀地哭了起來,“皇上,皇上。我,我,不要怪晚兒,她是無辜的,她不是有意要推我的,不是的,隻要咱們的皇兒……”
驀然她怔住了,伸手,慌亂的摸著自己的腹部,頓時大驚失色,原本就蠟黃的臉此時蒼白一色,失聲質問著皇上:“皇上,皇上,咱們的皇兒,皇兒呢?皇上,咱們的皇兒沒事兒是不是?是不是?”
她緊緊的抓著水寒冰胸前的衣襟,使勁兒的搖晃著,委屈的大聲哭叫著,哀嚎著,痛失皇子的痛苦讓她抓著水寒冰的衣襟,又暈了過去……
水寒冰冷著一張臉看著她,看著她痛徹心扉的心痛和淒婉,心裏忍不住惱怒起來,晚晚,晚晚,你,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即使是錦兒設計陷害了你,你也不該將她推下高台,如此,害的是小皇子,是朕的小皇子。難道,你是誠心的,你就不想讓錦兒為朕生了這個孩子?難道,你的心竟然這麽有城府,而惡毒麽?
他握緊了床上孱弱的錦兒的手,痛苦而矛盾的閉上了一向清冷的眸子。
“皇上,該上早朝了。”小歡子哀歎了一聲,如今的局勢,是誰都無法預知,無法掌控的,皇上,真的很為難……
“小歡子,你看朕這個樣子,還能夠上早朝麽?”水寒冰抬眸,回頭暴怒的瞪著小歡子,覺得自己連這個後宮都沒有管理好,作為一個皇上,愛自己的女人沒有保護好,而自己所愛的女子,此刻……
“是……奴才這就去……”小歡子趕緊應了一聲,悄然退出了寢殿外,衝著幾個探頭探腦的奴才狠狠的敲了一番,“少進去招惹是非,別以為雜家今日沒有警告你們。”
幾個奴才點頭哈腰的恭候著,離開。
侍衛大院中。
幾名侍衛早已將來到的宮女按照不同的宮殿,分開了站著,院子裏,支著一頂油鍋,洶洶的火苗舔舐著鍋底,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油鍋不時的發出滋滋的響聲,騰騰的熱氣也慢慢的氤氳開來。
大家都在等著輕揚回來。
進入大院,輕揚淩厲的目光掃過所有的宮女,這些宮女刷刷的全低下了頭,今晚的事兒,各個宮裏已經傳開了。
她們戰戰兢兢的看著,這個平日裏自己朝思暮想都在惦記著的年輕的將軍,此時卻不希望他多看自己一眼,能夠低下就盡量的不平視著,能夠垂到胸前的,就絕不低到下巴處。如果地上有縫隙的話,一個個都會搶著跳進去。
她們深知,這樣謀殺妃子和皇子的事兒,一旦攤上,必死無疑,隻是有時候死得更難看,更痛苦,痛苦的你無法預知到你的死法。
“都抬起頭來。”輕揚一聲冷喝,威武的聲音震得整個大院抖了三抖,所有的宮女都一驚,差點兒沒趴下。
輕揚冷冷的注視著這些宮女,一個一個審視著,在她們的臉上掃了幾圈之後,才指著身旁的油鍋說道:“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為什麽來到這兒?我就不多說了,這頂油鍋是給那個做了錯事兒還不承認,想要混進人群裏,蒙混過關的人的。還有,如果那個人是你們哪個宮裏的,你明明知道是她,可是還遮掩著欺瞞本將軍的,那麽,這個油鍋也就是為你準備的。”
說著,他的目光又從眾人的臉上掠過,有膽小的驚叫著,捂住嘴巴驚恐萬狀的看著油鍋。
“敢於揭發真正的凶手的,將直接從這兒走出去。”輕揚又一指門口,眾人的目光跟著他的手指移動著,門口把守著十幾名拿著刀槍的侍衛,寒光凜凜,讓人忍不住發抖。
“好了,現在你們先回憶一下,到底你們的宮裏,或者你周圍的人,哪個宮女有什麽可疑的地方,還有,剛剛有的宮女在洨河那兒也看到了那個作證的宮女,誰認識那個宮女的,又是哪個宮裏的,都給我說出來。”
說完,輕揚走近宮女之中,一排排的審視著,希望發現那個最不願意自己注意到的宮女。
一圈兒走下來,不禁有些懷疑,所有的宮女都到了麽?回頭瞧瞧的問著侍衛。
“回稟將軍,皇後宮裏,和太後宮裏的宮女沒有來。“侍衛低聲答道。
“太後宮裏,皇後宮裏?”輕揚凝眉思索著,“好,現在先不說那兩個宮裏的事兒,如果這些宮裏都沒有,那麽這兩個宮女,就是在這兩個宮裏了,到時候再想辦法。”
“是。”侍衛答應一聲。
“啟稟將軍。”宮女中,有哭喪著臉,帶著哭腔的宮女喊道。
輕揚抬頭,看向她,說道:“有什麽事兒,說。”
“奴婢,奴婢認識那個作證的宮女。”一個瘦小的宮女小聲說道。
“唔……”輕揚凝神看著她,戰戰兢兢的臉上,紅紅的,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她,她不在這兒。”小宮女又小聲說道。
“你確定你看清楚了?”輕揚進一步問道。
“是,奴婢和她是一個宮裏的,她,她從洨河回來後,就,就不見了,她沒有和我們一塊兒出來。”小宮女的聲音更小了,似乎禁不住輕揚的逼問一樣。
“不在這兒?”輕揚反問道,看著周圍的宮女,又回頭看了看侍衛。驀然腦中一晃而過一個想法,會不會已經遭到了……
“你們宮裏的還有誰知道這個事兒?”他的目光掠向周圍的一些宮女。
有兩個宮女也趕緊說道:“將軍,將軍,的確,那個宮女叫月香,我們都是尚淑閣的小宮女,確實,我們回來之後就沒有見到她的。”
“趕緊到各個角落裏去搜。”輕揚凝眉朝著身後的侍衛命令道。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這個宮女,如果再有什麽閃失的話,恐怕晚兒就真的救不了了。
侍衛們分頭找了開去,輕揚指著地上躺著的已經死了的宮女問道,“這個宮女,你們可認識?”
所有的宮女一隊一隊的過來看了看,皆搖了搖頭走開了。
隻剩下最後一隊宮女,輕揚已經徹底失望了。期待的看著這一隊宮女走過來,有看著她們走了過去,心裏好似經曆了一場熬煎似的,輕揚的心裏徹底失望了。突然一個宮女後退了幾步,輕揚一陣興奮,往前探探身子。
“這個宮女,好像,好像到浣衣局送過衣服。”這個小宮女點了點頭,“的確,就是來送過衣服,而且還特意的找了新近來的那個以前是德妃娘娘的女人。”
“是哪個宮裏的?”輕揚禁不住的興奮起來,追問道。
“讓我想想、其實沒幾天的事兒。”小宮女凝神費力的思索著,敲著自己的腦袋。輕揚眼巴巴的瞧著,恨不得將她的腦袋給敲碎了看看。
“好像,是,哎喲,輕將軍,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小宮女眨巴著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答道。
“算了,你隻要說她去找過德妃,那就能夠找得到這個人。”輕揚擺了擺手,雖然失望,但也不是什麽線索也沒有,既然找了德妃娘娘,那麽一定能夠從中問出些什麽的。
一直到天色大亮,除了這些信息之外,也沒有什麽更有價值的東西,輕揚讓侍衛將宮女們放出去,然後他要到浣衣局走一趟,談一談德妃娘娘的口風。
清宮牢裏。
月晚被太後帶進來之後,直接就丟進了審訊室裏,剛剛想要站起來,突然膝蓋上就遭到了一根木棒的襲擊,一軟,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而腿開始霍霍霍霍地生疼起來。
“賤人,進了清宮牢,就沒有你再辯解反抗的機會。今日哀家不是來審問你的,哀家隻是來看著,看著你如何的死去,才能解哀家的心頭之恨。”太後在一張簡陋的椅子上坐下,氣勢洶洶的看著月晚慢慢的在麵前倒下去,心裏一陣陣的舒暢。
“太後,晚兒,晚兒。什麽都沒做,您,您是後宮的太後,一定要明察啊,晚兒,晚兒是清白的。”月晚忍著腿上傳來的疼痛,哀求道,進入這個清宮牢裏,她才明白,這個地方處處都透著陰冷與危險,恐怕自己再難活著走出去了。
“賤人,到了這兒,還死不悔改,看來哀家是要好好的讓你嚐嚐清宮牢的滋味了。你不是嚐過藤條的味道麽?那麽今日就讓你感受感受皮鞭。”陰森的目光,仇恨的呼喝著,“來人,皮鞭伺候。”
一旁有太監從牆上拿下盤在一起的皮鞭來,而更有人將灌了鹽的辣椒水斷了上來。
太監,將盤著的皮鞭全數擱在裝著辣椒鹽水的盆子裏沾了沾,刷的一聲,皮鞭揮開,月晚眸子一閉,蜷縮了起來,藤條打在身上的疼痛隱隱約約從心裏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