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以死相逼
“臣見過皇後娘娘。”輕揚走近了，躬身行禮。不卑不亢。
“好，輕揚，你來得正好，本宮正想去找你呢，想必你也大致了解了，這個事兒的經過，如今，你怎麽看？這兩名罪犯，是你帶走審問？還是本宮帶回鳳儀宮審訊？”
皇後不想和他多說什麽，雖然皇上旨意說讓自己協助輕揚辦理此案，可在後宮這個地方，自己才是這兒的主人，輕揚，哼，上次不就是輕揚私自放了月晚嗎？還能指望他將月晚給折磨死，如果那樣想的話，自己也真是白癡到家了。如今看到他過來，更想著快刀斬亂麻，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
“皇後娘娘，這個案件，輕揚剛剛給理順了，的確，月晚的嫌疑是大了些，可是沒有真憑實據，就這麽的抓人，未免也太有故意誤判的嫌疑，所以，為了讓皇後娘娘您洗脫嫌疑，輕揚還是遵照皇上的旨意，將二人帶回太子宮，好好的問問。還有，這個小宮女，輕揚也要帶回。”
剛剛有人去稟告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大致的情況，可顧不了那麽多了，他要先將月晚帶回去，否則的話，隻怕皇後又臨時變卦，自己這個小小的將軍，是無法悖謬於皇後的。
月錦衣一看，這不是明擺著護著月晚嗎？
回頭狠狠的瞪著那個怒目瞪著自己，而無法言語的丫頭，心裏恨恨不已，又轉臉看著輕揚說道：“輕將軍，本宮知道，將軍一向重情重義，而且又言出必行，隻是本宮一直有一事不明，難道輕將軍，就沒有食言過麽？”她走近輕揚，威逼的眸光嚴厲的盯著輕揚的眸子，質問與猜疑攙和著憤怒，逼得輕揚眼神閃了閃。
“是，皇後娘娘，輕揚是尊承諾，重情義，可這些承諾要在不違背天理的情況下，對於皇後娘娘的托付，輕揚無法答應。”輕揚昂然抬頭，正大光明的回視著月錦衣。對於這件事兒，他是沒有做好，但要殺月晚，必先殺了他。
“哦，哼，本宮還是第一次看到，輕將軍為了一個女人而折腰。哼，都說女人是狐媚子，難道輕將軍你也難逃美人關麽？”月錦衣冷笑一聲，回身走到月晚的麵前，抬手，長長的指甲慢慢的滑過月晚的側臉，經過之處尖銳的觸感，霎時激起了月晚一陣的戰栗。
“哼。”月錦衣冷笑著，嘲笑著，“晚兒，難得你也有如此驚慌的時候，其實姐姐是理解的，這麽美的臉蛋，連一向遊戲花中的輕將軍都被你給迷得失了風格，可見你這張臉的魅力，不過，過了今晚，本宮讓你變成人見人懼怕的鬼，本宮就不信了，一個比鬼還可怕的女人，誰還會看你一眼。”
惱羞成怒使得她聲色俱厲，徹底瘋狂起來，閃射在眸中的眼神有著刹那間嗜血的癲狂，月晚啊月晚，你憑什麽，憑什麽，來到宮裏就奪去了我的一切，我做了那麽多，可皇上，他對你的情意是愈來愈深，他憑什麽就相信你每次都是無辜的，即使是本宮，陷害嬪妃的時候，他隻是寬容的說，朕明白你的心，可是，他對你就是信任，從頭至尾毫無理由的信任。
猛然間，伸手，琴心趕緊遞過來一把短劍。
慢慢的握緊，短劍帶著劍鞘，她將劍鞘慢慢的抬起，在眼前仔細的端詳著，輕輕撫摸著上麵刻著的龍紋鳳尾，鑲嵌著的無數顆的寶石瑪瑙，眸中漸漸滴落下淚來，可終究被她仰臉給吞了下去，哈哈哈大笑起來。
猛然回頭，衝著月晚說道：“晚兒，你知道麽？這把短劍是他賜給本宮的，是在封本宮為皇後的時候賜給本宮的，他告訴本宮，他相信本宮能夠管理好後宮，遇到難以調教的女人，就用這把短劍保護自己。如今，晚兒，本宮要用這把短劍結果了你，因為你就是這個後宮裏一切陰謀和混亂的源泉。沒有你，後宮永遠是平靜的，有了你，災禍不斷，那麽，本宮留著你何用？”
咬斷銀牙，月錦衣倉啷一聲，拔出短劍。燈光下，劍身發著冷颼颼的光芒，青色的冷凝的光。
月晚往後退了一步，驚悚的看著姐姐瘋狂的眼神和有些錯亂的神情，心中駭然。
“皇後娘娘，您慢著。”輕揚再也顧不得許多，飛身擋在了月晚的麵前。張開胳膊，將月晚給護在了身後。
“輕將軍，難道你要忤逆本宮麽？還是你要和這個賤人一起，到地獄裏去做一對短命鬼的鴛鴦？”月錦衣此時惱羞成怒，將短劍往輕揚的麵前一送，就抵上了輕揚的胸口。
“皇後娘娘，您錯了。輕揚隻是在為皇後娘娘著想而已。如果皇上此刻過來，看到皇後娘娘未曾經過審訊就判定了月晚的罪名，難道不會以草菅人命的罪名降罪於皇後娘娘麽？所以，臣為了皇後娘娘著想，才不得不如此。”
輕揚看著麵前的皇後，閃身瘋狂，不敢再硬來，隻得慢慢的勸解。
“哼，你給本宮滾開，不要以為拿著皇上來壓本宮，本宮就怕了，今日誰來，即使是皇上站在這兒，本宮也要讓這個女人徹底的消失……”
“是麽？朕在這兒，你也非殺了晚晚？”一聲怒喝，眾人皆震驚的回頭，繼而趕緊跪下呼叫萬歲。
“哐啷”短劍落地，月錦衣趕緊跪下請安。輕揚輕輕舒了口氣，也慢慢的半跪著行禮。月晚這時才如夢初醒，看到皇上，看到皇上目不斜視的朝著自己走來，淚水奔湧而出，眼前一黑，緩緩倒下。
“晚晚。”一聲驚呼，水寒冰從眾人的頭頂飛掠而過。急急往月晚撲去。
“晚兒。”有人比他更快，轉身就抱住了緩緩墜落的身子，眸光溢滿了傷痛和疼惜。
“閃開。”懷裏的溫香軟玉一把給搶了過去，輕揚無言的抿了抿棱角分明的唇，默然跪下。
水寒冰一把將月晚嘴中的破布給扯掉，緊緊抱在懷裏，抵著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喊著：“晚晚，晚晚……”
月晚好似沒了生機的春蠶，耷拉著腦袋，伏在他的懷裏，緊閉的長眸無聲無息。狠狠的踢了一下還焦急而呆愣的跪著的輕揚一腳，“輕揚，快，去叫風來。”
然後抱著月晚就要離開，可走了兩步，又緩緩回頭，抬腳，將地上剛剛抓著月晚的幾個奴才，狠狠的踢飛了出去。一邊帶著殺氣的怒喝道：“以後，這個宮裏，誰再膽敢動朕的晚晚半分，朕必將你五馬分屍。”
那幾個被踢得找不著北的奴才一聽，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身子發顫，胸口發悶，一口鮮血哇哇的吐出了口，閉了閉眼，暗自慶幸，幸虧還活著。
水寒冰說完，抱著月晚就走。
月錦衣一看，顧不得許多，往前一步，攬
攔在了水寒冰的麵前，抬眸，迎視著他怒氣騰騰的俊臉，灼灼逼人的說道：“皇上，您這是要護著殺人犯了？”
“錦兒，你不要逼朕，朕已經容忍了你的狂妄，可並不代表著，朕就容忍你對晚晚出手。如果你再不識時務的話，朕就立刻廢了你這個皇後。”水寒冰已經顧不得許多了，錦兒屢次向晚晚挑戰，這次還拿著自己送給她的短劍要結果了晚晚，幸虧輕揚在此。不，為什麽要讓輕揚護著她？他才是應該護著她的那個男人？
嫉妒惱怒摻雜在一起，他完全忘記了對月錦衣的承諾。
月錦衣聞聽，傷痛狠狠的抓住了她，原來，皇上早就想要廢了自己，隻是還沒有到時候，悲涼淒楚迅速將她給蔓延了，她沉入穀底的笑容漸漸的散開，衝著水寒冰悲情一笑，“好，皇上，您早就想要廢了錦兒是麽？您忘記了對丫丫的承諾了是麽？如今您跟是將罪犯給帶走，誠心要讓整個後宮不得安寧。那好，我這個皇後既然如此無能，那，臣妾，就一死謝罪。”
說完，死死盯著水寒冰，厲聲吩咐琴心：“琴心，將劍給本宮撿起來。”
水寒冰陰沉著臉盯著她，回視著她威逼的眸光，這個女人，又是這個把戲，多少次了，每當她的錯讓自己無法原諒之時，她就是這個招數，冷笑了一聲，不動聲色。
琴心一看，悲苦的呼叫著：“皇後娘娘，您，您不能啊，您不能啊……”撲過來抱住月錦衣的雙腿。
“琴心，給本宮撿起來，難道你要讓本宮去撿麽？”月錦衣狠狠的踢著腳，想要掙脫琴心的胳膊。
“皇後娘娘。”琴心擦了把眼淚，慢慢的回身，將掉在地上的短劍撿起來，顫抖著慢慢的舉過頭頂，捧到月錦衣的麵前。
一把奪過短劍，月錦衣打橫一放，直逼著自己的脖子。眼神漸漸的凝成一道犀利的劍，悲傷的劍，哀怨的看著水寒冰，“皇上，今日，你要帶走她，那臣妾隻有一死。”
水寒冰冷冷一笑，斷然說道：“晚晚，朕一定帶走，至於案件，朕答應你三日之後，就給你結果。如果你還想尋死覓活的話，朕不攔著。”說完，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身後，月錦衣腿一軟，頹然坐到地上，嚇得琴心趕緊過來抱著她哀哀怨怨的哭著喊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啊。你還有這麽重的身子，如果有了什麽閃失的話，琴心，琴心也不活了。”
說罷，手輕輕的撫著月錦衣隆起的腹部，擔心不已。
“琴心，皇上，皇上的心已經不在本宮這兒了，你也看見了。琴心，琴心，本宮的心好痛啊，嗚嗚……”轉臉伏在琴心的懷裏，月錦衣徹底的放縱了自己，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的那些看熱鬧的人，一看，戰戰兢兢的躬身慢慢的褪去，看著皇後出醜，她們離遭殃的日子不遠了，還是趁著皇後沒醒悟過來，趕緊溜走吧。
“哈哈哈……”凝兒一看，不覺開懷大笑，“皇後娘娘，您也有這麽狼狽的時刻啊，您是小姐的姐姐，可您怎麽就那麽黑心呢？竟然能夠狠心除去自己的妹妹，我實在想不出來，誰能夠有這樣的狼心狗肺。這樣黑心手辣的女人，皇上會喜歡你麽？”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月錦衣緩緩的抑製住哭得顫抖的身子，慢慢的從琴心的懷裏抬起頭來。擦幹眼淚，再看向凝兒時，凝兒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琴心，扶本宮起來。”月錦衣低聲命令道。
琴心趕緊站起來，彎腰撫著月錦衣，幫著她站了起來。
“哼。”緩緩的往凝兒走去，月錦衣從鼻間冷哼了一聲，“凝兒，張狂到忘乎所以的凝兒，你是不是要告訴本宮，因為皇上對本宮的輕視，所以，還不如你一個丫頭的地位是不是？”一步一步慢慢的逼近凝兒，凝兒感到濃重的壓迫感慢慢的籠罩在自己的上方。
她不由的後退了一步，可幾個見風使舵的奴才一把按住了她，她退無可退，隻有眼睜睜看著月錦衣逼近自己，她的臉驀然在眼前放大。
凶狠的邪氣的看著凝兒，咬牙切齒道：“可惜你的小姐此時顧不上你了。那麽，你就好好的在本宮的手裏，感受感受本宮的手段。”說罷，猛然抬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凝兒的小臉，登時，臉上就出現了一道血印子。
凝兒痛得皺了一下眉。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老巫婆，奈何不了皇上，得不到皇上的心，就將所有的怨氣撒到我們的身上，你這樣黑了心腸，連閻王見了都惡心的女人，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凝兒我詛咒你，詛咒你慢慢的看著自己的四肢給化去了，看著自己的血慢慢的流光了，你這個不要臉的陰毒的女人……”
“你就好好罵吧。”月錦衣也不生氣，將手裏的短劍遞給琴心，冷聲吩咐道：“琴心，如果在聽到她罵上半句，就給本宮割掉她的耳朵，再罵，就割掉另一隻耳朵，然後是鼻子，嘴巴，眼睛……”
陰狠的話，凝兒聽得渾身膽戰心驚，哆嗦了一下，趕緊閉上了嘴巴。怒目瞪著月錦衣。恨不得將她給生吞了。
“琴心，本宮不喜歡誰的眼睛，這麽帶著鉤子的剜著本宮。”月錦衣沒有回頭，可她感受得到，這個凝兒，就是月晚最衷心的大手，那次在街角處，就是她，擋在月晚的麵前，才錯過了弄死月晚的最好的時機，否則的話，不會拖到今日。
“是。”琴心提著短劍就過來了，凝兒趕緊死死的閉上眸子。心裏恨極了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都是親姐妹，怎麽就這麽不同？
“好，回鳳儀宮，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跟本宮帶回來。本宮要連夜審訊。”月錦衣冷冷一笑，就不信了，從你的嘴裏，本宮還套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來，還有，哼哼，即使是套不出什麽東西來，本宮也會給你弄出些東西來的，月晚，三日後，就是你的死期。
水寒冰抱著月晚匆匆回了太子宮，凡在龍榻上，才想起來凝兒還在皇後的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一想也顧不得許多，唯有等著輕揚回來之後再去要人。
輕輕的拍打著月晚的小臉，低低的喚著名字，“晚晚。晚晚……”
不大的功夫，月晚竟然幽幽轉醒，睜開眸子，觸目看到水寒冰，就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皇上，皇上，她是我的姐姐，她怎麽可以這麽做？嗚嗚……”
水寒冰一陣心疼，都怪自己回來的太晚，唉，如果再晚到一會兒，恐怕自己就……
“晚晚，晚晚，放心，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兒發生了，不會了……”他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之所以回來的晚，就是因為洛美人遭到毒殺一事，幾個大臣跪在禦書房裏，非要他立刻就將凶手懲治了，而這個他們口中的凶手，就是楚楚可憐的晚晚。
苦澀一笑，如今凝兒更不能落在皇後的手中，如果屈打成招，弄出些什麽證據來，豈不是再無轉圜的餘地了嗎？想到這兒，吩咐小歡子，“小歡子，你去鳳儀宮，傳朕的旨意，將凝兒速速帶回，還有那個指正的小宮女，問問是哪個宮裏的，也一並給帶回來。”
小歡子答應一聲，轉身要走，皇上又叫住他，“帶些侍衛前去，實在要不出的話，就給朕強製帶回，除了皇後，違令者，斬。”毫不留情的一聲令下，小歡子心裏有數，揮了一下手袖子，急匆匆而去。
“欣兒，欣兒，給……”水寒冰吆喝著，這個欣兒是怎麽回事兒，回來這麽一會兒了，竟然不過來伺候著。
“皇上，皇上，欣兒不知道哪兒去了，興許是記掛著清兒，去看清兒去了吧，今日，清兒的神色有些癲狂，恐怕難以承受著打擊，要……”月晚趕緊勸道，擔憂的神色浮現在眸中，清兒，也是個可憐的小丫頭。
“晚晚，你不要擔心了，來，喝杯水壓壓驚。沒事兒的，沒事兒的，一切由我在，你記著，有我在，就不會有人敢動你一分一毫。”水寒冰將水送到她的唇邊，安慰著。輕輕拍著她的背部。眸中凝重的神色分外的深濃。
“皇上，風來了，臣，臣要立刻趕往掬水殿的高台去。”輕揚領著風雪殤一進入太子宮的大殿，匆匆複命，告退之後，轉身就走。
“輕揚，發生了什麽事兒？”水寒冰站起來，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拉住輕揚，輕揚一向少有如此慌張的神色，如今如此，一定有什麽事兒發生。
“皇上。”輕揚擔憂的看了一旁的月晚一眼，躬身悄聲答道：“在掬水殿的高台上，有人要畏罪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