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色女太強悍
“刺客……”月晚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巴,身子一縮,躲進了水寒冰的懷裏。
本能的,水寒冰一把攬過晚兒,眸光淩厲的四處打量著,周圍依然寂靜一片。
“皇上,好像是皇後宮裏,皇後宮裏。姐姐……”月晚驚嚇過後,意識到什麽,趕緊扯著水寒冰的胳膊,往掬水殿外跑去。
“走。”水寒冰低低一喝,抄手抱起月晚,風馳電掣般往太子宮飛掠而去。一路上,不斷的有身影晃過,一撥又一撥的侍衛往鳳儀宮的方向湧了過去,猛然收住腳步,水寒冰順手抓起一個侍衛。
厲聲喝道:“說,發生了什麽事兒?”
侍衛一哆嗦,待看清麵前之人時,趕緊就要跪下,被水寒冰狠狠的打了一掌,“快說,哪兒來的刺客?”
侍衛趕緊哆嗦著站直了身子,打著搖擺說道:“皇上,是,是鳳儀宮裏傳來的驚呼聲,然後,然後他們都趕了過去,我也是聽了禁衛大人的命令也趕過去的。”
說著,不斷的俯身,驚慌失措。
皇上眉頭微微皺起,堂堂皇宮之中竟然有刺客,簡直是無稽之談,可周圍這麽亂糟糟的情境,低頭看著晚兒擔憂的神色,拍了拍她的小臉,安慰說道:“別怕,有朕在。”
說完,轉身命令那個侍衛說道,“快將禁衛大人找來,讓他帶著一隊侍衛到太子宮守著。寸步不離,出了什麽變故,整個禁衛隊,全部償命。”
侍衛身子顫抖著,趕緊應是,一溜煙的往不遠處跑去。
“回太子宮。”說完,水寒冰重新抱起月晚不管的躲避著侍衛,遇到迎麵而來的舉著鋒利的武器的時候,就轉身,背對著他們,免得懷裏的月晚受到傷害。
被他嗬護著,躲閃在人群中,月晚前所未有的安心與踏實,頭深深的靠進他的懷裏,心裏默默的告誡自己,即使沒有什麽承諾和甜言蜜語,自己也是該相信他的吧。
到達太子宮的時候,一看,水寒冰不禁有些啞然失笑,隻見凝兒正指揮著太子宮所有的宮女太監,手裏拿著掃帚鐵鍁什麽棍棒之類的各種長短粗細不同的器具,列隊守在太子宮的門口。
凝兒還在一邊仰臉張望著,看到他們回來,趕緊過來,一把拉過月晚,上下左右的摸了個遍,水寒冰瞧著一陣的醋意翻滾,忍不住低低吼道:“凝兒,難道你是女人就可以亂摸麽?還有,你主子跟著朕出去一個時辰,難道就少了肉了麽?”
凝兒大惑不解,瞪著無辜的眸子虎視眈眈的看著他道:“皇上,話不能這麽說,難道小姐是你的麽?我摸摸你就不願意了?又不是摸你了,你管得著麽你?”白了他一眼。回頭整理著太子宮的自衛隊去了。
聽她如此大言不慚的哇啦亂叫,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要狂笑出聲,可皇上啊,此刻的皇上幾乎要抽搐的下巴掉到地上去。
“憋,憋著,小心憋死你!憋出內傷來,你做太監。”凝兒伸手打了身邊的一個小宮女一巴掌。
水寒冰的眸子閃了閃,丫頭,唔,這個丫頭,算了算了……
小歡子也忍著,狠狠的忍著,已經感覺到自己整個臉上的肌肉都疼得幾乎僵硬掉,可還是忍著,皇上啊,竟然當眾調戲皇上,這還了得。偷偷的瞄了瞄皇上,咦,沒發火,伸手摸摸的捋了捋自己的胸口,小心髒回到位置上。
咳咳。咳嗽了兩聲,小歡子走過來,調侃著說道:“唔,凝兒哇,你這個隊伍,是列隊迎接呢,還是防刺客呢?”
“死太監,不說話你的邪火就沒處發了是不是?哦,對了,你是太監,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凝兒扭身狠狠的戳了他一下,叉著腰飛揚跋扈的破口吼道,剛剛一陣的尷尬,皇上竟然說自己對小姐上下其手。我,我是那樣的色女麽?我色,我也得對你色啊,不是?如今小歡子這麽調侃自己,當然不放過他了。
“唔……”小歡子張嘴結舌,幹瞪著兩眼,銅陵一樣,沒聲兒了,皇上都忍了,何況是小歡子呼!
此時,禁衛大人帶著一隊禁衛跑步過來,到了太子宮前,一隊列開,請皇上命令。
“小歡子,遇到這樣的色魔女,你,我,還是躲遠些,我都望而生畏,你這樣的小身板,還是逃之夭夭吧。”皇上走過去,拍了拍小歡子,讓他把魂魄喚回來,出了太子宮。
小歡子愣了愣,猛然一個激靈,怯怯的瞄了一眼凝兒,悄悄舉了舉大拇指,“色女,強悍。”
在凝兒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溜之大吉,跟在皇上的身後跑了出去。
“小姐,您看,小歡子都欺負我。我,我不過了我。”凝兒一看,小小一個小歡子都如此說自己。更是覺得麵色大赧,羞惱不已。悲呼一聲撲到月晚的身邊,委屈的好像丟了蛋的母雞一樣苦情。
“咳咳,凝兒哇,”月晚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忍住不笑,誠懇的勸道:“凝兒啊,放寬心,你不過了怎麽行?小歡子都給你折騰成了這樣了,你說還有什麽是你攻克不下的難關?”
欣兒,哇哇大叫一聲,跳著腳跑向殿內,呼叫著:“主子,主子,求求您,別說了。再說,我肚子要疼掉了啊。”
“高!”凝兒挑了挑大拇指。轉身訓斥那些此刻已經不笑,改傻眼的宮女太監們去了。
侍衛們分成縱列散開之後,十步一個侍衛的將整個太子宮給圍攏了起來。而後,水寒冰隱入了人群中。
月晚跟隨著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見,才慢慢的轉身,失落的往殿裏走去。
他去鳳儀宮了,一定是去鳳儀宮了。而他竟然沒有對自己交代一聲,就走了。
欣兒一看,進殿的主子心情不好,不知緣由,趕緊過來,“主子,是不是累了?或者害怕了?不用擔心的,有皇上在,不用害怕的,還有這麽多的侍衛,要不,欣兒,欣兒就在這兒陪著主子吧?”
說完,過來扶著月晚往寢殿走去。
無力的往前走著,月晚有些疲累的說道:“欣兒,你出去外麵守著吧。和凝兒一起。我有些累了。”說完。兀自往軟榻走去。
胡亂的褪去了鞋子,身子漸漸的縮進了軟榻,頭伏在自己的膝蓋上,閉上了眸子,內心猶如翻江倒海一樣,翻滾著,無法平靜,他竟然一個眼神都沒有,就悄然離去,來是如風卷殘雲,走時悄然無聲,難道自己這兒,就是一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麽?而自己,就是一個他豢養的寵物,想起的時候過來哄哄,不高興的時候就棄之不顧。
淚,默默的流下,輕輕的飲泣在寂靜無聲的大殿裏,清晰可辨。
“晚兒,甭哭。所有的皇上都是無情的男人。你不該忘記了舅舅的叮囑,失了自己的心。”嘶啞低沉而孤寂的男聲驟然在月晚的上方響起,月晚嚇得驚叫一聲,一雙大手就捂上了她的嘴巴。
“別叫,一叫,舅舅的命就沒了。”
月晚瞪大了眸子,驚恐的看著麵前的男人,果然是舅舅莫金,此刻一身黑色的太監服,臉色陰沉的盯著自己,似乎隻要自己叫出聲來,就會隨時要了自己的小命一樣,輕輕的籲了口氣,這才緩和了一下,喚道:“怎麽是你?舅舅。”
“是我,沒錯。”莫金輕輕咳嗽了兩下,順便往一側的暗影裏躲了過去,“晚兒,舅舅在這兒和你說話。”
“唔,舅舅,難道,剛剛鳳儀宮的刺客是你麽?”月晚驚呼出聲,趕緊問道。
“月晚,你告訴我,為什麽我約你在禦花園見麵,你沒有去?”莫金避而不答,灼灼逼人的看著月晚道。
“唔,你什麽時候約我了啊,舅舅,我不知道啊。”月晚更是驚詫不已,“舅舅,你約過我麽?什麽時候?”站起身,往黑暗處走去。
莫金一看,她不像是作假,擺了擺手道:“算了,既然你沒收到,我就過來和你說了。如今月晚我要留下宮裏。”
月晚一聽,驚奇的低低呼叫一聲,往前走了幾步,急切的說道:“不會吧,舅舅,你怎麽留下,留在哪兒?”
“我當然要留在宮裏,至於怎麽留,你就不用擔心了,舅舅是擔心你慢慢的真的對皇上動心了,而忘記了自己的家仇國恨,所以舅舅要在i的身邊嗎,時時刻刻的提醒你,也幫著你除掉一些不該出現的麻煩。”說完陰森的一笑。
月晚隻覺得背脊一陣冷颼颼的發涼,默默的點了點頭,“既然舅舅想要留下來,月晚也就不攔著你了,隻是不要在我的麵前出現的那麽頻繁,否則的話,我有可能很難做。”
“晚兒。你記著,舅舅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是你一個,所以,舅舅什麽時候也不會危害到你的生命,任何和你作對的人或者事兒,都是舅舅的仇敵。”莫金將手搭在月暗的肩頭,月晚身子一震,覺得一股冷冷的寒氣鑽進了體內,感到很是悲愴。
“好了,以後,你就好好的將皇上的心給收了,在你這兒,這個宮裏任何和你作對的,或者含沙射影的,都會消失不見。”聲音幹澀,隱隱的透著一股股的殺氣,月晚聽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趕緊低聲說道:“舅舅,這個宮裏沒有十惡不赦的人,所以,您不要下重手。”
“放心吧,舅舅有分寸,如果有什麽事兒,你就在傍晚時刻到禦花園的假山處找我,到時候,我會在那兒看到你。”說完,就飛身出了窗口,隱入了夜色中。
月晚漸漸的惆悵起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舅舅的話很明顯,不要對皇上動心,可自己竟然因為他沒有和自己打招呼,而傷神。這樣的自己,是動心了麽?
慢慢的退回到軟榻上,靠在扶手上,呆呆的看著前麵的一切,接著昏黃的燈光,看著這個太子宮裏的一切,仿佛熟悉的,又仿佛是陌生的一切。
慢慢的,看得困了,倦了,閉上了迷茫的眸子……
夢接踵而至……
飛箭如流矢,道道刺穿了身邊侍衛的咽喉,朵朵燦若朝霞的血花開在眼前……
大火中,掙紮著數不清的人群,而父皇,父皇朝著自己奔跑而來,嘴裏不斷的喊著丫丫,丫丫……
突然,一聲尖叫,母後,母後也一身血汙而來,撲到父皇的身上,兩人一同栽了下去……
驚呼之餘,驟然,大雪紛飛,宮殿冰冷,而自己,被一跟冰冷的鐐銬給拖著,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漸漸的,衣衫褪盡,他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來,目露凶光……
嘿嘿,驀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張臉,竟然是一張強盜的臉,是他,那個差點兒扯了自己衣服的強盜惡賊……
“不……”月晚拚命的掙紮著,廝打著,揮舞著胳膊,聲嘶力竭的哭叫著……
可,身子,身子竟然被牢牢的捆縛住,而揮舞的鞭子,毫不留情的道道打在自己的身上,痛,沿著身子最末尾的指尖,襲擊而來……
如螞蟻搬滾動著,可鞭子依然道道揮舞著,帶著惡狠狠的怒氣灑向自己,一旁凶狠的吼著:“打,打,打……”的,竟然是姐姐……
有人,衝了過來,撲到了自己的身上,可身上的人突然的抖動了一下,月晚大駭,緊緊抱住他,可觸手的,黏黏的,一陣腥甜,抬手,滿手的血汙……
趕緊呼喊著擎起他來,一看,不禁魂不附體……是他,是他……
“晚晚,晚晚,你醒醒,醒醒啊!”水寒冰使勁兒的將她抱在懷裏,拚命的搖晃著。
在鳳儀宮裏,月錦衣因為驚嚇過度,而動了胎氣。他趕到的時候,刺客早已經不知所蹤,太醫已經在那兒把脈,開安胎的藥了,鬆了口氣,命人將鳳儀宮所有的角角落落搜查了一遍,確信安全無虞之後,才放下心來,回到床榻前,握著錦衣的手,安慰著。
“皇上,您終於來了!”月錦衣虛弱的顫抖著,弱弱的伸出胳膊,想要碰觸到水寒冰的臉,他,真的過來看她了麽?
一陣歉意猛然襲來,丫丫——,水寒冰伸出手,將她冰臉的小手握進手裏,難言的苦澀慢慢吞沒了他,他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諾言,這些天完全放任著自己的感情,竟然將她置之腦後。
“皇上。”月錦衣將他的手拉進,緊緊貼著自己的臉,微微閉住幽怨的眸子,一串清淚順流而下。
淚,滴在水寒冰的手心裏,更滴在他的心上,俯下身去,輕輕的拍了拍她,柔聲說道:“錦兒,不怕,朕在這兒。”
月錦衣心裏苦不堪言,皇上,他變了,變得貼心了,溫柔了,這,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吧!
“皇上,抱抱臣妾。”睜開眼,牢牢的哀求著他,目光裏是不容拒絕的淒楚和傷痛,還有幽怨……
“都退下去。”低低命令著,水寒冰脫了鞋,上床,和衣躺在她的身側,雙臂環住她,可心裏卻沒有湧動的深情。
月錦衣撲進他的懷裏,放聲哭了起來,她的委屈,她的忍讓,她的所有的寄托和希望,都在這個男人身上,如今,他卻即將要離自己遠去,這個男人,這個男人,離開了他,她可怎麽活啊!
輕輕的拍著她,水寒冰的喉間哽咽了幾下,矛盾深深的抓住了他,後悔如期而至,當初,真的是自己選錯了麽?
“皇上,皇上,你是不是不要錦兒了啊,皇上,嗚嗚……如果你不要錦兒了,錦兒就不活了,皇兒也不活了,沒有父皇的孩子,就是可憐的孩子了。嗚嗚……”月錦衣哭著數落著哀求著。
“錦兒,胡說什麽?朕不是好好的麽?”水寒冰有些不耐,低低的責備了一聲。
“皇上,您答應錦兒,答應錦兒,留下好好陪陪錦兒好不好?好不好?”月錦衣緊緊的抱著眼前的男人,她所有的心裏寄托著男人。
“錦兒,你不要無理取鬧,朕不是在這兒的嗎?刺客也早已不知所蹤,你就放心吧。”水寒冰說道刺客,突然想到,刺客會不會到太子宮去,心提了起來。
“皇上,您答應臣妾,答應臣妾。”月錦衣不斷的求告道,精神緊張。
“好了好了,沒事兒了,睡吧。”水寒冰有些煩躁的嘟囔著,輕輕拍著她的背。
月錦衣默默的閉上眸子,感受著來自背部的有節奏的輕輕的安慰,以前,他沒有如此細膩的動作,可如今……原來,一切皆因她而改變……
淚水再次肆虐而出,她深深的壓抑著心裏的悲憤,月晚,好妹妹,你竟然如此待我,那就不要怪姐姐,不要怪……
聽著她漸漸均勻的呼吸,水寒冰心裏開始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想法,晚晚怎麽樣了?這個時辰做噩夢了沒有?有沒有叫疼?有沒有哭著喊著說“你滾開”?有沒有揮舞著雙手找他的身子?有沒有將牆角當做他的胸膛依偎過去?
“晚晚,晚晚……”水寒冰煎熬著,冷冷的眉頭深鎖,懷裏的女人漸漸沉入夢鄉,他悄悄的將自己的胳膊抽回,下床,閃電一樣,往太子宮掠去……
身後,寬大的龍鳳床榻上,一雙清醒的眸子遽然睜開,陰狠再次迸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