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失蹤欲抓狂

  冬日總在溫暖的午後顯出它懶洋洋的氣息。月晚靠在一張藤椅上,窩在江水閣的院子裏,眯著眸子,微微想著心事。


  眼看水月國最盛大的節日,除夕即將來臨,自己身上的傷痕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然而水寒星卻遲遲沒有提要離開的事情,隻是偶爾的過來,隻是告訴自己,時刻準備著,說走的時候,就帶著她離開。


  房間內,有些物件已經收拾停當,隻欠東風了。


  鬱悶的將手裏握著的一個小暖手爐遞給身旁立著的心雨,煩躁的歎了口氣。自從那晚之後,水寒冰幾乎每晚都要到江水閣來,好像這兒成了他的另外一個地下宮殿一樣,真是讓人氣憤異常。


  那個輕揚倒是很奇怪,日日都要來丞相府探望一下,隻是看看,就悄悄的離開,無所求,隻是想想他曾經和自己說過的話,不覺得有些荒謬。


  水寒江一直在和皇太後對峙著,每日必去想太後求賜婚,而遭到太後的屢次的拒絕之後,他竟然愈戰愈勇,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無奈的歎了口氣,月晚微微閉上眸子,細細回想著前幾日舅舅來時告訴自己的話,“晚兒,舅舅來的匆忙,不曾給你帶些什麽東西,隻是想要帶給你一句話,水寒冰,才是你最終要選擇的男人,因為你的父皇母後正是他,勾結著離煙國的皇帝向明軒,共同害死了你的父皇母後,所以報仇,向水寒冰報仇,讓他付出血的慘痛的代價。”


  月晚深鎖秀眉,複仇,自己該如何去做?


  “王妃,輕將軍來訪。”管家在江水閣的外麵稟告。


  “請吧。”月晚懶懶的支起身子,似是老朋友般的迎了出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月晚發現輕揚並非傳聞中的,一個浪蕩公子,他清高而多才,隻是用遊戲人間的方式,掩藏起內心的真實,其實和自己很是想象。


  “晚兒。”輕揚走進來,熱切的看著月晚,每次見到她,他都情不自禁的多看上兩眼,“晚兒,我今天給你介紹個人。這個人你應該早就認識的。”


  月晚早就注意到,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男人,從氣質上來說,和輕揚想比,更加的灑脫不羈些,而輕揚的身上,則多了幾分豪情。


  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眸子,歪著腦袋微微勾唇,巧笑道:“莫非也是極品四公子之一?”


  輕揚哈哈大笑,抬手狠狠的拍了風雪殤的肩膀一下,震得風雪殤當時肩膀就矮到了一側去了,齜牙狠狠瞪著輕揚。


  “晚兒,真是好眼力,看來跟著我輕揚混的人,不論男女,都能夠迅速的變得目光銳利,洞若觀火,隻有這個小子,你看看,到現在還是一副癲癇病沒痊愈的病態,唉唉,真是無計可施了,還號稱自己是用藥高手呢。虧得晚兒的傷被你給瞧好了,否則的話,我非得將你的藥師二字給反過來念不可。”


  風雪殤氣得吹胡子瞪眼,沒胡子就吹著自己的鼻子,狠狠的踹了輕揚一腳,叉著腰怒吼道:“輕揚你丫的,你討好喜歡的人,就拿我風雪殤做靶子,你上輩子缺失,這輩子缺德是不是?”


  月晚登時就愣怔在地,瞪大了眸子驚異的看著麵前的這個看似文弱而軒昂的男人,怎麽刹那間就變凶神惡煞,不,是罵街潑婦了?


  “晚兒,你別奇怪,這個輕揚就是欠抽,等我罵完了我再介紹我自己。”一看她半張著小嘴,已經入定的神態,風雪殤沮喪的發現她誤會自己了,丫的,都是這個輕揚逼著自己毀了形象,趕緊緩和了臉色安慰了一下月晚。


  然後幾步就竄到輕揚的麵前,指著殷殷含笑的輕揚的鼻子吼叫著:“輕揚你這個小子,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小子,人家晚兒能夠和你說話,就已經很不錯了,還不知道你的身上沾染了多少個女人……”


  “唔……唔……”風雪殤使勁兒掙紮著,可輕揚死死的捂著他的嘴巴,一邊回頭衝著臉色抽的要肌肉滑脫的月晚訕笑道:“晚兒,別聽他胡說,他有癲癇病,犯了就胡言亂語。”一邊狠狠的提著風雪殤的衣領,不住的擠眉弄眼。


  可風雪殤好似沒有瞧見一樣,好不容易掙脫了他,漲紅了俊臉啪啪啪的拍拍掌心,指著輕揚的鼻子說道:“你丫得的是羊角風,才會不停的抽抽。小心你一個沒抽好,從哪兒蹦出一個孩子來……”


  “風雪殤,你鬧夠了沒有?你再說下去,我不介意爆料你。”輕揚怒聲吼叫著,虎目圓睜,像是要吃了人一樣,月晚不禁愣了愣,有些膽怯的往回挪去。


  “輕揚,我也告訴你。你再衝我吼,我不介意爆料你和你的那些女人。”風雪殤也叉著腰,獅子大張嘴,猛吼出山。


  兩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僵持著。


  月晚一看,這兩個男人是京城極品四公子麽?不覺自語納悶道:“你們倆應該成為是癲癇二俠,而不是什麽極品四公子之類的。”轉身,不再離他們,往藤椅邊走去,坐椅子觀虎鬥,好像也不錯。


  “哎。你們能不能往場子中間挪挪,這樣的話能夠甩開膀子打。”月晚靠在藤椅上,笑眯眯的看著大眼瞪小眼的兩個男人,笑開了花。


  “哎,沒見過你這麽沒良心的女人,我們兩個男人打架,很好笑是不是?你倒是在這兒樂得看笑話,勸解一聲都不勸,真是看錯你了。”風雪殤首先埋怨道,“要知道你是如此不講義氣的人,我就不給你治療傷了。真是。”


  微微側了臉,俊臉揚著,眸子抬起望著天空的方向,衣服滿不在乎不屑一顧的欠抽樣,月晚看著他,嘿嘿一笑道:“是啊是啊,我也要讓你賠償呢?還說你的藥呢,把我身上的傷痂還給我,都是你的藥幹的好事兒。”


  月晚噌的一聲就跳了過來,抬手說道。


  風雪殤當時就滿腦子的黑線,仔仔細細的研究著月暗的神態,將她的手輕輕地送回去,悶悶的說道”:“晚兒,你很正常吧。“


  輕揚立馬就笑噴了,指著風雪殤笑得岔了氣,一邊斷斷續續的書的說道:”哦哦,晚兒。晚兒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啊。強自忍著一口氣說出來,之後又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


  月晚沒想到這兩個男人竟然是如此的耍寶,也不由的笑了起來,整個江水閣一片歡聲笑語。


  “哎哎,輕揚,我們今日前來不是來客串笑話的吧,嗯嗯?”朝著輕揚使了個眼色,輕揚才慢慢的止住笑聲,說道:“晚兒,我們擔心你一個人呆在家裏會覺得悶,所以就想著要帶著你出去散散心,怎麽樣?”


  月晚一聽,還未表態,凝兒就樂得跳了起來,過來一把拉著月晚的胳膊,搖動著撒嬌道:“小姐,小姐,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去了,話說凝兒已經忘記了街上是什麽樣子了,去吧去吧,有輕將軍這麽年輕英俊的男子跟著,沒事兒的。”


  月晚被她搖動的七零八落,頭暈眼花,一把將她稍稍推開些,使勁兒的叫道:“凝兒,你能不能不聒噪,安靜些行不行?”


  訕訕的,凝兒小酒窩一閃一閃的,羞澀的看了一眼輕揚和風雪殤,退到了一邊。


  “走吧走吧,既然你們這麽想去,小姐我就舍命陪君子啦,對了對了,不是君子,壓根就是癲癇病患者。”月晚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雖然水寒冰一再的交代自己,沒事兒的時候千萬不要出門,就一直呆在江水閣。可出門是自己的事兒,幹嘛要聽他的,雖然自己近日一直很衰,可有輕揚跟著,萬事大吉。


  很快,一行四人就到了街上。


  熙來攘往的人群中,熱鬧非凡,月晚驚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不明白也不是什麽節日啊,怎麽就如此的熱鬧呢?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問,輕揚解釋道:“近日臘八,也就是已經開始了除夕的歡慶了,所以今日就格外的熱鬧,還有不少江湖藝人的表演,所以才讓你出來散心呢。”


  凝兒一聽,高興的一蹦三尺高,拉著月晚的手就往人群中鑽去。


  “哎哎,兩位姑娘,你們等等,小心走散了,沒有我們的保護,你們兩個俊俏的小丫頭,被花花太歲給盯上。”輕揚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一雙冷厲的眸子卻是四顧著搜尋著人群中,竭力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對於皇後,他一直都不放心,每日去江水閣也是為了此事,他相信自己敏銳的嗅覺,就像此時感覺到周圍的危險一樣。


  “你別在這兒駭人聽聞,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有什麽花柳男子,我凝兒先把他給玩兒了。”凝兒大言不慚,張口狂詞。


  輕揚俊臉抽了抽,見過狂的丫頭,沒見過狂的離譜的丫頭,丫頭,你家小姐受刑的時候,你怎麽不狂上一把,將那個惡奴給暴虐了?他沒說,說了估計凝兒會當街罵得他犯抽。


  “風哥哥。”突然,人群中一個靈秀的女子一下子就跳到了他們的麵前。攔住去路。


  “你,怎麽是你?”風雪殤一看臉登時就僵硬了,瞪著麵前一臉天真的女子,不住的叫苦,而輕揚一看,趕緊拍了一下風雪殤的肩,“哇,這個是誰啊?不是傳說中的小舞麽?怎麽這麽巧,遇到你風哥哥,也撞到你情哥哥哦,過來,讓情哥哥瞧瞧,幾日不見,是不是相思成災了啊?”


  輕揚瞬間就一副花花公子的浪蕩模樣,一雙本應清冷的眸子此時卻媚眼如絲,暗送秋波,直送的小舞臉色微紅,低著頭再也不敢抬起來,扭捏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丫,看到女人就犯神經是不是?小舞不是你招惹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裝什麽美男搔首弄姿賣弄風情,再這麽忍不住發騷,小心哥給你下藥。”風雪殤實在忍無可忍,手悄悄的探進了自己的兜囊裏。


  輕揚一看,趕緊收起一切調情的表情,拉著他的手連聲說道:“別別別,算是我的習慣,看到美女就想親熱,沒注意到,竟然勾搭了神醫的小心肝,我,我……”


  “你還說。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就不要拿根蔥來插著。”風雪殤氣急了,恨不得狠狠的抽死麵前的這張俊臉,自己對小舞一向都是以哥哥的身份自居的,他這麽一攪合,以後還如何相處?


  “風哥哥,你,你難道不喜歡小舞麽?嗚嗚……”小舞小小的唇一扁,大大的眸子中即將落下淚來。


  “哎喲喲,小舞啊,情哥哥喜歡你,風哥哥也喜歡你,這麽可愛的小舞誰不喜歡呢?不如你跟著情哥哥一塊兒吧。肯定讓你樂翻天。”輕揚一看女孩哭,就忍不住的哄騙著。抬手,更是要為小舞擦淚。


  閃身一躲,小舞燦然一笑,天真說道:“你是情哥哥,確定不是什麽情妹妹?我怎麽瞧不出來你有絲毫哥哥的風采啊?”


  噗——風雪殤當時就樂噴了。


  輕揚呆立著一張俊臉,涎著臉的笑還在臉上,可早已石化入定。


  可……


  小舞一看風雪殤笑了,更是跳過去一把抱著他的胳膊,狂喜道:“原來他是個男人啊,小舞還以為你又有了一個妹妹跟著呢?”


  “唔……哈哈哈……”風雪殤那個樂啊,輕揚啊輕揚啊,想你混跡脂粉堆這麽多年,今日,連連被脂粉給暴踩,過癮吧,我終於揚眉吐氣,不容易啊。


  而輕揚一臉黑線,望著一副天真的小舞,心裏不住的詛咒著,風雪殤,你幸災樂禍,遇到這樣的女人,我祝福你被她給玩兒死。


  氣哼哼的轉身,惹不起我躲得起,大丈夫我能屈能伸。


  可轉眼,他的冷汗就下來了,忍不住沉聲喝道:“小舞,風,你們注意到晚兒了嗎?”


  風雪殤此時也完全收拾起來玩世不恭的狼蕩樣,趕到輕揚的身邊,往四周搜尋著,可全無月晚的身影,主仆兩人蹤跡全無。


  一臉嚴肅的盯著一個方向,恨不得狠狠的暴揍自己一頓,明明已經感覺到了周圍潛在的危險,為何還這麽大意,回頭狠狠的瞪了小舞一眼,如果不是你,怎麽會丟了她們?

  小舞在他淩厲的目光逼視下,縮了縮脖子,往風雪殤的身後躲了躲,弱弱的喚了一聲,“風哥哥。”


  狠狠踢了他一腳,風雪殤俊臉清冽,鎮定的說道:“如若不是你見到女人就紮堆,哪兒會出現如此的失誤?”嘴上這麽責備著,心裏卻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幾日前,他終於明白,皇上為何讓自己來京為水寒江解毒,原來這個月晚,才是他最終要救的人,言語之間,流露出的別樣的寵溺和憤恨,分明就是愛恨交織的流露,可他卻身在其中,毫不自知。


  再次見到月晚,褪去了所有的病態與憔悴,竟然是如此絕色的女子,風雪殤無言了,可也知道,這個女子是絲毫出不得差錯的,否則,整個京城恐怕都陷入恐慌之中。


  輕揚暗暗悔恨不已,瞅準一個方向,就要追去。剛滑出一步,回頭叮囑道:“風,快,去找仁德王或者皇上都成,立馬派人搜索,要快。”


  風雪殤從未曾見過輕揚如此驚慌過,聯想到上次月晚一身傷痕,頓感問題的嚴重,拉起小舞,直奔朱雀門而去。


  朱雀門,一般是有重大禮儀或依仗之時的必經之路,平日那兒最是冷清。而他有腰牌可直進宮中。


  從道旁一名牽著馬的人手裏扯過韁繩,飛身上馬,直奔而去。


  “風哥哥,風哥哥,你等等我。”小舞感到手裏一空,一看男人已經離自己而去,氣得直跺腳,又讓你給溜了,剛要轉身,丟了馬的人一把拉住她,哀求著:“姑娘,行行好,那馬,可是俺養了幾年了啊。”


  悶悶的看了一眼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氣惱的從荷包裏取出十兩銀子塞給他,轉身而去。風雪殤,等我再見到你,不會輕饒了你。


  “哥哥。哥哥哪兒去了?”這才想起,自己看到風雪殤後興奮異常,竟然忘記了哥哥,此時全然不見了哥哥,一陣著急,茫然四顧著尋找起來。


  輕揚一路閃轉騰挪,在人群中搜尋著,一張張或者類似的臉,或者相同的衣服。可一條街上都找遍了,也不見半分蛛絲馬跡。


  仔細一想,這……恐怕要到附近的偏僻的小巷子中去找了,一想到,兩個弱女子可能被……輕揚頓感渾身的血脈膨脹,忍不住抓狂,想要殺人。


  瘋狂的飛身上了房,一排排,一道道的搜尋下來。


  可,仍然蹤跡全無,好似,被人間蒸發了一樣。無影無蹤。


  禦書房裏,水寒冰正同幾名軍機大臣商議著,最近離煙國等各國國君相聚洛城之事,小歡子就急匆匆走了進來,焦急的朝著他使了個眼色,又瞥了一眼外麵,就知道有事兒發生,匆匆的打了個哈哈,走下了龍案,出得禦書房的門,一看風雪殤一臉的焦急,氣喘籲籲似是跑了很久似的。


  疑惑問道:“風,發生了何事?”


  “皇上,快,快,月晚,月暗……”風雪殤喘著粗氣,說的太急嗆著了,咳咳咳咳,咳嗽著……


  水寒冰一聽,上前一把抓著他的肩膀,雙目瞪得像是要吃人似的,低低命令著:“晚兒怎麽了?快說。”


  “那個。”風雪殤拚命抑製住自己要咳嗽的衝動,一口氣說道:“月晚和我們去街上,突然失蹤了。”


  “失蹤?”水寒冰頓時感到心裏疼了一下,手上用力,一把將風雪殤給推倒在地,就往宮外的方向衝去。


  “皇上,皇上,您的龍袍——”小歡子一看,趕緊追了過來,喊著追著。


  “龍袍?”水寒冰回來,將身上的龍袍三兩下就撕扯了下來,一把拉起風雪殤,更是幾下就扒掉了他的衣服,往身上一套,一邊扣著扣子,一邊縱身就上了房,怒氣衝衝的聲音留在小歡子的耳側,“通知禁衛軍,全城戒嚴,給朕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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