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入目都是殤
凝兒一聽,皇上?皇上待會兒要來,趕緊撒腳丫子進屋,嚷嚷著喊道:“小姐,小姐,快,快,皇上要來,您,您快些梳妝,一會兒,一會兒要覲見皇上了。”
月晚不悅的看著凝兒,看了心雨心蓮一眼,低聲嗬斥道:“凝兒,難道你就不會穩重溫柔些,你看看人家心雨心蓮姐妹倆,文文靜靜的,多好啊,你一天到晚都是嘰嘰喳喳的,生怕有什麽事兒大家不知道那樣,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配合著心蓮,將手掌心的傷口包紮好,月晚嗔怪的看著凝兒,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個丫頭,自從昨日從明月湖回來之後,就一直很粘著自己,好像突然之間,自己和她的關係近了一層似的。
“嘿嘿,小姐,凝兒就是這個脾性,看來是改不了了,您看著心雨心蓮兩個舒服養眼,那是因為你每日裏看著我這個天真可愛,還有兩個梨渦的小丫頭慣了,視覺有些疲勞了,如今,突然之間給您呈上來的是山珍海味,您就覺得我這棵雜草就上不了台麵了。”
狀似委屈而且愁容滿麵的看著月晚,看著她,月晚心裏竟然有了些許的歉意,想想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不過。”突然,眼前的可憐巴巴的一張臉就嘴角一咧,明媚的足以照耀了整個素心院的笑容,大大的出現在月晚的眼前,“哈哈,小姐,話說你的身邊既要有文文靜靜的木槿花,也要有開的恣肆張揚的喇叭花是不是?”
凝兒開心的就要大笑起來,月晚一愣,趕緊衝著她噓的一聲,指了指外麵,警告她,現在整個王府都在悲痛之中,她這樣的開懷大笑,會讓人覺得別有用心。
趕緊捂上嘴巴,凝兒偷偷的回頭看了心雨和心蓮一眼,轉回頭,明亮的眸子裏就寫著疑問,手指放在腋下指了指她們兩個,對著口型問道:“她們兩個不是派來監視我們的吧!”
月晚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知道。
凝兒嘴一扁,沮喪的坐到地上,恨不得給立刻自己幾個耳刮子,可又舍不得,隻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心雨,心蓮。仿佛隻要她們有什麽異常的言行,就吃了她們一樣。
“王妃,在您還未來王府之前,小王爺就吩咐我們,隻要進入王府,以後,您就是我們姐妹兩個的主子,整個王府,您,是我們唯一的主子,所以,以後我們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您要打就打,要罵就罵。我們一定改正,服侍好主子。”
心雨慢慢的走過來,跪在月晚的麵前,深深拜了一拜。
好聰明的丫頭!月晚不禁暗地裏讚歎了一聲,表麵上點了點頭,拉著她起來,心蓮這個時候也從外麵捧著一些衣物走了進來。
“王妃,這個是剛剛前院給王妃趕製的孝衣,您趕緊換上吧,待會兒皇上要來,可不能夠耽擱了。”說著心雨也起來了,和心蓮兩個人一塊服侍著月晚更衣。
一身素衣的月晚,愈發顯得不盈一握的纖弱美麗。
心雨在一旁不由的讚歎道:“王妃真是美麗啊。怪不得京城裏都在盛傳著您明眸美人的讚譽,一直不理解為什麽,今日,今日奴婢們算是心服口服了。”說罷,垂著頭看了心蓮一眼,羞澀的笑笑。
“那是,你也沒看看是誰的主子,有什麽樣的丫頭就有什麽樣的主子……”凝兒一聽,高興的雙眸直放著星星,一步就湊到月晚的身旁,將自己的小臉緊緊貼著月晚的臉,蹭來蹭去。
“我倒是沒看到什麽相同之處,就是有一個感覺。”心蓮抬頭,有些木訥而呆板的臉上,認真而鄭重的說道。
“什麽感覺?”凝兒趕緊竄到心蓮的跟前,迫不及待的問道。
“唉,我感覺原來人與人的差別竟然是那麽大。”心蓮呆呆的看著凝兒,眨著一雙樸實而真誠的眼睛,話溜出了口。
“你……”正暗自得意興奮的凝兒一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指著心蓮說不出話來。
月晚和心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彎下了腰,肚子一陣陣的疼痛。
“噓噓——”月晚突然想起什麽,趕緊出聲止住幾人的笑聲,朝著外麵看了看。小聲說道:“小心隔牆有耳,我們這麽大笑著,會招惹事端的。”
“是,還是王妃想到周到。”心雨趕緊將房間門關上,回頭,和心蓮對視一眼,這個主子,沒有一點兒架子,真好。
說話間,管家就匆匆過來了,說皇上馬上駕臨王府,小王爺讓王妃趕緊去前廳,迎接皇上。
凝兒一看,趕緊扶著月晚就出來了,心雨心蓮則留在素心院裏,打點一切用品。
跟隨著管家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月晚心裏七上八下的,對與那個男人,她打心眼裏恨著,可是今日早上,即將出嫁之時,舅舅一再的交代,進入王府,就有機會和皇上見麵,一定要設法抓住皇上,否則的話,報仇的想法隻能是成為天方夜譚。
忐忑著,不覺就進入了前廳,水寒江率領著幾名側妃已經恭候著了,看到月晚進來,水寒星的目光冷漠的掠過披著寬大的孝布的月晚,小小的臉完全被遮擋住,時而隱約現出的一個側臉竟然是絕代國色的美。清冷的眸光落在她垂落在寬寬的袖子中的小手,已經完全給包紮上了,放心的收回清冷的光。不動聲色的讓開了身旁的一個位置。
月晚趕緊過去,站在他的身邊。
身後一陣的輕微的動靜,幾名側妃微微抬起眸子斜斜的橫了她一眼,什麽樣的狐媚子,剛剛進入王府,就得到了小王爺的青睞,一直護著她。還因為受傷而不讓守靈。真是過分。
月晚感覺到背後一道道犀利的目光,背脊挺直,眸子平靜的注視著前方,等待著他的到來。
“皇上駕到——”小歡子尖利的嗓子傳來,眾人皆跪下行禮,三呼萬歲。月晚跪在地上,冰冷的地麵擱著膝蓋,呆呆的跪著,慢慢的,注視著地麵的的視線裏,突然就出現了一雙黑色帶著明黃色紋路的靴子。逼人的壓迫之勢也隨之而來,不由的,就蹲坐了下來,伸出的裹著紗布的手,慢慢的往回縮著。
可,突然,她的手,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他的腳,緊緊的踩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