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誓死相賭
窗外,黑夜連綿著陰沉的天空,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裏,滴水成冰……
不知何時,紛紛揚揚的雪粒簌簌而落,天色漸漸亮起來時,鵝毛般的大雪裹著大團大團的朵朵雪花落下來,地麵,刹那間全白了!
這日,水月國的皇帝,少有的沒上早朝,群臣焦急的等待在議政大殿中,議論紛紛……
徹夜難眠的月錦衣,不顧懷有五個多月的身孕,滄然往煙水閣而去。
昨日,已經打聽清楚,皇上抱著月晚徑直進了煙水閣,而宮人,被驅逐了個幹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頹然坐在椅子上,久久未曾言語。隻是臉色在瞬間變得難看之極。
曾經千方百計想要躲開避開的,沒想到竟然是自己一手促成,惱怒於月晚,你為何要突然的跑出來?你這樣子出來,不就是要故意的引起皇上的注意麽?
月晚,我的妹妹,不是姐姐我心狠,是你太過有心計,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你竟然打著為我鳴冤抱屈的機會,就這麽,就這麽將宮裏眾多女子想都不要想的機會給奪去了!
我所欠你的,你一並拿了回去,以後,我們姐妹,情各一方……
琴心忐忑不安的攙扶著她,踏著依然在紛紛揚揚的大雪,往煙水閣而去,咯吱咯吱的木屐踏在積雪上的聲音,刺耳的灼痛著月錦衣。
冷凝的一張臉,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感情,琴心膽戰心驚,偷偷的掠了主子一眼,咬了咬唇,低下頭,認真的看著地麵,小心翼翼的扶著主子往前走,因為自己,二小姐才跑到殿裏,碰到皇上的。
木然的望著前方,身後跟著的宮女太監大氣兒都不幹出,任憑身上頭上落滿了雪花,齊齊的木然的跟著往前走。
煙水閣外,守著小歡子,焦急的四處望著。
議政大殿的太監已經過來看過好幾次了,焦急的似是火燒著了眉毛一揚,那些臣子,除了皇上,誰?也鎮不住。
可,宮門緊閉,冰冷的檀木大門,誰也不敢擅闖。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小歡子一抬頭,就看到月錦衣在眾人的簇擁下迤邐而來,微微隆起的腹部傲然的挺著。
“小歡子,皇上還在裏麵麽?給本宮砸門!”一聲難耐的吩咐,小歡子為難的噗通就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主子他,他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得動宮門一下!皇後娘娘,皇上的脾氣,您最了解,您就不要為難奴才了,奴才求您了!”小歡子叩頭如搗蒜。
月錦衣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紋絲未動的宮門,一道宮門,隔斷了兩個世界,那段,是他和她月錦衣的妹妹抵死纏綿。
背叛的恥辱與羞憤緊緊的抓著她,她呆然站立著,僵硬的毫無感覺,任憑雪花漸漸的穿過紙傘,落在她的肩上……
仿佛已是好久好久……
久得她冰冷的腳麵上傳來陣陣刺痛,凍傷的刺痛……
噗通,她重重的跪在了雪地上,濺起的雪沫兒慘白的飛速落到地麵上。
“小姐。”
“皇後娘娘。”
“主子。”
一聲聲驚呼,眼睜睜看著身懷有孕的她跪了下去,一幹人等也不由的隨著跪在地上,她手一揮,傘應聲而落。
“小姐……”琴心驚叫一聲,哭腔喊著。悔綿綿而來。
“都給本宮回去,本宮一人跪在這兒就好!”月錦衣喃喃地有力的說道。睫毛上落著雪花,瞬間融化,分不清是水還是淚,慢慢滑落。
“小姐,。小姐,你這麽著糟踐自己的身子,傷到肚子裏的小皇子,該如何是好?小姐。”琴心哭喊著,拉住月錦衣。
“琴心,給我退下!不要再讓本宮說第二遍。”聲音一如此時嚴寒的溫度,凍得人忍不住打起寒戰。
“小姐,您,您……”再不敢多言,回頭吩咐一聲,一步一回頭的往鳳儀宮而去。
盯著那扇宮門,月錦衣的心疼痛且陰寒……
糾纏一夜,竟然不上早朝,如此的纏綿,恐怕是史無前例了,如果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以後自己的日子就不要在宮裏過了,伸手,扶住自己的小腹,默默祈禱:孩子,不是娘不要你,隻有你,才能夠抵消她的存在,孩子會再有,可在他心裏的位置,錯過了就不會再複歸原位。
誓死,也不會讓她留下。
一跪,竟然三日……
朝中大臣紛紛去往慈寧宮,太後盛怒而至,可宮門仍然緊閉。
“皇後,你告訴哀家,到底皇上在幹什麽?和誰在煙水閣?”太後迫人的目光緊緊逼視著她,盯著她眼底深處,挖掘出內層真實的東西。
“啟稟太後,皇上和臣妾拌了幾句嘴,就一人到了煙水閣,然後,然後臣妾就聽太監來報,說皇上閉門不出。臣妾,臣妾這才跪地乞求,乞求皇上能夠寬恕臣妾的罪責!”
月錦衣低頭,真誠的回稟道。對於月晚的事情,如今,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昨日,皇上一路上的行為,也不知有沒有人到處亂說,隻是今早,就命令下去,將昨日曾經碰到皇上的奴才,給悄悄封了嘴。
月晚的事情,太後不能知道,朝臣不能知道,否則的話,自己再想要挽救,就無回天之力了。
“哦,真的是這樣?”她咄咄逼人的看著月錦衣,毫不含糊的盯著她臉上細微的變化,可是,沒有任何的異樣。
“錦衣,你已有身孕,怎麽還不知道收斂一些?難道還是為了爭風吃醋之事而攪擾的後宮不安?如今皇上閉門不上朝。哀家看你如何收場?如何向眾臣交代?”說罷,氣咻咻的轉身離去。
月錦衣緊緊咬著凍得冰冷的唇,委屈的淚水反複的打轉,水寒冰,你不出來,我就一直跪下去,一直跪下去!
麻木冰冷,凍傷了黑夜的幽暗……
大殿內,狼藉一片……
曾經反抗的人兒,此時奄奄一息……
所有的激情,心裏所有的疙瘩和不快,隨著她愈發軟弱的承歡在他的身下,漸漸消散……
三日的時間,掠奪了多少次,已經分不清了……
痛,已經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