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什麽是耍流氓
月晚被他鬼哭狼嚎的叫聲給震到,雷得她小臉一陣紅一陣白,變幻無窮。揪著水寒江耳朵的手也不由的鬆了鬆。
誰知水寒江桃花眼翻了翻,骨碌碌轉了幾圈,好看的唇線一挑,壞壞的笑就溢出了嘴角。
“晚姐姐,晚姐姐,你別再揪著我的耳朵好不好?我跟你走,跟你走還不行麽?哎哎,其實,其實江兒早就有此心了!”水寒江賣弄著關子,討好的緊跟著月晚的步子。
月晚一呆,清眸頓時充滿警惕,死死的捏著他的耳垂,讓他的臉對著自己,“什麽你早有此心了?你早有什麽心了?”冷冷的問話從冷凝的喉中哼出。
水寒江一看,打了個寒戰,眉頭一蹙,哭喪著臉道:“晚姐姐,你不是要帶著江兒去洗澡呢?江兒跟著晚姐姐去,其實,其實……”說著,水寒江微微垂眸,桃花眼被密密的睫羽遮住,羞澀之態竟然惑人心神,微微顫動著,繼而忽閃著猛然抬起,羞答答的斜睨了月晚一眼,呢喃著道:“晚姐姐,其實,其實江兒早就想和姐姐一塊兒洗澡了!”
噗——,月晚腳上一下子被抽走了力氣,差點兒撲倒在地。一雙柔嫩的小手,仿佛碰到了什麽毒刺一樣,噌的一下就縮了回來。
緩緩轉身,牢牢盯住他。而此時的罪魁禍首,正一臉關切的反手拉著她的胳膊,媚眼勾魂,關愛之情溢出眸子。
看到月晚有些呆癡,水寒江心裏忍不住狂笑若幹,可臉上還是憋得無辜且關切,碎聲問道:“晚姐姐,你,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哪兒又不舒服了?讓江兒個你瞧瞧?”
月晚臉色僵硬,紅彤彤的小臉此時煞是好看。幹澀的掙脫他的手,眉角抽動了幾下,狠聲說道:“小心你憋出內傷來!”
說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氣呼呼的往碧月居走去。
“哎哎,晚姐姐,你別走哇!你為什麽生氣啊?莫非江兒又不小心得罪你了?”水寒江緊跟幾步,就扯住了月晚的袖子。
月晚猝不及防,猛然站住,頹然轉身,小臉更是漲得通紅,回身,盯著水寒江髒兮兮的小手,“江兒,你,你耍流氓!”
水寒江心裏那個樂啊,啊啊啊,小丫頭,小丫頭真的好可愛啊,不是很強悍麽?不是很霸道麽?怎麽,怎麽這麽一句話就給打敗了,蔫了?咳咳,終於雪了這麽多日子的仇恨了啊,丫頭,也有你軟在我水寒江手下的時候?哈哈,看來以後,以後有了製服你的方法了啊。
可皮膚與汙漬不分的臉上,迷茫無辜,花眸清澈見底,仿佛要望進月晚的心裏去,呐呐問道:“晚姐姐,江兒冤枉啊!那個,那個,什麽是耍流氓啊!你,你教教江兒唄!”
月晚全身徹底的被雷住,欲哭無淚,無奈且可氣的注視著江兒,想要借助於微弱的燈光看清楚,這個小男人到底居心叵測到何種地步?
穩定心神,不動聲色的伸出纖纖素手,猛然一把扣住水寒江往前伸到她麵前的下巴,燦然一笑,柔得足以融化堅冰的聲音說道:“江兒,你想知道什麽是耍流氓,對麽?那姐姐我就告訴你!”
另一隻手突然從下方抽上來,拇指與食指鉗子一樣死死的捏著水寒江的臉蛋,使勁兒掐了掐,咬著銀牙哼哼道:“怎麽樣?滋味不錯吧!”
水寒江料不到,這個剛剛還羞赧得亂了心神的女子,為何突然就改了態度了,更料不到,轉瞬間,自己的臉就被蹂躪的千瘡百孔。“晚姐姐,晚姐姐,你……”水寒江徹底無語。遇到這個無良的女人,實在是前世之福氣啊!
晚兒麗眸閃爍,盈盈之光若飛蝶翩躚,眨了眨眼,勾魂攝魄之氣瑞出,喃喃道:“江兒,除此之外,還要在相府大門外站立一夜,你說還讓姐姐教你麽?”鬆開捏著他臉的手,慢騰騰的揚聲喊道:“柳媽——”
“哎哎,晚姐姐,晚姐姐——”水寒江一聽就急了,跳著腳就竄上來,想要堵住月晚的張開微啟的小嘴。“晚姐姐,江兒再也不耍流氓了!你,你就饒了江兒這次吧!江兒乖,江兒乖乖的蹲在你的牆角去。”
說罷,哀怨的看了一眼月晚,灰溜溜的一矮身子,原地畫著圈,希望月晚能挽留他。
月晚斜斜的倚在門框上,嘿嘿冷笑一聲,柳眉一挑,嘴角微微勾起,脆生生問道:“江兒,牆角在那兒,要不要姐姐我拉著你找去啊!”
水寒江一聽,恨不得立刻將這個一肚子鬼主意的丫頭給按到在地,狠狠的暴打一頓她的屁股,可也隻是腹誹,心裏想著,腳下沒敢停下,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院子的牆角處,回身麵對著月晚蹲下,滿臉的哀求的看著月晚。
月晚微微一笑,轉身往屋內走去。轉身的刹那,嘴角抽搐,心,竟然莫名的輕鬆了起來。
屋內燈光如豆,暈黃的紙窗上倒映著伊人的身影。
水寒江默默的注視著,平時無辜而妖媚的桃花眼此時裹滿鄭重,薄薄的唇緊緊的抿著,心裏若卷過千層浪,萬堆雪。為皇伯伯守靈幾日,終於入了皇陵了,陪著皇上幾日,今日得閑就匆匆趕回,可卻吃了閉門羹,她竟然去了仁德王府。
因為賜婚之事,星哥哥和皇上鬧得水火不容。而今,她心裏,該是已經裝下了溫潤如玉的他了吧,否則的話不會這麽晚了還了無睡意,她該是為他而無眠麽?
而自己,什麽時候?竟然開始執著於每晚的守候,看著她在燈下搖曳的身姿,看著她屋內突然的黑暗,心安!薄唇微微抿著,自嘲一笑,水寒江啊水寒江,原來你已不知不覺中了她的蠱。
屋內屋外,皆無眠!
轉眼,幾日匆匆而過。月晚心思愈加的焦躁不安。她還要去仁德王府回話,可如今,回來卻感到這個事情竟然難以啟齒。
她知道爹爹的心思,一心想讓月家進入京城有名的士族之家,榮華富貴,權傾朝野,而有悖於皇上的婚事,他又怎能支持?
經過幾日的深思熟慮,月晚決定,還是先和娘親透露一下,探探爹爹的口風在做計較。
從碧月居走出來,才發現門口春日裏才栽種的紫薇花竟然轟轟烈烈的開放了。層層疊疊、大團大團的紫色花朵仿佛小小的雞冠一樣,開的繁盛而錦簇。一時之間,將整個碧月居都掩映在一片姹紫嫣紅裏,仿佛春日又突然回到了院子裏。
月晚微微眯了眯眸子,抬頭,白花花的太陽已經上了三竿,灼燒著皮膚,陣陣的疼痛。不由一低頭,淺淺一笑,竟然,竟然這幾日,自己都沒注意到,一切都在默默的改變著。
低了低頭,揉了揉被陽光晃得有些恍惚的眸子,抬腳往前院走去。
水寒江躲在對麵的屋頂,一處綠樹掩映的隱秘之處,透過樹葉斑駁的縫隙,默默的望著從屋內走出的女子,一舉一動竟然都流動著光華,在他的心裏激蕩起層層的疊浪。
捏緊手指,抑製住飛落下去的身子,她,該是做出了決定了吧?幾日的彷徨,又怎能躲得過他的犀利眼神?
“二小姐!奴才見過二小姐!”定了心神提步要走的月晚,抬頭,突然一個男人就立在了自己的麵前,微微弓著身子,低頭行禮。
月晚一愣,陌生的聲音。丞相府從未見過這個人。輕拍了拍兀自驚跳的胸口,冷聲問道:“你是誰?為何擋住我的去路?”說罷,目光銳利,想要看清楚勾著的臉到底什麽樣?
來人沉聲說道:“回稟二小姐,奴才莫金,相府新任的管家。”緩緩抬頭。觸目到那張臉,月晚刹那間呼吸一滯,蹬蹬倒退幾步,指著他,半張著嘴,驚恐的眸子滿是難以置信,“你,你,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