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 隻亂心麽
水寒冰的臉色一陣抽搐，森冷的目光，寒意頓頓，薄唇一勾，陰鶩的眸子直視著月晚，“這下，總該可以了？”
犀利的目光掃過，最後一個尾音，竟然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戾氣。他掩於紅緞袖子中的大手中，緊緊握著冰冷的白玉簪。
月晚的小臉抽了抽，眼眸彎起，大大的笑臉倏忽現出，“太子殿下，今日太子大婚，晚兒十分為難啊，因為民間習俗要鬧婚，鬧的好。以後太子殿下和姐姐幸福美滿，鬧得不好，晚兒就罪不可赦了啊！”
一邊說著，一邊來回踱著，臉上漸漸浮現出愁容。水寒冰一順不順的盯著她，恨不得將這個小丫頭一腳給踢開。
見他並不答話，晚兒繼續說道：“因為太子殿下心急如焚，急切要將姐姐帶回宮裏，晚兒就不阻攔了，隻是既然大婚，這個酒就是必不可少的了，不喝或者灑了的話，可就預示著惡兆了。”
水寒冰不動聲色，臉似冰霜地盯著月晚的一舉一動，聽著她一點一點說著理所應該的事情，心裏知道，她對自己是少不了刁難了。
月晚頓住話語，向四周環視了一圈，颯然一笑，回身對著水寒江招呼一聲：“江兒，端酒來！”
“是，晚姐姐，馬上就到！”江兒答應一聲，靈活的身形一晃，就進了院中。不大的功夫，就托著一個雕花紅黑漆的木盤走了出來，臉色木然而凝重，一步一步走到水寒冰和月晚的麵前。
“太子殿下，晚姐姐，酒來了！”低首垂眸，一臉恭順。
“好，太子殿下，這兒有兩杯酒，代表著您和您的太子妃雙宿雙飛，天長地久！所以，不可灑了啊！”月晚伸手端起一杯，雙手捧起送到水寒冰麵前，一臉虔誠。
“恭祝太子和太子妃天長地久，和睦幸福！”水寒江矮身跪下，眾人一看，也呼啦啦全跪了下來，齊聲高呼！
水寒冰心裏一怔，心裏歉然，稍微回暖眸子掃視了眾人一眼，接過酒杯，送到口中。
可……
咳咳……
眼淚啊！嘩嘩……
再也無法抑製住的眼淚奔湧出來，整個人好像是受了什麽巨大的委屈似的，紅著眼圈，淚水滂沱。
“這都什麽東西？”低低的嘶吼一聲，水寒冰暴怒到了極點，自己何曾受到過這樣的愚弄？何曾如此的有苦難言過？窩囊啊，憋屈啊！
“太子莫怒！這個酒名字叫做百味醉心酒！”月晚不為所懼，淺淺一笑，掃向此時震驚而膽寒的眾人。又稍稍撫慰了一下水寒星。才抬頭緩緩說道。
“百味醉心酒，顧名思義，就是說這個酒裏麵摻雜著百味，就比如君王之愛，自古君王多妃子，愛時視若珍寶，而當色衰而愛弛時，留給女子的隻是寂寞的等待和獨守空燈的淒涼。此外，兩個人相處，必將有悲歡離合交織，所以，晚兒的酒就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夠飲此杯酒，珍愛姐姐！”
月晚的一番話說的至誠，眾人皆是感歎！水寒星目光怔怔的凝視著眼前的小小女子。一直被她的可愛至純而吸引，希望能夠寵溺她，可今天，自己發現，這個女子，不僅僅是一個小小的丫頭，她的腦袋裏，到底裝著什麽？
而地上跪著的水寒江，臉上更是慶幸，此生原來能夠遇到一個如此剔透玲瓏之人，幸哉！
水寒冰也是一愣，繼而琢磨著小丫頭的話，大道理在，可是怎麽琢磨怎麽覺得自己好像別她逼到了懸崖邊上，冷光微動，捏緊手上的酒杯。
牙一咬，一閉眼，一串淚珠滴落渾濁的酒液中，仰臉，一飲而盡。
酸辣苦澀的液體滑過嗓子，火燒火燎的灼熱霎時讓他透不過起來。好似有一把大手緊緊的攢著自己的嗓子。
痛！
燒！
好似體內竄出一道火山怒濤，翻湧著衝撞在五髒六腑，頓時，灼熱的痛感衝入四肢百骸，所有的感官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火辣辣的痛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渾身上下的細胞跳動著，緊繃的身子力道越來越大，“哢嚓”一聲，酒杯碎成一片一片，血，順著被割裂的傷口，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染紅了地上垂落的紅色錦緞。
“太子殿下，您，您沒事兒吧！”月晚結結巴巴，好似震驚異常，又似是隱憂無限！黑色閃亮的水晶眸子蕩漾著一汪清泉。
“太子殿下！”丞相驚呼！一臉急切和擔憂。剛想再說些什麽。可被水寒冰微微太子的左手止住。
目光冷淡的注視著眼前依然嬌俏如花的女子，聲若冰泉，低低說道：“這，就是你想要的麽？”
月晚急忙跪下，囁嚅著嘴唇，急切辯解道：“晚兒想要什麽！太子殿下不清楚麽？”委屈的小臉漸漸發白，聲線已經帶著哽咽：“晚兒，晚兒隻是希望太子殿下和姐姐和和美美，白頭偕老。”
“太子！”水寒星緊走一步，眸光緊緊注視著那張冷得足以凍徹骨髓的臉，眉頭蹙起。
水寒冰的不動聲色，隻是逼迫注視著地上低著頭的女子，伸手端起另一杯酒，嘩啦倒入口中，任燒灼再次燃燒起來。
“月晚，月晚！本太子記著你今日的刁難，他日，你若有求於本太子之時，哼，我絕不會咽下今日之屈辱！”水寒冰轉身，背對著眾人。
早已經久違的淚水如雨而下，小歡子一看，歪著腦袋瞧了瞧主子，又瞧了瞧地上跪著的月晚，緊走幾步，低聲喚道：“太子。您……”
話，被水寒冰揮手止退，默默躬身，退到一旁。麵露擔憂的看一眼仁德王，水寒星衝他搖搖頭。隻好默默的斂身縮起來，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月晚才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耳朵，囁嚅著嘴唇喃喃說道：“我，我去攙扶姐姐出來！”說完，逃也似的就往院子中溜去。
“站住！”水寒冰低低一聲冷喝，甫轉身，牢牢望定震驚轉身的月晚，一字一頓的說道：“本太子的王妃，不需要你攙和！”說罷，抬手，斷成三節的白玉簪哐當落地。
月晚一痛，一聲驚呼，蹲下身子，慢慢的撿起一截，狠狠的攥住手心處，抬眸，“太子殿下，多謝您將玉簪還給晚兒！”再次俯身，一截一截，慢慢撿起，絲毫不理會繞過她，他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