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監獄打工仔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句老話果然沒錯，睡慣了席夢思的顧原牢房這一覺醒來腰酸背疼，感覺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顧原看著旁邊的莉娜，睡得十分香甜，“咕嚕嚕”又是一陣沉悶的響動從他的腹部傳來，他這才想著，自己從來這破地方之前到現在一覺都睡醒了，連米飯都沒扒拉一口，現在他隻覺得頭暈目眩。
“我好餓啊！”顧原費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吼道。
莉娜被這一聲驚醒，轉頭看著顧原，道：“晚上的時候有來賣飯，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沒叫你。”
“賣……賣飯？”顧原驚詫道，“這破地兒連飯都不管的？”
“當然。”莉娜說道，“我們是平民，自然沒有免費的飯吃，隻有上麵的貴族才有。”
顧原思索片刻覺得也不無道理，但又轉念一想，問道：“哎，不對啊，我們進來的時候不是身上啥玩意兒都被收了嗎？我那一身雖不算名貴但也暖和的不要不要的司博登羽絨服都被內幫孫賊沒收了，哪兒還有錢去買飯啊？”
“靠做苦工啊。”莉娜道，“在底層有好幾道隧道，除了通往城邦的那條，還有通往農田、礦洞、工廠等地，可以做礦工、農耕、冶煉等勞力活掙錢，不過收入很是微薄就是了。”
“挖礦、種地、打鐵？”顧原疑問道，“這他媽都什麽玩意兒啊？有沒有什麽不費勞力的啊？我是智力型的，誒，我能不能當老師啊，我一元三次方程組解得賊快。”
莉娜聽不太明白顧原說的是什麽，疑惑地看著他，不過突然她又想到了什麽，說道：“倒是還有其他方法。”
“什麽？”顧原問。
“雇傭。”莉娜道，“帝國有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出手或者不想自己出手就會征召雇傭兵，一般是主要麵向民間勇士，但若是民間勇士人手不足，或者一些連民間勇士都不願參與的活計便會來牢中招人，一般都是非常危險的工作，不過收入相對高不少就是了。”
“收入高有什麽用？”顧原問道，“還不是住牢房吃牢飯。”
“當然不是了。”莉娜道，“隻要有足夠的錢就能贖罪了啊。”
“贖……贖罪？”顧原驚詫道，仿佛是聽到了什麽駭人聽聞的事，“這罪怎麽贖？”
這次換到莉娜驚訝了，仿佛看到了鄉村野人一般，道：“以金贖罪啊，按罪名不同金額不同，程度深淺金額多少，你這都不知道？”
這一番言論雖然讓顧原的世界觀有點崩塌，不過倒是燃起他“重生”的希望了，他往莉娜蹭了蹭，問道：“哎，姐姐，我犯得是盜竊罪和襲擊帝國軍士罪，這罪名得多少錢啊？”
莉娜伸出手指算了算，“盜竊罪是小罪，也就一千金的樣子吧，襲擊帝國軍士罪稍微大一點，也會不超過三千金，那你需要掙大概四千金。”
這金額超出顧原想象的少，又問道：“那咱們幹活兒的傭金是多少啊？”
“礦工收入最高，最危險，也最累，一日十金；冶煉其次，一日八金；農耕沒什麽危險，一日六金；其餘漁牧手工都是輕鬆活計，一日不過四金，而雇傭工作可遇不可求，金額也不一定，最好提前問清楚了再去。”莉娜說道。
顧原自己伸手算了算，若是小偷小摸，日日入礦井，不過十日便能出去了，而自己也不過一個多月就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重見光明。顧原帶著焦急問道：“那，咱們什麽時候才能去工作啊？”
“每天早上他們會定時來監督我們統一去，然後再統一回來。”莉娜說。
顧原說了聲“謝謝”便又躺了下去，心中期待著早上快點到來，肚子仿佛沒那麽餓了，暗淡的月光從山口打下來，漂亮極了，顧原甜甜的睡去了。
第二天，隨著莉娜的推搡，顧原醒了過來，發現一個身著布衣的人在他們的牢房門口拿著一個又厚又大的書本記著什麽，“還有誰要去？”他不耐煩地問道。
顧原不知哪來的氣力，急忙整個人竄了起來貼到牢門上，一隻小胳膊伸出牢門，大聲說著：“我！我！我！”
那人鄙夷的看了顧原一眼，道：“行，把他也拉出來吧。”
顧原跟著人群來到了第一層，人們分成幾隊，士兵給每人分派了一個石質的小牌牌，上麵寫著編號。領了號牌，浩浩蕩蕩的人群各自去了對應的隧道，顧原也跟著一群人之中，他的隊伍規模明顯比其他人的小不少，而他進的這個隧道卻相對寬闊不少，不過帶著一絲寒氣。
在經曆了漫長的黑暗之後，一道刺眼的光亮閃瞎了眾人的眼，待適應之後，伴隨著一股撲麵而來的寒氣，一片廣闊的天地呈現在眾人眼前，他們，從監獄中出來了。隻見眼前是一大片耕田，耕田的不遠處還有牛馬羊，以及一大片看不見邊際的草場，雖然此時的草場已經全部變成了黃褐色。
本來就少的一行人又被分成了兩隊，顧原的這隊領了鋤頭就去耕田了，另外一群人則是去遠方放馬牧羊，本來還在被寒冷刺骨的風折磨的一行人在一番辛勤勞動後舒適了不少，甚至有人的身上已經開始散發著熱氣，身上竟變得暖洋洋的。
一天辛勤的勞作後顧原跟著眾人回到監獄，一天的放風之行讓他心情十分舒爽，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能幹得了耕地這種體力活，想想一會的收入，顧原勞累且幸福著。
待排隊交回號牌後，白天記錄的男人扔給顧原四枚金幣，顧原接過金幣疑問道：“不是說農耕六金嗎？”
那人不耐煩地回應：“鋤頭租賃費用二金。”
“你！憑什麽？”顧原問道。
那人連頭都沒抬，說道：“那你自己拿鋤頭啊，你自己又不帶，或者，你可以在我們這買了存起來，以後就不用租了。”
顧原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隻能問道：“那買一把鋤頭多少錢？”
那人抬起頭，道：“三十金！”
“三……三十金？”顧原驚道，“丫怎麽不去搶啊？”
那人不耐煩道：“有本事自己變出來啊，有事說事，沒事滾一邊去！”
顧原吃了一癟隻好離去，離去前突然看到那人桌子上的一個小竹簍，竹簍中撐著一堆錢袋，看著自己手上的四個小硬幣，問道：“那個，錢袋多少錢啊？”
“十金。”那人道。
“十……十金？”顧原再一次被嚇到，“你丫賺錢不要臉了是嗎？”
誰知，剛才還桀驁的那人突然被嚇得站了起來指著顧原道：“你……你可不敢瞎說啊，這可是聖教祝福過的錢袋，我隻是代賣，半個金幣都沒有私占。”
顧原見他如此害怕也不敢繼續問下去隻好悻悻跟著人群上了樓，回了自己的牢房。見莉娜也在，顧原跟她說了錢袋的事，卻見莉娜哈哈大笑，說道：“聖教的東西他怎麽敢占得私利，你太愛說笑了，那種錢袋在外麵也是這個價。”
顧原不解道：“這麽個小錢袋怎麽會這麽貴啊？時不時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功效啊？”
莉娜又笑了笑，說道：“那可是聖教祝福過的錢袋，佩戴之後會給你帶來好運，而且你把錢放在裏麵，即使是膽子再大的賊盜也不敢去偷搶你的錢財。”
顧原若有所思的看著莉娜，這時，一個背著大木箱的高大胖子出現在牢門前，隻見這個胖子麻衣短發，滿臉的橫肉，雙眼滾圓爆出，挺著個像是懷孕數月的大肚子，大聲地說道：“勞什子們，快起來啦！爺爺來這給你賞飯吃啦！”
平日裏一直的那兩個囚徒突然就來了精神，奔到牢門前從錢袋中拿出金幣向胖子索要著。看到麵前人的請求，胖子卻大聲地嗬斥起來：“爭什麽爭！雜種！又不是沒你們的飯吃！”
待兩人得到自己心滿意足的食物後，莉娜也去買了一隻麵包，顧原笑問道：“你也太節儉了，工作一整天就吃這麽個小麵包。”
說著，顧原來到牢門前，沒等他開口胖子卻先開口了：“唔，這是什麽年頭？連這麽白白淨淨的小娃兒都到重刑監裏來啦？”
顧原不去管他的自言自語，隻道：“師傅，您這兒都有什麽吃的啊？”
誰知那胖子一聽顧原的話竟雙目圓整，說道：“哈？我瞧你這小娃兒相貌秀氣內斂，說起話來居然沒遮沒攔的，哪個是你的師父？你又跟誰套近乎呢？”
顧原自知失言，立馬陪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大.……大.……”顧原竟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這堆肉山。
那胖子看到顧原的窘態哈哈一笑，道：“我是這監牢掌管餐飲的廚師長，你隻管叫我一聲長官就是了。”
顧原急忙道：“哎，長官好，看您這富態的相貌，早就料到您是長官了，長官有什麽美味兒賣啊？”
胖子聽完開懷大笑，道：“好，你這聲長官叫的舒服，今天，你要是買吃的我多賞你半勺就是了，我這燒雞、烤鴨、便當、高湯應有盡有，單反你娃兒說的出的就沒有爺爺我不會做的。”
顧原聽著胖子的介紹饞的口水直流，隨後問道：“長官，燒雞多少錢？”
胖子“哼”了一聲，高聲道：“五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