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牢獄之災
“不好!”安德烈驚呼,“快!所有人!快回城!”
隨著安德烈的嘶吼,劍士們紛紛一邊躲閃炙熱的火焰和坍塌的房屋一邊向城堡的方向跑去。一旁躲在石頭後麵瑟瑟發抖的顧原怯怯地伸出半個腦袋窺探著周圍,滿眼看去,數不盡的人畜屍體與滿目的斷壁殘垣還在被烈焰煎熬著,高溫把眼前的一切扭曲,形成一幅抽象的畫作。
看著眼前的一切顧全感覺有一絲尿意湧下膀胱,對旁邊還在發呆的洛麗塔拱手道:“洛姐,我去小解,咱們有緣再見!”說完就瘋也似的往一棟沒燒著的房子後麵跑去,洛麗塔沒有理顧原,隻是呆呆地坐在原地,就在剛才岩漿撲麵而來的時候還是顧全把她連拖帶抱才給藏到石頭後的,連她那本破書都是顧原替她帶上的。不過得不說這二三十斤的手銬實在太礙事了,經過這麽一係列的麻煩,顧原又累又熱,滿臉通紅。反而是洛麗塔手上的麻繩早已熔斷,高溫也給她的小手小腳帶來些許溫暖,氣色比顧全剛見她時好了不少,但此刻,她的臉色卻變得更難看了。
待跑到了房子後麵他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減慢速度,而是直直衝刺過去,直到他撞到一副略帶餘溫的鎧甲,然後背脊著地,四肢朝天。
“你去幹嘛呀?”顧原眼前,一個年輕的劍士擋在身前。顧原認得他,大喊“為帝國盡忠”然後第二個壓在自己身上的就是這個家夥。
“我……我撒尿。”顧原笑道。
“撒尿需要跑這麽遠嗎?”年輕劍士笑道。
顧原諂媚的笑了笑,道:“我尿味大,怕熏著您。”
“那你就在這尿吧,我看看味多大。”年輕劍士道,顧原嚇了一跳想著這家夥怕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隻得繼續陪著笑臉,說:“不尿了,不尿了,憋回去了。”
顧原被年輕劍士趕回了原地,洛麗塔還乖乖的坐在石頭後麵,“洛姐,我解完了,回來陪你啦。”顧原笑道,心裏卻想著,這小洛怕不是個二傻子,剛才這麽好的機會都不跑。
年輕劍士看著洛麗塔連動都沒動也是有點疑惑,不過馬上比疑惑更重要的事出現了,洛麗塔就跟死了似的,不說話,不反應,不動換,沒有辦法,他隻能一把把洛麗塔提了起來放在顧原的背上,道:“你,背著他!走!”
顧原還沒來得及抗議,兩團溫暖柔軟的觸感從他的後背傳來,瞬間他就沒有了直起腰板的勇氣,隻得機械的向前一步一步走著,後麵,年輕的劍士一隻手放在顧原背上的洛麗塔的背上固定她,一邊也慢慢悠悠地跟著。
“我說.……”顧原尷尬地走了一段事件後實在無聊,開啟了話頭,“咱們聊會兒天兒吧,你叫什麽啊?”
“我叫賽德。”年輕劍士沒有回絕,大方地回答,這倒是讓顧原喜出望外。
“哎,塞……塞哥,其實吧,我是外地人,你看你們頭發都是黃不拉幾,土不拉幾的,我頭發是黑不拉幾的,你能給我說說你們這兒都啥地兒嗎?”顧原說道。
“我看出來了。”賽德爽朗的笑了笑回答,“一看你的長相就知道你是中土人,就是衣服怪了點。”
“是吧,您看看我這不人生地不熟就被這小娘們兒給拖累了嗎?您能不能跟我說一下咱這兒到底什麽地兒嗎?”顧原雖然不知道中土是哪個次元的稱呼,但還是再一次問道。
“這裏是北境啊。”賽德說,“你看見前麵那個城堡沒?”
聽到這裏,顧原再一次抬頭看向前方,因為離得更近了,所以城堡看上去更加高大了,也更加威嚴莊重了,如果他的上空中沒有若隱若現的幾個黑影像蒼蠅一樣飛來飛去的話。
“那就是我們風雪城。”賽德得意地說,“我們風雪城可是北境東北部最大的城市,這裏風光秀麗,景色宜人,物產豐富,文娛昌盛,城內布有鐵匠鋪,雜貨鋪,藥劑館,大市場,學堂,教會,基礎建設完善.……”
顧全聽著賽德的一番介紹感覺活像是跟團旅遊時的導遊,嘮嘮叨叨一大堆,一點有用的都沒有。顧原又偷偷抬頭看了看已不算太遠的城堡,高高的如鐵壁般城牆拔地數丈,正中是一扇城牆一半高的城門,城門前是一架收起的吊橋,吊橋外是三丈寬的壕溝,壕溝之中是離陸地十數米的平靜的湖麵。
“.……不過你千萬別贏太多,我是劍士,贏一些無所謂,像你這種平民,肯定會吃苦頭的,說完老察哈爾的賭場就不能不提旁邊的知春苑了,你是不知道,知春苑的姑娘……”在賽德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一支飛羽就飛馳而來正中顧原的左腳前腳掌。“啊!我去你大爺的!”顧原顧不得背上的洛麗塔,伴隨著殺豬般的狂叫蹲下雙手緩緩撫摸著自己的左腳,眼淚和哈喇子噴勃而出。
賽德顯然也是被嚇了一跳,伸手在鎧甲的腰帶上摘下一塊鐵牌對著城牆上大喊:“我是風雪城初級劍士賽德,受皇家劍士團團長安德烈子爵的雇傭抓捕盜竊聖教藏書館的女巫!”
不多時,吊橋被緩緩放下,城門也緩緩打開,幾個手持長槍,身穿鎧甲的士兵走了出來。“喲,賽德!你一個人把這兩個巫師抓回來了嗎?好小子!”一個年紀稍大,身材適中,身著鎧甲,腰懸長劍的軍人走了出來,他黃褐色的胡子布滿嘴巴周圍,下巴的胡子就像山羊一樣。
“哈哈哈哈,那是必然的,開普勒大叔,我可是最強的劍士,若是出身貴族,現在做皇家劍士團副團長的就該是我啦!”賽德驕傲的跟眼前的軍人吹噓著。一旁,四個士兵兩兩架著顧原和洛麗塔進了城。
“兩位大哥,兩位大哥,先治一下我的腳吧!犯人也是人啊!”顧原淒涼地對兩邊夾著他的士兵哭訴著,換來的隻是冷漠的回應,好在兩邊的士兵都比他高一頭多,所以他受傷的腳得以離地少受痛楚。
在經過長長的門洞之後,一個與外麵蒼涼枯敗的鄉村完全不同的世界,街道井然有序,幹淨整潔,道旁樓閣商館林立,人聲鼎沸。人們一個個雖然容貌各異,但服飾大多光鮮亮麗,大家不時向顧原投來異樣的目光。也許是為了減少影響,在走過一條大路之後便轉到了一條幽靜的小道之上,七拐八拐,連地上的磚地都不見了,轉而變成了土道。
在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顧全腳上的傷口已麻木的沒了痛楚,他臉上的淚水和鼻涕也幹渴殆盡。跟兩旁士兵攀談無果後,顧原開始左顧右盼,這裏大概是城中相對貧瘠的地帶,石屋瓦房變成了木屋草棚,出入的人服飾也從進城時的皮衣羽絨變成了麻衣布衫,容貌大多都略帶寡薄之相,氣色蠟青。
“兩位大哥啊,咱到底去哪兒啊?您老告我一聲成不成啊?”顧原再一次鼓起勇氣地發問了,這次,一路上不做聲響的士兵終於開口了,隨著一聲“到了”,顧原看向前方,一座高聳入雲的山脈出現在他的眼前,山脈之前,是一個類似礦洞的大門,門口的士兵看上去比城牆上的士兵還要精練一些,在這群士兵中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異類”,隻見他碩大的身軀仿佛比其他人寬兩倍,高半米,整個一北境小姚明。除了龐大的身軀就是他那個光頭最惹人眼了,那顆大大的光頭反射著太陽的光亮,老遠就能把人閃瞎了似的。
“我看看,我看看,到底又是什麽人物?”那個“北境小姚明”“絕世大光頭”操著極為粗獷的喉嚨嘶吼著,聲音高亮中帶著些許沙啞,他這一嗓子驚起了一群在樹上棲息的鳥兒。
“兩個下賤的巫師,偷了聖教藏書館的東西。”其中一個士兵說道。
“哎哎哎,等一下啊!”顧原趕忙叫停兩人對話,“內姑娘,哎對,就內小娘們兒,她才是巫師,我不是,我就一旅遊迷路的,你們看我長得就不像你們這地兒的對吧。”
“哦?”“北境小姚明”疑惑道,隨即思索了一會兒,道:“原來是外國的奸細啊!”
“哎?哎?哎?”顧原像鴨子一般發出尖叫,就這樣被從兩個士兵手中交到另外兩個士兵手中,被架著直接帶進了監獄,他掙紮著,大吼道:“大光頭!大光頭!”
“北境小姚明”好像知道再喊自己轉過頭看向監獄裏,顧原繼續大聲吼道:“大光頭!丫至少告我什麽時候能出去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光頭?”“北境小姚明”一邊抹著自己的光頭一邊笑著,他仿佛對這個稱號很滿意,“出來?我告訴你吧,從這個門進去的,想出來就得等行刑那天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