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故事的開始
“他往左邊跑了。”漆黑的夜晚,一個聲音隨著一道微弱的火光從巷口傳來,隨後巷子越發明堂,直至一個身著鎧甲的年輕人打著火把出現。年輕人左右顧盼,仔細審視著街角,一隻手不時翻弄著道旁的木箱和灌木叢。
“追到他了嗎?”一個粗狂的聲音從年輕人來的方向吼來。
年輕人急忙向聲源處行了一禮,道:“已經找不到蹤跡了,估計是用巫術逃脫了。”
“廢物!”一隻粗壯的手臂從巷口伸了出來抓住年輕人的領口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那個聲音又吼叫起來,“你知道那本書落到巫師手裏有多可怕嗎?你們幾個,跟他一起去西邊找,要是找不到你們全部降級去做雜活!”粗壯的手一鬆,年輕人摔到地上,火把掉落到一邊的草垛旁,不過他馬上就站了起來行了個禮說了聲“是”便慌忙向西跑去,幾個老少不一的人也出現跟在了他的後麵。“我們去東邊!”說完,一個身材明顯比其他人大一圈的壯漢便帶著一行人往東邊跑去了。
待周遭終於回歸寧靜後,一個影子從火把旁的草垛中竄了出來,仔細看,他的褲子上著著火,“呼呼呼”這人口裏吐著氣,終於在牆角將火苗蹭滅。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又衝向火把旁邊的草垛,隨後拿著一本著火的書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踩上去。
踩滅後這人湊近火把檢查著書籍,書籍已經被焚燒了一部分,他歎了口氣將書放進自己的粗衣中向著剛才一群身著盔甲的人的來路跑去,身後的草垛被火把燃起熊熊大火,把巷子照的明堂堂的。
春雨後的初晴,北京在朝陽的照耀下朝氣蓬勃,馬路上的車也自覺地一輛緊挨一輛把公路鋪滿。“鈴鈴鈴”一輛自行車發著悅耳的聲響從車流旁邊的步行道疾馳而過,不時躲避著行人和車輛,直到一家包子鋪前。
“大爺,我來啦。”一個穿著薄羽絨服的年輕人穿過長長的隊伍走到攤前說道。
攤子中,案板後是一個麵相四五十歲,身材有些佝僂,頭發卻烏黑濃亮的中年人,他把一旁霧氣騰滿的塑料袋交給年輕人,隨後說道:“顧原啊,哪天給濤濤補補課,他一千米老是跑不過。”
年輕人接過塑料袋放進車筐,說道:“嗨,大爺,直接找人不成嗎。”
中年人將一屜包子裝起來給了一個顧客,憨憨的笑了笑,說道:“哎,哪兒的話,咱找人歸找人,也不礙著,再說,濤濤都一百七了,權當減肥了,哎,您要什麽餡兒?”
“成,大爺,改天我練練他。”年輕人說道,“哎呦,大爺,不成了,我遲到了,不打擾您做生意了,先撤了啊。”
說完,顧原騎上自行車在人流中穿插而去。一千米有啥好練的?引體向上和實心球才麻煩吧,顧原心想著,不過濤子那個體型實心球應該也沒問題了,就是不知道我該怎麽教才能把一一百七的大胖子教的能過一千米,哎,反正他爸找人了,我這邊盡人事,聽天命,講究。
就在顧原心想著的時候他沒注意前麵已經變成了紅燈,隻聽巨大的“滴”的轟鳴聲和“吱”的刹車聲在十字路口響起,顧原感覺仿佛周圍的事物都變慢了不少,他緩緩轉過頭,在幾十米以外,一輛紅色的大貨慢慢向他靠近,在車的保險杠和自己的屁股親熱接觸的那一刻,他開始暈眩,眼前也變得暗淡,直至黑暗。
“咚,咚”一滴滴水珠從破漏的屋頂落下打在水窪之中,水窪旁,顧原趴在地上,亂糟糟的雜草雜物散亂地布滿破敗的小屋中。顧原緩緩睜開眼睛,口中喃喃道:“媽的,就該讓所有大貨都不能進城,路上見人都不讓一……哎?怎麽這麽軟和?”
顧原使勁閉了閉眼,眼前的一切開始清晰起來,隻見兩條白嫩修長的腿出現在他和地麵隻見,“我草!”顧原立馬像貓一樣彈到一邊,他身下的人也掙紮著起來。隻見那人皮膚白嫩,修長的身材被破舊的麻衣覆蓋著,露在外麵的軀體被凍得有些泛紅。再往上看,口鼻小巧精致,一雙暗淡的墨綠色大眼睛被褐色的空氣劉海遮得若隱若現,兩條粗長的辮子自然地分垂兩肩之後。
“I……i……i……哎呀……”顧原看著對方異域的麵孔想打招呼,那些英文單詞卻怎麽也記不起來,連不成句,說不出口。女孩坐在原地,連姿勢都沒變過,就在那裏默默地看著顧原,她的眼神依舊暗淡,好似她與別人不同,眼睛沒有情感似的,若不是她的眼球還隨著顧原的身影轉動就與盲人無二。
“您……您會中國話嗎?ese?”顧原詢問著,女孩依舊沒有回答他,顧原心想,這估計不是英國人或者美國人,要不試試其他的?隨即便搜索著大腦裏所有的外語儲備,一下子抖了出來。
“哈……哈拉少.……”
“幫豬.……”
“阿尼阿西呦……”
“薩瓦迪卡.……”
“朝……”
“侯拉.……”
“偶哈呦,空吧哇,一庫,一庫,亞麻得.……”
一番操作後,顧原坐到地上,心想著,有位大胡子老外曾經說過,實踐出真知,就自己的努力來看至少排除了自己知道的所有國家,隻得無奈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對女孩說道:“姐妹兒啊,咱這耗著也不是個事,我得找個能聽懂中文的問問這是哪,我還得去上學呢。”
就在顧原往破屋的門口走去的時候隻聽後麵傳開一聲陰沉但還算標準的漢語,“這.……這裏是北京.……”
顧原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少女,隻想著,這貨確實是外國人的相貌,不是新疆人啊,再說,新疆人普通話也沒這麽好吧,難道是俄羅斯族的?
“姐妹兒,你會中文啊,嗨,我當然知道這兒是北京了,我問的是這是哪條街哪條胡同?還有……”顧原咳了咳喉嚨,然後說,“你是不是乞丐啊?”
女孩沒有開口,隻是輕輕搖搖頭。這可把顧原給急壞了,道:“哎呀,你說你又不說話了,我也是笨,北京怎麽可能會有外國乞丐嘛,我還以為我天天被封在學校都趕不上社會進程了呢,說到底都怪我們學校,都高中了,還封校,還不讓帶手機,要不我肯定就知道這是哪了,聽你普通話這麽好你一定是中文係的留學生吧,真羨慕你們上大學的,想怎麽玩怎麽玩,聽說你們留學生還有自己的獨立宿舍,設施特別好,還有獎學金拿,是不是真的啊,你說那些學校也是扯淡,我們交的稅憑什麽用來養你們啊,要是你和我們尿一壺還成,要是你像老美那樣天天使絆子的我們冤不冤啊,你說對吧,對了,你是哪國的?”
女孩呆呆地看著顧原,不知是被一連串的話給問懵了,還是並不在意眼前的人事物。顧原見女孩遲遲不答吃了一癟後隻能自行出門問路。
破舊的門剛被打開,一陣寒風迎麵吹來,把顧原連滾帶爬的又關上了門鑽到小姑娘旁邊,“我去你大爺的,什麽天兒啊?怎麽入春了還特麽降溫啊?”顧原向女孩埋怨道,突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又連滾帶爬的跑到門口,一隻手再次推開木門,隨著一陣熟悉的寒風吹來,顧原打了一個寒顫,不過除了是因為寒風,還因為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冰雪覆蓋的天地,隻見白雪之下,樹木幹枯的枝幹,隨處可見的雜物,石頭與草木搭成的房子雜亂的排列著,形成歪七扭八的街巷,遠遠的看去,有三兩個人影出現在街巷之中,他們穿著厚重的粗布麻衣懷裏抱著盛滿雜物的木箱,頂著風雪焦急地趕著路。在眾房屋的遠處,一棟極為高大的城堡,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層樓那麽高,突然,一陣巨大且沉悶的吼叫從城堡相反方向的遠方傳來,那吼叫聲仿佛能震懾人的心魄,撕扯人的靈魂。
“這.……這到底是哪啊?”顧原戰戰地扭過頭,聲音有些顫抖地問女孩。
“北境。”女孩輕聲答道,表情依舊木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