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全憑著一股狠勁兒,趁著酒精發揮需要時間,短時間內把這三杯酒灌到肚子裏,這可不是平時的小酒杯,是許飛他們拚酒用的大酒杯,這麽三杯差不多半斤酒就進了劉夏肚子,劉夏知道自己腦子很快就會不清醒,她這會兒已經覺得腳下輕飄飄的了。
服務員一直就守在門口,劉夏一說,就忙通知保安叫車,劉夏摸出手機撥通了張昀星的電話,她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得讓昀星過來把他們帶回去。
打完電話,劉夏使勁掐了自己一下,讓腦子清醒起來,笑嗬嗬的走回房間,在服務生和卷發美女的幫助下,把一個個喝醉的人送上了車,卷發美女將小吳扶上車,跟劉夏告別也坐上了車,劉夏扶著許飛站在酒店門口,看著車輛駛出視線範圍,腿一軟,就要往下倒。
許飛搖搖晃晃的忙扶著劉夏,他這會兒讓冷風吹的腦子倒是比在裏麵清醒一些,想起劉夏連著喝了三大杯,也著實把他嚇到了。許飛扶著劉夏急聲問到:“六六,六六你還好嗎?”
劉夏抓著許飛的胳膊站穩,她覺得腿腳無力,很困很累很想睡覺,眼睛看東西都來回晃,這是酒勁兒衝上來了嗎?
許飛扶著劉夏,發現她身子直往下墜,一點勁兒都使不上,忙扶著她要往裏麵走,大廳裏有沙發。可劉夏使勁搖頭,她覺得熱的慌,隻想在外麵吹涼風,許飛無奈,隻能晃晃悠悠的扶著劉夏坐到路邊的花壇邊。劉夏將腿屈起,雙臂環抱,歪這頭趴在胳膊上,眼睛閉著,好像睡著了。
許飛揉著眉心,他這會兒胃裏翻江倒海,惡心的不行,今晚這幾個人真是太能喝了,要不是劉夏來這麽一下,隻怕今晚自己要喝斷片了!
一想到劉夏剛才舉著酒杯一仰頭一杯下肚的樣子,許飛不由想笑,他想起了高中時期,第一次拉著劉夏約會的情景。在廢棄破舊的屋子裏,幾個人就著花生米偷著喝酒,劉夏特別帥氣的一杯一杯的喝著白酒,把一幫小子看的全都愣住,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女孩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灑脫帥氣,也許就在那個時候他已經被吸引而不自知,可偏偏就那麽錯過了!
許飛看著劉夏,身體非常難受,可心裏去非常舒服,蕭然走了,自己是不是有機會了呢?
許飛看著看著,忽然看見一行眼淚順著劉夏的眼角滑落下來,許飛的心猛地一疼,手指無意識的伸出來想抹去劉夏眼角的淚水,卻聽到劉夏低低的呢喃:“蕭然,蕭然,蕭然!”
許飛心疼的格外厲害,手指顫抖著卻怎麽也碰不到劉夏的臉,蕭然走了,劉夏一直很平靜很淡定,讓許飛心裏暗喜,原來劉夏心中對蕭然也沒那麽看重,可哪裏知道,情到深處難自已,劉夏隻是不說隻是裝的很堅強而已。
當酒精迷醉了意識,劉夏無意識的呢喃才讓許飛知道,原來蕭然在她心裏藏的那麽深,那麽重。許飛覺得自己明明剛看到希望,卻好像要麵臨絕望,他瞪大眼睛,盯著劉夏,手指慢慢的往前伸,輕輕拂去劉夏眼角的淚水,可剛拂去,新的淚水又打濕了許飛的手指,許飛覺得一股生疼從指尖蔓延到心底,疼的他渾身打顫。
許飛咬緊牙關,他不會放棄不能放棄,許飛堅定的再一次抹去劉夏眼角的淚水,輕輕的說:“六六,忘了他!”
回答他的是劉夏更為洶湧的淚水,許飛眼角也濕潤起來,他無措的看著淚水從指尖湧到手心,心也像被泡在了這又苦又澀的淚水中。
張昀星剛下車,就看到像雕像一樣坐在花壇邊的許飛和劉夏,忙跟出租車司機說等他們一下,立刻下車大步走向許飛和劉夏。
兩人身上的酒氣隔了一米多就衝進張昀星的鼻腔,張昀星不由皺了皺鼻子,許飛的眼睛盯著劉夏,劉夏趴在自己腿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張昀星盯著許飛的眼睛,目光微微一縮,他上前一步喊了聲:“許飛哥!”
許飛愣了下,手指從劉夏臉邊移開,愣愣的看著張昀星,眼睛裏閃爍的淚花讓張昀星看的心裏挺難受,他拉起許飛,指著路邊的出租車說:“許飛哥,你先去車裏,我把我姐背上!”
“還是我背吧!”許飛不放心張昀星這單薄的小體格,張昀星好笑的看著許飛站著都有些晃蕩的樣子,許飛走了兩步也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背劉夏怕是更危險,也就不說什麽直接往出租車旁走去。
張昀星蹲在劉夏麵前,皺了皺鼻子,劉夏身上的酒味衝的很,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酒,張昀星輕聲喊了喊:“姐,姐!”
劉夏動了動,眼睛依然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張昀星看到劉夏眼角的淚水,心裏一顫,輕輕伸出手小心的抹去劉夏的淚水。張昀星蹲下身子,拉起劉夏的胳膊,讓她趴在自己背上,使勁慢慢站了起來。
劉夏貼在張昀星的背上,他瘦弱的脊背骨頭硌的她生疼,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劉夏的眼淚又洶湧而出。張昀星小心的背起劉夏往出租車旁走去,背上人低低的抽泣聲讓張昀星心裏很難受,他一隻手抓著劉夏的手腕固定在胸前,另一隻手小心的托著劉夏不讓她往下掉,扭過頭輕輕的貼著劉夏的頭邊說:“姐,別傷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劉夏沒有說話,靜靜的趴在張昀星背上被他背到車前,張昀星小心的扶著劉夏坐上車,將車門關好,對司機說:“師傅,去杏苑小區!”
到了小區,許飛一下車就衝到垃圾桶旁大吐特吐起來,張昀星背著劉夏,艱難的舉著礦泉水遞給他,許飛抓過水,漱了漱口,衝張昀星擺擺手說:“我沒事,你快把六六背回去吧,她睡著了容易感冒!”
張昀星費力的將劉夏往上托了托,劉夏喝醉了非常安靜,除了剛開始默默流了會兒眼淚抽泣幾聲,上車後沒多久就真的睡著了。
現在剛入五月,晚上氣溫還是有些涼,張昀星已經把自己的外套裹在劉夏身上,可還是擔心劉夏會著涼,聽許飛這麽一說,張昀星想了想說:“那許飛哥,你別亂動,我先把我姐送上去,就下來接你!”
許飛擺擺手說:“你別下來接我,我在外麵坐一會兒就沒事了,你好好照顧六六吧!”
張昀星聽許飛說話很有條理,估計酒勁兒散了不少,也放下心來,背著劉夏飛快的往家回。
劉夏雖然不胖,但好歹也是九十來斤的人,小區也沒有電梯,張昀星背著劉夏走到二樓腿就發軟,扶著樓梯扶手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隻手還小心的托著劉夏生怕她摔下來。劉夏絲毫不知,貼在張昀星耳邊,呼吸悠長平穩,張昀星聽著劉夏平穩的呼吸聲,心裏有說不出的開心,如果可能,他願意就這樣背著劉夏一層層的一直爬下去。
終於到了家,張昀星打開門,背著劉夏走到臥室,小心的將劉夏放到床上,這才直起身子,一抹腦門,全是汗!
張昀星扶著腰呼哧呼哧的喘了會兒氣,彎下腰將劉夏的鞋子脫了,又小心的將她外套拽出來,拉過被子將劉夏蓋的嚴嚴實實,將衣服和鞋子放好,往保溫杯裏倒了一杯水放在劉夏頭邊的櫃子上。張昀星看著臉紅撲撲睡得正香的劉夏,低下身子蹲在劉夏床頭邊,靜靜的看著她熟睡的樣子。
窗外的月光照射在床前,給劉夏熟睡的容顏打上了一層晶瑩的光,蹲在劉夏床邊的張昀星影子被拖的很長,照射在牆上,像一尊守護雕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