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再問心
斜陽餘暉為他的身上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輝，身姿矯健，宛若遊龍，在這充滿曆史感的古刹中，又多了幾分莊嚴神聖之感。
“銀蝶，你修煉結束了？師太剛才派人送來了一桌子素齋，我讓人端上來吧。”
銀蝶看麵前的人收劍走來，雖然自己吃不吃飯都無所謂，卻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順便問了一句“你可用了？”
柳湘蓮聽見銀蝶的問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等你一起。”
銀蝶見到他這副表情，那還不知道他心中想法。於是便開口問道“你的修煉可有進展？”
柳湘蓮麵上的喜色一斂，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有些進步，隻是還是未能調動多少靈氣。”
說完後柳湘蓮暗暗觀察著銀蝶的臉色，發現她神色間掩飾不住的失望，心中疑惑便繼續追問道“銀蝶，難道這修煉真的向傳說中那般厲害嗎？你，還有靜虛師太似乎都極為看重。”
銀蝶看著柳湘蓮那少有的鄭重表情，想到他如今雖然還處在調用靈氣的最初階段，卻也算踏上了修煉之路，稍稍讓他知道些東西，也沒什麽。
況且，自己雖然問過他是不是願意隨自己離京，是不是願意修煉，卻好像從沒說過修煉能夠得到什麽。
“修煉確實能夠像傳說中一般，有長生久視，移山填海的可能。不過，現在世間靈氣稀少。第一個階段幾乎不可能，直接從外部吸引靈氣進入丹田，如靜虛師太是吃了不少含有靈氣的植物外加長期積累，才能有些許靈氣存身。”
銀蝶說著看了看柳湘蓮，見他聽的認真便繼續說道“而你，修習武藝，身體中也有不少靈氣，若是都能收束到丹田，也有可能跳過第一階段，直接進入靈氣化液。這時候，便可以直接感應並從外界汲取靈氣。”
柳湘蓮微微點了點頭，他對於自己體內的靈氣來源也是有猜測的，畢竟從小習武，也泡過藥浴打熬筋骨，吸收些許靈氣也是應該的。
“靈氣化液之後，無論感官還是身體，都會有一次全麵的加強。如果水月寺現存的功法中沒有記錯，靈氣化液的人都能夠活上三百載。”
柳湘蓮聽到能夠活三百載時，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他自然是知道知道，銀蝶已經到達了這個境界，那豈不是說她能夠活到三百年後，甚至修為精深後還能活的更加久遠。
“那你？”
銀蝶笑了笑，看著遠處已微微泛紅的天邊，微微點了點頭。自己若是沒什麽意外，說不定真能活三百年，在一般的人看來已經是陸地神仙了，而自己卻覺得才剛剛開始罷了。
想到這，銀蝶又收斂心神對著柳湘蓮說道“我雖然已經修煉到這個階段，可真算起來不過是修煉的第二個階段罷了。修煉遠遠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到了後麵可能一次閉關，便是凡人的一輩子，柳公子可是想要繼續？”
柳湘蓮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聽見銀蝶這麽問，心中也明了了她對於自己先是毫不留情的拒絕，之後就算看似接受自己跟在身邊，也是時時關心著修煉之事。原來，兩人之間差著那麽多。
先不說修煉是不是真的能夠擁有移山填海的神通，單單是壽命，自己不過區區百年，若是百年之後，她又該如何呢？
銀蝶看著再一次陷入沉思的柳湘蓮，知道他是聽懂了自己的意思，也不繼續站在屋外，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我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這便去修煉了，你也好好想想吧。”
柳湘蓮就一個人站在已經徹底陷入黑暗的屋外。他向來活得瀟灑不羈，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便再也不會惦記。
可是，他知道自己喜歡銀蝶，喜歡她能夠給自己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為了能夠在她身邊，他願意去修煉。對於修煉，雖然沒有什麽惡感，卻也絕對談不上喜歡。
那麽，自己真的能夠堅持修煉下去嗎？柳湘蓮不知道。
放棄修煉，那麽銀蝶必定會將自己遠遠的推開，那個時候再想與她相伴同遊也會變成一種奢望。就算自己再想呆在她身邊，兩人之間的差距也會越來越遠吧。
“柳公子，您怎麽站在此處？”靜虛師太帶著兩個小尼姑，拎著食盒走了過來。
柳湘蓮看著師太，將她們引進了自己的那間客房才說道“不知師太有何事？”
靜虛師太見到柳湘蓮一臉苦澀，又避開自己的問題也就沒有追問，而是說道“我聽說你們還未用飯，所以便帶著兩個徒弟給你們送來了。這是智敏，智通。今後兩位施主在寺中有事，吩咐她們一聲就是。”
柳湘蓮知道這一切都是看在銀蝶的麵子上，便沒有拒絕，隻是謝過一番，然後見靜虛師太有意無意的看著銀蝶的那間屋子，才開口解釋道“銀蝶說今晚無需用飯，還在屋中修煉。”
靜虛師太聽到這解釋，連連點頭，心中卻是對於下一個境界更加渴求。原本還有些不舍的靈藥，也似乎不是那麽重要了。
送走了靜虛師太後，柳湘蓮隨便吃了些許飯食便回內室睡下了。
銀蝶在屋中，感受到這一切，也是微微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柳湘蓮是會繼續跟著自己修煉，還是回到京城，照著紅樓夢原來的軌跡行進。
自己又究竟是希望柳湘蓮繼續修煉，還是希望他就此認清然後離開呢？
銀蝶知道，自己的心似乎動了。無關情愛，隻是想要有個人陪在身邊的感覺罷了。
第二日，銀蝶推開屋門，就見柳湘蓮在門口的空地上，走著台步子，口中還低聲念叨著什麽。
見到銀蝶出來，柳湘蓮笑了笑，然後說道“銀蝶姑娘休息的可好？不如聽我唱上一段？”
銀蝶見他興致頗高，就好像昨晚那些話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一般，也不想掃了他的興致，便點了點頭。
柳湘蓮開口就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